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雍門子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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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藍色勁裝的青年快步走到池中天和傲霜雪面前說道:“剛才看公子路見不平,行俠仗義,且頭腦聰慧,心思縝密,又兼心中浩氣長存,真乃我輩楷模,在下平時喜好結(jié)交像公子這樣的人,不知二位可否賞臉與在下到附近找個地方一敘”? 池中天聽了這話,心里有些不好意思,經(jīng)過從寒葉谷到京城的這些天的經(jīng)過,池中天也琢磨出了不少以前不懂的事情,上次在鹿城,自己也遇到了麻煩,雖然幫助自己的人與自己發(fā)生了點不愉快,但并不妨礙池中天對那人的感謝之情,所以池中天今日遇到同樣的事情,就理所當然的想著幫助別人,而且池中天還懂了一個道理,就是在對待一些惡人的時候,不能太客氣,要兇一點,有的人就是欺軟怕硬,有的時候兇一點總會奏效,像今晚這樣,不就是嗎。 池中天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位公子謬贊了,在下只是湊巧遇到罷了”。 藍衣人道:“公子切莫過謙,剛才那么多圍觀的人,沒一個上前的,這就足以說明公子的品性和膽識了,怎樣,我們找個地方一敘如何”?藍衣人再次發(fā)出邀請,似乎是真心想結(jié)交池中天。 池中天看了一眼傲霜雪,見她臉上并無不愿的表情,加之自己也覺得應(yīng)當多結(jié)識一些朋友,于是就答應(yīng)了。 藍衣人見池中天答應(yīng)了,也是滿心歡喜,遂引著二人來到了一處酒樓,三人到了二樓,找了一處偏僻的位置,叫了酒菜后,趁著上菜的功夫,幾人便聊了起來。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藍衣人拱手問道。 “在下姓池,名中天。這位是鄙師妹,傲霜雪”說罷,傲霜雪也微微施禮。 “原來是池公子和傲姑娘,在下有禮了”藍衣人匆匆還禮。 藍衣人略一停頓后又說道:“在下復(fù)姓雍門,名子狄”。 “哦?公子叫雍門子狄”?池中天似乎對藍衣人的名字很感興趣。 “是啊,不知池公子有何見教”?藍衣人問道。 “若在下所記不錯,上古春秋時期,有位忠君之烈臣,名諱也是雍門子狄”,池中天一邊回憶,一邊說道。 “哈哈,想不到池公子不僅膽識過人,而且竟然博學多才,真是讓我佩服啊”,雍門子狄沒想到池中天年紀這么輕,居然對上古史學都懂,心里對池中天又平添了幾分好感。 “不敢,小時候讀過一些書,記得有本書上說‘齊王有臣,鈞如雍門子狄,擬使越社稷不血食’這雍門子狄可謂是齊王麾下第一烈臣,不惜以死拒敵,是后世臣子的典范啊”池中天小時候被池遠山嚴格管教,令其熟誦史籍經(jīng)典,現(xiàn)在看來,顯然是派上了大用場,寥寥幾句,就讓雍門子狄對池中天十分敬佩。 “池公子說的不錯,我家就是雍門家族的后人,祖父和家父當年也做過官,后來便給我取名為子狄,本意是想讓我能在官場或者沙場上一展雄風,但無奈我不爭氣,所以到是白白的浪費了這個名字啊”。雍門子狄似乎有些自嘲的說道。 傲霜雪這時插話道:“雍門公子不必如此,所謂人各有志,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追求,倒不見得非要縱橫宦?;蛘唏Y騁疆場才算是成就,孔夫子手無縛雞之力,一生沒有身居廟堂高位,但不也一樣是萬世敬仰的圣人”? 雍門子狄聽了傲霜雪這番話,眼神一亮,說道:“哈哈,沒想到傲姑娘一介女子,居然也有此見識,今日結(jié)交二位,真是子狄之幸啊”。顯然,雍門子狄是沒想到一個女人也能說出這番話。 正說的熱鬧,小二已經(jīng)把酒菜端上來了,這家酒樓在燕京城里應(yīng)該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大酒樓了,看周圍環(huán)境和在這里吃飯的客人的表現(xiàn)就能知道,小二把酒菜擺放整齊后,還把桌子上的酒菜介紹了一番,什么‘鳳凰展翅’‘蟹rou’‘蝦籽冬筍’‘五絲洋粉’‘五香鱖魚’‘酸辣黃瓜’‘陳皮牛rou‘等等五花八門,光聽名字就知道這都是好東西,反正池中天和傲霜雪以前是從沒吃過的,在池中天的感覺中,那后山的草菌就是天下絕美了,但是自從出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天下間的美食竟然如此之多。 那小二介紹完菜之后,又介紹了一下酒,這酒的名字叫‘鶴觴’聽來甚是奇怪。 待小二走后,雍門子狄先拿起酒壺給池中天、傲霜雪和自己分別斟滿了酒,然后問道:“池公子年方幾何”? “二十有一”。 “哈,我今年剛過二十,看了要叫一聲池兄了”。 “不敢當”。 “池兄啊,小弟且再考你一考,你可知這‘鶴觴酒’的來歷”?雍門子狄似乎也對這些雜聞之類的很有興趣。 池中天略一沉思,微微一笑道:“這個,我還真知道”。 “哦?池兄說說看”。雍門子狄一邊把酒杯往旁邊推了推,一邊把頭往前探了探。 池中天坐直了身體后,緩緩說道:“洛師珈藍記有云:河?xùn)|人劉白墮善能釀酒。季夏六月,時暑赫晞,以甖貯酒,暴於日中,經(jīng)一旬,其酒味不動。飲之香美,醉而經(jīng)月不醒。京師朝貴多出郡登藩,遠相餉饋,逾于千里。以其遠至,號曰鶴觴”。 “精彩!池兄果然博學!來來來,小弟先敬你一杯”。說著,雍門子狄端起了酒杯。 池中天見狀也端起來酒杯,傲霜雪聽到池中天剛才款款而談,心里自是十分歡喜,當下便也舉起了酒杯,三人一笑,便一干而凈,要說這喝酒,還真是最近幾天學會的事情。不過池中天似乎對酒這東西并不是很感興趣,屬于那種有需要就喝,平時絕對不喝的人。 雍門子狄一邊夸贊池中天和傲霜雪好酒量,一邊又給二人和自己斟滿,之后又舉杯道:“相識即是有緣,今日結(jié)識二位,子狄心中甚為歡欣,這第二杯酒,就當慶祝我們相識,來,干了!”說罷,雍門子狄一仰頭,一飲而盡,池中天和傲霜雪隨后也將杯中之酒喝掉,三人相視一笑后,同時將杯子放下。 “我看池兄和這位傲姑娘,應(yīng)該是武林人士吧”,雍門子狄一邊把就添上,一邊問道。 “哦?不知雍門賢弟為何有此一問”? “小弟看池兄和傲姑娘的步法像是練過輕功的,所以才有此一問”,雍門子狄一邊給他們二人夾了點菜,一邊說道。 “雍門賢弟連這都能看出來,看來也是個高手啊”,池中天一邊笑嘻嘻的說著,一邊暗自思量著什么。 “不敢不敢,只是小時候,家父讓人教過小弟一些武藝,只是皮毛而已?!庇洪T子狄一邊吃了口菜,一邊說著,似乎是想掩飾些什么。 “實不相瞞,我和師妹都是武林中人”,池中天見雍門子狄的語氣中并沒什么異樣,便大大方方承認了。 “哦?不知池兄和傲姑娘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這...”池中天沒想到雍門子狄一下子問的這么緊,一時之間沒想好到底是不是該說實話。 雍門子狄見池中天的樣子,一下子明白過來,哈哈一笑,連連擺手道:“小弟該打,哈哈,有些唐突了,來來來,喝酒喝酒”。 池中天見雍門子狄轉(zhuǎn)移了話題,也就順著他說道:“好,今日得見雍門賢弟,也是一大幸事,來,我們喝”。 三人一邊喝一邊吃,期間聊了許多,三人都很愉快,雍門子狄也再沒詢問池中天和傲霜雪的師承之事。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雍門子狄見吃的差不多了,而且聽池中天和傲霜雪都說不能再喝了,就叫來小二要結(jié)賬。 池中天這會兒喝多了幾杯,雖然沒醉,但是已經(jīng)有些恍惚了,一聽要結(jié)賬,就趕緊說道:“來來,我請客”。說完后,還用手去懷里掏銀子。 池中天糊涂了,傲霜雪可不糊涂,她又不傻,就這一頓飯,怎么也得十幾兩銀子吧,池中天身上總共就二兩銀子,況且剛才還給了那賣紅薯的,現(xiàn)在充好漢要請客,不是自找尷尬嘛。 傲霜雪一邊用手在桌子底下扯池中天,一邊沖著雍門子狄不好意思的笑著,而池中天還渾然不知的在懷里掏來掏去,一邊掏一邊還琢磨,自己帶的二兩銀子去哪了? 雍門子狄哪能讓池中天請客,況且雍門子狄顯然比池中天老道多了,一看傲霜雪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一邊掏銀子,一邊說道:“池兄,小弟是這燕京城人,池兄是外鄉(xiāng)人,你來這里,我當然要盡一下地主之誼了,哪能讓你請客,我來我來”。 池中天被傲霜雪扯了幾下之后,腦子一清醒,也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沒錢了,正不知道怎么圓場呢,正好雍門子狄開口了。池中天也就沒堅持,順坡下驢的說道:“哈,那如此就讓賢弟破費了,哈哈”。 雍門子狄一邊掏銀子,一邊問站在一旁的小二,“多少錢”? 那小二答道:“總共是五十兩”。 “什么”!池中天和傲霜雪聽到小二的回答,不約而同的驚叫了一聲,把旁邊幾桌的人都嚇了一跳。 “這...吃頓飯居然要五十兩”!池中天晃了晃腦袋,不可思議的問道。 雍門子狄見狀,笑了一笑。一邊掏出銀子給小二,一邊說道:“池兄不必見怪,這家酒樓名曰‘鴻宴樓’是燕京城最好的酒樓,池兄可能初來乍到,還不清楚,這鴻宴樓的菜,是燕京城乃至整個周邊地區(qū)的一絕,名傳天下,所以自然是貴了一些”。 池中天聽完雍門子狄解釋,仔細一回味,才有些明白了,想想剛才吃的菜確實是味道很好,平時在寒葉谷根本沒吃過,還有那酒,喝了好多居然沒有燒心難受的感覺,況且那可是只在書里見過的名酒,想想這些,五十兩似乎也不是很貴,但相比池中天出來的時候,池遠山只給了幾十兩而言,池中天也覺得實在太奢侈了,想到自己現(xiàn)在總共才那么點銀子,居然還喊著請客,不免也有些自嘲,而傲霜雪更是暗地里說自己沒見識,剛剛居然想著至少得十幾兩,現(xiàn)在看來,十幾兩那是遠遠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