第一百四十九回 溫潤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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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即將大婚的消息在魔域內(nèi)傳的沸沸揚揚,可終日在魔崖宮中憂心復仇之事的離鳳梧卻是全然不察。 那夜,她隨殘月回到吟龍殿時,并未如預期般見到阿紫,于是暗自猜測是否先前她盛怒之下,當真將阿紫傷重。 想要問一問殘月,卻又有些猶豫。 畢竟當時鳳儀殿轟然坍塌時,她腦子里一片空白,并不曾思慮過那殿中還有一個侍奉了她許久的阿紫。 現(xiàn)如今再來關心,似乎顯得有些刻意且虛偽了。 心里這么一來二去的琢磨著,全然沒有在意殘月此刻看她的眼神,正漸漸起了變化。 直到鼻間一抹熟悉的氣息闖入,她只覺得唇角一熱,驀然抬眸,殘月蒼白俊俏的臉在眼前放大,墨黑密長的眼睫微微垂下,與他面色一般蒼白的唇恰好落在她的唇角。 雖然不是第一次與他親吻,可這突然的吻還是讓她的身體忍不住微微一顫,一股莫名的情緒正從心底緩緩升起。 這情緒將將出現(xiàn)時,她的腦海里卻閃過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那張臉并非是眼前的殘月。 比起殘月,那張臉更加俊美無暇,鳳目微微上翹,仿佛總在微笑一般。 她微微搖首,腦海中的臉孔頓時模糊不清,再想凝力去想,卻是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她正神思游離之時,殘月的唇忽然劃過她的耳垂,帶來一陣軟麻與酥*癢,仿佛輕羽拂過心間,撩撥著她心底的渴望。 “鳳兒,嫁給我好嗎?” 他的聲音極盡溫柔,似有一種魔力一般將她硬生生自恍惚中拉回現(xiàn)實。 “怎么就突然提起此事了?如今這樣不好嗎?”離鳳梧抬手將靠在她肩胛處的殘月輕輕推開,眸色之間浮起淡淡愁思。 聞言,殘月神色微怔,眸底寒意淡淡,唇角卻依舊噙笑,裝作無事攬過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只是怕委屈了鳳兒,又怕身邊那些笨手笨腳的人侍奉不周,惹了鳳兒生氣,傷了身體?!?/br> 他這樣在她耳際吹風低語,于她來說,著實也是一種考驗,她自從在魔崖宮醒來之日起,便將前程舊事忘得干凈,時時都沉浸在他的萬般寵溺之中。 但偶爾午夜夢回時,她卻會有一種莫名的失落與悲傷,那種說不清的情緒讓她一直不愿直面他的情感。 如今這情緒卻是時刻縈繞在她心頭,他越是靠近她,她便越覺得心傷莫名。 這情緒涌上心間時,她已不自覺的想要躲開他的親近。 對她這細微的變化,殘月亦有察覺,卻只視若未見,反倒將她摟的更緊,低首想要去吻她的眼眉,卻被她仰首躲開了。 “夜深了,既是大戰(zhàn)在即,還是早些休息吧1 離鳳梧說罷,便掙開了他的懷抱,轉(zhuǎn)身往寢榻行去。 卻不知殘月怔在原地,一雙眸子微微泛出紅光,冷峻之色就連夜空中獨自高掛的那輪冷月都不可比。 短短幾步距離,離鳳梧卻走的無比艱難。 想是殿內(nèi)熏香太沉,讓她胸口窒悶,待走到榻前,抬手想要掀開紗幔時,卻是連抬手的氣力都沒有了。 身體完全不聽自己的使喚,腳下一軟就要癱倒之際,卻是落入了那個她適才極力想要躲閃的懷抱。 腳下一空,已被他攔腰抱起,慢走兩步,紗幔隨風卷起,露出一張丈余寬的床榻。 下一刻,離鳳梧只覺得身下一軟,整個身子都跌進了厚厚的云被之中。 猝然的舒適之感,讓她緊繃的神經(jīng)頓然一松,竟微微輕吟出聲。 可這放松卻只維持片刻,只因眼前尚有一個眸中滿是渴望的俊美男子,正俯身低首凝望著她。 與他目光相觸時,她一顆心重又糾結(jié)起來。 果不其然,她想要在這吟龍殿中躲開他的愛撫,是絕無可能的。 他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她裸露在外的鎖骨,他指尖溫熱的觸感仿佛帶著咒語一般,讓她無法躲避,無法逃離。 可這一刻,那隱在她心底的悲傷已然漸漸浮現(xiàn),這情緒讓她只覺得眼角酸楚,顫抖著抬手想去推開覆在胸前的手,卻是連他的衣袖都不曾觸及,已無力的垂在云被間。 任由他溫熱的唇驟然壓下,將她冰冷的唇包裹其間,天旋地轉(zhuǎn)的眩暈感,還有胃里突然一陣陣的抽搐,讓她再也忍不住,終于含糊的吐出一句:“不要1 他的吻并未停下,反而愈加熱烈瘋狂,舌尖交纏時,她只一味的躲避,直到避無可避,終是被他死死纏祝呼吸轉(zhuǎn)瞬停滯,胸口的窒悶感,再加上胃里的抽搐,她只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下一刻,只聽得沉沉夜色下的吟龍殿內(nèi),傳來一聲痛苦的悶哼,緊接著便是讓人揪心不已的干嘔之聲,將原本寧靜的夜,徹底打破。 吟龍殿,珠光盈亮,明如白晝。 火紅的紗幔落了一地,床榻上的女子,露出光潔似玉的雙肩,紅裙松松掛在身上,胸前豐盈若隱若現(xiàn),素手卻是緊緊抓著被角,極力將頭探出榻邊,面色蒼白似雪,唇角微微顫抖著,綠眸中水霧氤氳,神態(tài)極為楚楚可憐。 再看榻邊跪坐之人,墨黑青絲垂落在地,隨手拂開擋在額前的幾縷亂發(fā),眉眼中是隱忍待發(fā)的怒意。 “離……”他話未出口,那趴在榻邊的女子早已扶著榻沿干嘔不止。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他著實有些莫名。 適才,她猝然凝力一腳將他踢到了榻下,他竟全然不曾躲閃,那一腳實實在在踢在了他腰腹處,又是她凝了全力踢出,便是身為魔君的他,也著實疼得不輕。 只因這一擊太過突然,讓他毫無防備,也著實勾起了他的怒火。 這幾日,他在她面前,始終都是以溫潤君子的形象出現(xiàn),從來不曾在她跟前顯出半分惡意。 不想,今夜她這一腳,險些壞了他多時的隱忍。 幸好,就當他神色微沉,即將發(fā)作之時,被她這一聲聲揪人心扉的干嘔聲驚得驀然回過神來,暗嘆自己險些壞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