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見過系統(tǒng)的本體，只知道那道機械音聽著，從來都不帶任何一絲感情。

    這種東西根本不像是自然孕育的血rou，更像是人造的冰冷機器，就算是星際的那些機器人服務(wù)員，語氣都比它豐富。

    而且時鐘上的陰影，明明顯示的是半人半魚……

    和之前在海底見過的人魚雕像幾乎一模一樣……

    “系統(tǒng)是人魚？”

    她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但馬已經(jīng)重新打開了翅膀，潔白無暇的翅膀中竟有黑色羽毛飄了下來。它瞬間伸出修長有力的胳膊一把接住，塞進嘴里吞了下去。

    骨頭般的咔咔咀嚼聲，讓人毛骨悚然。

    它終于又轉(zhuǎn)過頭，“這位親愛的……”

    馬頓了一下，沒能稱呼出來，只是眼神中透露出驚奇。

    “你已經(jīng)問了夠多問題了，再這么接著下去，貪婪的神明或許很快就會找上你，你身上好像有一股非常特殊的吸引力……”

    言孜知道這是婉拒。

    也十分識趣地閉嘴沒有再繼續(xù)。

    但又沒那么老實地換了另外一個問題，“如果我想要你的角，需要付出什么代價？”

    她還惦記著那個中級帳篷，飛馬并不好遇到，下一次能拿到材料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時候。

    “角？”

    它唰地一下轉(zhuǎn)過馬臉，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又緩緩順著脖頸摸向了自己手臂。

    “哦，你說的應(yīng)該是我的指骨吧？”

    “想要這個的話……同等代價，你能付得起嗎？”

    言孜直視著它，目光沒有分毫避讓。

    “如果我付了，你一定會給嗎？”

    換成其它和自己數(shù)值平起平坐的災(zāi)厄生物，就算沒有一刀過去試試能不能硬碰硬。

    她也會想好好逮回去關(guān)進籠子，養(yǎng)著當可循環(huán)資源。

    可這玩意兒不一樣。

    黑白兩色總讓她想起，之前盤踞在禁忌樹上的那條蛇……

    萬一也是一劈變倆，死不掉。

    那就是大麻煩了。

    言孜向來相信自己的自覺。

    所以收起涌現(xiàn)的殺意，努力保持平和交易。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只要不是毀于重度污染或者獻祭的血rou，反正直播間都能幫她重新修復(fù)回來，所以一截指骨對于現(xiàn)階段的她來說，只是小事。

    “你很特殊。”飛馬臉上的神情忽然盡數(shù)收斂。

    它不是人類，哪怕模仿的再像，也無法理解。

    只感覺面前站著的人，像是一簇于絕境之中燃燒自己的蒼白寒火，并不歇斯底里，而是一種平靜無聲的強悍和偏執(zhí)。

    她身上彌漫著血腥味，新舊傷痕交錯，繃帶交纏……

    “我們可以請這個世界作證?！?/br>
    言孜這次忽然換掉了交易主宰。

    飛馬神情一僵。

    即便速度很快，在如此近的距離之下，她還是捕捉到了對方那絲來自靈魂的畏懼……

    第128章 系統(tǒng)

    也證實了她的一個猜想——

    那棵金色的樹、世界樹才是支撐這個游戲世界的真正主體……

    人馬大概真的很垂涎她的手指，猶豫片刻之后還是同意了。

    “可以?！?/br>
    言孜手起刀落，眼都不眨一下。

    左手小指落下瞬間就化為一截白骨，她迅速扯出繃帶纏住淋漓而出的鮮血。染滿殷色的左手攤開，將東西遞了過去。

    “給。”

    雪白指間有血線緩緩滲落。

    她語氣不曾低過一分，依舊保持著交易的平等。

    人馬皺了皺眉，眼中轉(zhuǎn)過茫然之色，似乎觸到知識盲區(qū)。

    終于認真直視著她，問，“人類都像那個故事一樣自不量力嗎？”

    它其實見過她好幾次了。

    言孜活的很辛苦，不管是那個住滿主宰神明的直播間，還是吸引災(zāi)厄的倒霉體質(zhì)。

    而且她始終是清醒者。

    即便有尤余等人的安撫和善意欺瞞，但玩家之中還是有不少無法繼續(xù)堅持，選擇自己結(jié)束生命解脫的。

    可看似萎靡不振，甚至受困于夢境現(xiàn)實難分的人，卻活到了現(xiàn)在……

    “那不是自不量力?！?/br>
    言孜臉色有些發(fā)白，字音微微發(fā)顫卻清晰無比，雙眸清明，“是為信念而活?！?/br>
    “人會為信念拋棄生命，自然也會為信念活下來。”

    如果將脆弱的身軀當做容器，信念就是驅(qū)使的火種。所以，夏仁對妻兒的信念一被抽離，生命也就跟著一起消逝了……

    飛馬自然無法理解。

    它不是人類。

    這位從一開始高高在上降臨的災(zāi)厄生物。最后，帶著遇到無法解開的數(shù)學(xué)難題的困惑不解表情離開。

    簡單地給傷口上了些藥，言孜從灰敗顏色的水里看著自己的倒影，不是很清楚。

    但也能看出破破爛爛。

    這已經(jīng)比她預(yù)想中的各種限制級馬賽克要好太多了。

    因為有直播間的緣故，軀體可以被修復(fù)，就像是那些主宰神明給她鎖血了一樣……

    “希望能再用久一點……”

    有了飛馬角后，帳篷就湊齊材料能進行升級。

    【提示：當前升級帳篷(中級)需要材料——布匹x10、繩子x6、木頭x15、飛馬角x1】

    【升級成功！】

    升級之后的帳篷從外面看，大小并沒有什么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