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換衣服！跟我去敬茶。”

    沈漓得了命令，立馬活過來了，她剛要答應，就聽司炎又追加了一句。

    “還有，你以后不許再喝酒。”

    沈漓縮了縮脖子，答應道。

    “奧，好。”

    ………

    每看到司炎臉上的抓痕，沈漓都覺得更加內疚。

    這導致她一早上都格外乖巧，司炎說什么她聽什么。

    臨進屋時，司炎叮囑沈漓。

    “一會兒去了，她要是情緒不好，你就先走，知道了嗎？”

    沈漓連連點頭。

    昨天面對司炎的這位生母，她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如今這么一看，沈漓才察覺到，情況明顯比她想象的要嚴重。

    她有些明白司炎剛才為什么會那么說了。

    沈漓進去的時候，馮歆正在吃飯，姑且可以這么說。

    具體的場景是丫鬟想喂她吃飯，可馮歆懷里抱著個花瓶，她揪著瓶里的鮮花，咿咿呀呀說著什么，好像是想吃。

    那丫鬟像是有些經驗，只耐心勸導。

    “夫人，這花不能吃，您得吃飯，吃飯才能長身體?！?/br>
    丫鬟的口吻像是在哄小孩兒，可馮歆明顯比小孩兒難哄。

    她不聽勸，見丫鬟不順著她的意，眼瞅著就想要哭。

    司炎走過去，拿走馮歆手里的花瓶放在桌子上。

    他語氣還算溫柔。

    “娘，是我，我和你兒媳來給你敬茶了?！?/br>
    馮歆平日里還算聽司炎的話，可她現(xiàn)在不高興，什么兒子兒媳，都不如她的花重要。

    馮歆癟著嘴背過身去，明顯不想搭理司炎。

    沈漓沒接觸過這類人，頓時覺得今日的任務無比艱巨。

    就在她犯難的時候，看見馮歆剛才抱著的那個花瓶，突然靈機一動。

    那花瓶里盛著的，都是院子里采的野花。

    沈漓走上前，在那瓶花中挑出一枝新鮮的菊花，在走到馮歆面前后，取了兩片干凈的葉子放在了茶杯中。

    她舉起茶杯，對著馮歆說。

    “娘，您喝茶?！?/br>
    馮歆對那茶杯里的菊花瓣似乎很感興趣，想也不想，直接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跟愕然，尤其是平時伺候馮歆的那兩個丫鬟。

    這……夫人什么時候這么聽話了。

    第53章 丫鬟

    喝完茶后，馮歆把杯子還給沈漓，指著花瓶好像是還想要。

    看著這一場景，沈漓不免有些唏噓。

    馮歆現(xiàn)在的身形偏瘦，尤其是臉上，幾乎沒有什么rou，但五官長的端正，瓜子臉，大眼睛，能看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美人胚子。

    而且她這些年不怎么受累干活，心思簡單，臉上幾乎沒有什么皺紋，看起來頂多三十歲的樣子。

    十幾歲的年紀，沒名沒分生下孩子，聽昨天司炎話里的意思，馮歆年輕時肯定沒少受蹉跎，要不然也不至于這樣。

    同為女人，沈漓覺得馮歆真的是挺慘的。

    馮歆那邊還在不依不饒的要吃花，她身邊的丫鬟無可奈何，又說不聽她。

    其中一個還在那兒耐心的勸，另一個圓臉姑娘在沈漓看來已經明顯不耐煩了。

    那姑娘時不時的用余光瞥沈漓，嘴角微微耷拉著，眼神有些輕蔑。

    女人都是心思細膩的，沈漓也不例外，她甚至比平常人更會察言觀色。

    沈漓不認為自己認識她，更不知道她這敵意從何而來。

    但不管怎樣也得弄清楚。

    沈漓似是隨口一問。

    “你們倆是在這兒伺候的丫鬟？叫什么，來這兒多久了。”

    那個圓臉的沒吱聲，旁邊的那個先回答。

    “回大娘子，奴婢叫吉祥，已經在這兒伺候夫人三年多了?！?/br>
    吉祥說完，圓臉姑娘這才說。

    “奴婢叫如意，從前在別家做一等丫鬟，是跟吉祥一起來的。

    說起來，奴婢這名字還是當初將軍給起的呢?！?/br>
    如意說話的時候認真盯著司炎看，笑意從眼角流露出來。

    沈漓下意識的去看司炎，見他沒什么反應，這才仔細端詳起這兩個丫鬟。

    吉祥一看就是個忠厚老實的，說話也是平鋪直敘，沒什么心眼。

    如意長的白凈，打扮的也漂亮，看起來伶俐許多，的確像是在大宅子里待過的。

    沈漓沒再繼續(xù)問她們的事，偏頭看了看還在鬧情緒的馮歆，問她們。

    “既然母親喜歡花，你們?yōu)楹尾唤o她做些桂花糕，荷花酥之類的點心。”

    這回如意答的倒快。

    “娘子你剛來不知道，咱們府里只有一個做飯的婆子，只會做些家常菜，不會這些花樣?！?/br>
    沈漓臉色未變，心中卻泛起冷來，她進屋后沒說兩句話，如意卻明里暗里都在堵她。

    “哦？是嗎，可你原來不是一等丫鬟嗎，肯定會做吧?！?/br>
    話音剛落，如意的臉一僵，怎么有一種自己打自己臉的感覺，她支支吾吾道。

    “可…奴婢還得照顧夫人呢?！?/br>
    沈漓沒理她，反而轉身跟馮歆說。

    “娘，你想不想吃鮮花做的糕點啊，做出來可好看了?！?/br>
    馮歆聽后眼睛一亮，直點頭。

    “要，要?！?/br>
    眼下的意思很明顯了，如意卻不動彈，她從前干這些活兒都干夠了，哪兒還會想往廚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