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大概真是太久沒有回過揚州,太久沒見過meimei,如今看她,越發(fā)覺得可愛喜人。 她要是不那么排斥他多好啊,見了面乖巧的叫一聲阿兄,他會十分受用,把她想要的都給她。 多可愛的一個小姑娘,非要弄的自己渾身都是刺……不對。 陸景明的目光漸次轉(zhuǎn)投向了林蘅,以一種極為危險的姿態(tài),審視著她。 林蘅:“?” 溫桃蹊更索性推了他一把。 陸景明不防備,一時竟叫她推了連退了兩步,等站穩(wěn)了,她早把隔簾放了下去,把屋里的人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他就說不對。 她渾身都是刺,誰靠近,她就張牙舞爪的扎傷誰,但卻不包括林蘅。 “你想對林蘅jiejie做什么?”陸景明瞇著眼,嘶了聲:“我對她沒興……” 話沒說完,他便覺得這話不好,于是改了口:“我沒想對林姑娘如何,只是很好奇,你上次跟我說,不跟陌生人交心,也勸我少一開口就是真心真心的,怎么對林姑娘……又不是這樣了?” 第84章 他挺好的 溫桃蹊心說那可太不一樣了,但也沒輪到他管。 她壓根就沒有打算回答陸景明這個無聊的問題,反而又把話題扯到了林月泉身上去:“林公子的香料鋪子不錯,生意也很好,看來有陸掌柜這么一個朋友,的確是件不錯的事情?” “想跟我做朋友了?” 她不愿意回答,還是帶著疏離,陸景明看得出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卻也只是一閃而過。 她突然就說起林月泉,他隱隱感到不安:“不過他的生意跟我無關(guān),是他自己能干,我沒幫什么忙,但——要是你想做生意,不想讓你父兄知道,我倒可以幫幫你?” 溫桃蹊在心里罵了句有病。 她覺得陸景明挺古怪的,又別扭于這莫名其妙的熟稔和親近感,而這一切,都是他帶來的! 他自來熟嗎? 還是她態(tài)度稍微和軟一些,他就覺得自己拿他當(dāng)兄長了? 溫桃蹊丟了個白眼過去:“不勞陸掌柜費心,我不過順便問一句罷了。” 但林月泉的生意他沒幫襯過,這倒挺讓溫桃蹊意外的。 他們兩個臭味相投的話,林月泉大可不必惺惺作態(tài)的。 陸景明斂笑擰眉:“玩笑歸玩笑,正經(jīng)話卻也要勸你兩句。你年紀(jì)還小,要接觸什么人,最好是問過你父兄,譬如我,同你大哥相交多年,是什么樣的人,可不可交,值不值得交,他很清楚,但外面的人,恐怕你識人不明,一時為表象迷惑,走錯了路。” 溫桃蹊大吃一驚。 她前腳提起林月泉,他后腳就說這些話,拆林月泉的臺? 說什么識人不明,還什么被表象迷惑。 他倒不如直接說,林月泉長得人模狗樣的,但骨子里不是什么好東西,你最好離他遠點。 但是他們不是……朋友嗎? 溫桃蹊喉嚨發(fā)緊:“林公子是你朋友吧?” 她有言外之意,陸景明卻想岔了,狐疑看她:“我記得三姑娘信不過我?我跟你大哥那么多年的交情你信不過我,又愿意信我的朋友了?感情只有我,才是三姑娘口中所謂的不可交心?”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已經(jīng)可以說是難看了。 溫桃蹊的印象里,陸景明很喜歡笑,無時無刻不在笑,像這樣子……反正她真是第一次見。 不過他顯然會錯了意。 他是以為,她對林月泉很感興趣了? 溫桃蹊沉默了一下:“并沒有陸掌柜說的那樣厲害,怎么就不能交心了呢?我現(xiàn)在不就在跟陸掌柜交心相談?” 陸景明莫名覺得煩躁。 他知道林月泉是心懷鬼胎的,但他沒辦法直接戳穿,因為連他也不知道林月泉最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要名,要利,還是單單只要一個她? 后者最不可能。 素昧平生,非她不可?未免太可笑。 而他認(rèn)為溫長青是個不錯的朋友,再加上他替林月泉打探了她的消息,這讓他始終覺得,有所虧欠,盡管他那時也是上了林月泉的當(dāng)。 可這世上的事,做了就是做了,錯了就是錯了,哪有那么多為什么?說多了還不都是借口。 偏偏這小姑娘不知死活,像是對林月泉極感興趣,他暗示,好言相勸,她還要來惹怒他? “三姑娘說與我交心,我卻以為,我沒那么榮幸吧?”陸景明徹底沉下了臉,臉上再沒掛起那樣明亮的笑,“三姑娘很聰明,陸某也不是個傻子,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姑娘真心還是假意,我尚且分得清楚?!?/br> 他連聲音都是沉沉的:“我是為姑娘好,姑娘既然不領(lǐng)情,當(dāng)我多管閑事也好,吃飽了撐的也好,告辭?!?/br> 他剛才應(yīng)該是要往里走的,這會兒一轉(zhuǎn)身,卻是要下樓離去。 溫桃蹊實在不知道哪句話戳了他的心窩,竟叫他發(fā)作生氣一場。 他方才那個樣子,可不就是生氣了? 他說她不知好歹呢?他好心相勸,她一概不聽,反過來還要惡心他兩句,他是這意思? 溫桃蹊鈍鈍的開口,像是同他說,又像是自言自語:“但我真沒有???” 陸景明身形一頓,腳步也慢了些,只是到底沒再轉(zhuǎn)過身,而是一路下樓去了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