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這個孩子是表面好接近,實則不好接近的類型。 他和孟潮東那一段家里很少提起,孟音霞也清楚,那一段包含要挾和強迫,也是孟煦洲這次極盡算計的原因之一。 走過多年風雨的長輩知道維持感情比一時興趣更難。 孟煦洲這次還算進了余藻的父親,她不免擔心。 老太太的手隔著孟煦洲握住余藻的手,有些遲疑地問:小藻,你知道你爸爸 余藻回握,他點頭說:我知道他收了錢,也知道他希望我受傷。 父母對孩子影響很大,孟袆不是好父親,至少在孟煦洲大學之前裝得像個好父親。 余藻卻不一樣。 他失去母親就失去了父親,姓也隨著監(jiān)護人的更改改了回去,之后的人生或難熬或辛酸都沒有父親的存在了。 他的父親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孩子,需要他的時候就像充電寶沒電了需要一根現(xiàn)成的數(shù)據(jù)線。 余藻節(jié)能,沒有高能耗,對鄭飛來說經(jīng)濟適用。 等余藻因為婚鬧惹人注意,他又指責余藻的不適用和不懂事。 父親的位置缺席,余藻也有舅舅補位,他的憎恨來自被拋下的那一年。 這些話在舅舅家無法全盤托出,他在自己的家,和他的余生夜里絮語,說我很難過。 孟煦洲和他一樣對父親失望,余藻的話只會讓他在得知鄭飛的動機后更堅定計劃。 孟音霞嘆了口氣,你爸爸 余藻:外婆你放心。 孟音霞又看了眼往后靠,方便余藻和自己握手的二外孫。 孟煦洲一臉你看吧,像是余藻的反應(yīng)給了他莫大的支持,幾分得意沖淡了他表面的冷酷,確實很像新婚的狀態(tài)。 或者說和余藻在一起后,孟煦洲的情緒就越發(fā)浮于表面了。 那煦洲還做了更多的事。 孟音霞又唉了一聲,孟漫野早上離開的時候還發(fā)牢sao,大有自己當年瞎了眼的感慨。 余藻:煦洲沒有威逼利誘,也沒有開車傷人。 從前孟潮東抱怨孟袆偏心,只重視孟煦洲。 余藻見過孟袆和孟煦洲相處,并沒有感受到重視。 他們的父親最自私,更愛自己,到頭來各自自食惡果,并不需要同情。 余藻本想親自給鄭飛一拳的,回來路上孟煦洲就告訴他鄭飛會面對什么樣的處罰,余藻也不想再見對方了。 他拍了拍孟音霞的手,外婆,哥哥對我很好,我只會更喜歡他。 孟煦洲的笑容難以遮掩,似乎還想在長輩面前保持掩面,以至于冷酷和咧嘴傻笑對沖,英俊的臉都扭曲得有幾分可怕。 孟荳和太公匯報完,正要過來和太婆炫耀自己的證書,轉(zhuǎn)頭就看見小叔這張可怕的臉,后退兩步,大喊一聲小藻,你看小叔,好嚇人啊! 孟煦洲順手摟住余藻,嚇人也跑不掉了。 殊不知這么看更有網(wǎng)傳的強取豪奪風味,孟音霞昨天在婚禮上還接受了學生的科普,現(xiàn)在越看外孫越不正派,更是唉聲嘆氣。 除了小藻也很難有人喜歡了,煦洲,你要好好珍惜。 孟煦洲:我會的。 這會老太太才反應(yīng)過來余藻喊孟煦洲哥哥,這又是怎么回事? 孟煦洲摟著余藻不松手,又把頭靠在了余藻的肩上,外婆昨天沒聽我念的信嗎? 孟荳:外婆覺得太rou麻了。 現(xiàn)場不少人都覺得rou麻,余藻本人也這么覺得,不要提了。 孟煦洲:那回家我再給你念。 余藻借口去洗手跑了。 孟煦洲和外婆再次重復了他和余藻的初次相遇,孟荳知道這會沒必要和太奶宣傳動物園活動了。 小朋友走到院子外面,看余藻蹲著看后面池塘里的黑天鵝,也和余藻蹲在一塊,問:小藻,你要和小叔度蜜月了嗎? 余藻:是啊,你小叔早就定好了。 孟荳哦了一聲,那我以后還不可以偶爾去你們那住啊。 他揪著自己從動物園買回來的考拉手環(huán),低著頭不看余藻。 余藻:當然可以。 為什么是偶爾,小荳不是我的家人嗎?和我住一起不好? 他說話溫溫柔柔,偶爾寫作業(yè)都要去余藻的烘焙室寫,似乎和余藻共處一室能安心許多。 孟煦洲總是很忙,就算小叔是很好的小叔,肢體接觸障礙也不會脫敏到能一直讓孟荳窩在懷里。 小朋友總說小叔是面包蟲,他自己也算小面包蟲,很怕一個人待著。 余藻理解這種寂寞,他的童年是這么過來的,彌補孟荳就像在彌補自己。 孟荳:可我聽奶奶說你等你新店開了會很忙,之后和小叔會搬到其他地方去。 他指了指后院踱步的孔雀,小嚴叔叔送的孔雀都在這里了。 余藻:就算搬新家也有小荳的房間啊。 他笑著說:小荳好忙的,要陪太公太奶,又要陪我和煦洲,一星期就七天,看來要做個行程表了。 孟煦洲來喊余藻吃晚飯,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蹲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