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她小.嘴一撇:“那是我親哥哥,我當(dāng)著大哥的面兒同阿娘撒嬌又怎么了?還不是怕您生氣,想哄著您高興,您反倒嫌棄我?!?/br> “你是怕我生氣?我看你是怕我罵你才是真?!壁w夫人笑著啐她,“你把話說的那樣好聽,實際上不是叫你哥哥去問陸景明的?” 溫桃蹊訝然:“阿娘竟全都知道。” “你打量我是個傻子?還是你們那點兒心眼子就真把我給蒙住了?”趙夫人反問了兩句,才不再理會她,反去問了溫長青,“看你這樣子,想是同陸景明問清楚了,這些話連他也是不知情的吧?” 溫長青點頭:“桃蹊跟我說的時候,我也只是閃過那樣的念頭,心里并未真就疑了子楚。這事兒說來尷尬,叫人臉上無光,我自是不會拿出去同人說,何況又牽連著姑娘的名聲,便更不敢隨便說,是以事發(fā)多日,子楚卻是毫不知情的。” “這話不對。” 趙夫人噙著笑,眼底卻不見什么笑意,目光灼灼望著他,見他正襟危坐的模樣,笑意才攀爬上眼角眉梢:“我說了,你們是我身上掉下來的rou,打量著糊弄我?你要真不疑心陸景明,就不會到陸家去找他,拿了這樣的話問到他的臉上去?!?/br> 她說著,看他嘴角動了下,一抬手:“別忙著說,要我說,陸景明未必不知道你疑了他,只是他行事光明磊落,又不怕你疑。你們雖然是朋友,但在外頭做生意,經(jīng)營這么多年,見人說話,誰不是留有三分余地,三分猜疑,他習(xí)慣了,也不會為此而與你生分,你自個兒心里,也是清楚的吧?” 溫長青臉色微變了一番。 原本他也不過面色凝重,叫人一眼看來,就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會兒眼底閃過那一抹慌亂,可他又掩飾的很好。 溫桃蹊心中有無限感慨,卻也懶得說什么,橫豎交情是大哥同陸景明的,她這個年紀(jì)上,跟大哥說再多的道理,大哥也未必肯聽,八成覺得她小小年輕不知輕重,聽過就拋之腦后,白費(fèi)她的唇舌罷了。 只是她看著溫長青那樣的神色,心里不舒坦,便有意打岔:“且不說陸掌柜吧?這事兒同他既沒關(guān)系,阿娘要說他的事情,哪日不能拉了大哥來聊呢?我瞧著大哥為這事兒焦心的很,阿娘就一點兒不擔(dān)心嗎?” 趙夫人白她一眼:“你從前才最是無法無天的,如今到會替你哥哥遮掩了?!?/br> 但也真就是那么一句而已,她就順著溫桃蹊的話頭轉(zhuǎn)了話鋒:“緊張擔(dān)心倒也不至于,這事兒多半還要著落在三房身上,我們雖不好大張旗鼓的去查人家,可卻能——” 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后話一概收住不提,目光也從溫長青身上收回來,轉(zhuǎn)落在了溫桃蹊坐著的那處。 溫桃蹊一愣:“阿娘?” “你覺著眼下如何?” 既有意教導(dǎo)她內(nèi)宅事,又不大愿意一股腦的直接說給她聽,倒要叫她自己動動腦子,再三思量過,哪里是妥當(dāng)?shù)?,哪里是不好的,再一一指點出來。 溫桃蹊會心一笑:“阿娘考我呢?” 趙夫人終于拍了拍她的小腦袋:“便是考你呢,你卻怎么說呢?” “咱們雖不好大張旗鼓查三房院子里的丫頭們,可卻能暗地里把人盯緊了。” 她試著接上趙夫人的話,話音落下去,看她阿娘面色如常,稍松口氣:“咱們不肯宣揚(yáng),三嬸明面兒上,也是宣揚(yáng)不得的,不然她就是司馬昭之心,未免太不成器,她不會干那樣的事兒。于是三房院子里伺候的人,也左不過就是那么幾個——三嬸身邊的兩個大丫頭,撥到了梁燕嬌身邊兒去的一個二等丫頭,還有梁燕嬌身邊帶進(jìn)府來的兩個丫頭?!?/br> 溫桃蹊掰著指頭把這些人都算過,才繼續(xù)說下去:“只是三嬸身邊的人,要么是她的陪嫁,要么是從她嫁進(jìn)來,就跟在她身邊兒伺候的,撥去服侍梁燕嬌的,也必是三嬸信得過的,至于梁燕嬌身邊的兩個,那是梁家?guī)淼?,陪著她一起長大,就跟我的白翹連翹是一樣的,也許梁燕嬌脾氣性情都不好,從小沒少拿捏她們,但也不會缺衣少食短了她們的好處,況且她既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子,丫頭們就只會更盡心,哪里敢拿了她的私事往外說,要叫她知道了,不死也得少層皮了?!?/br> “你這算的干干凈凈,卻把人一個一個的都給摘了出去,照你這么個算法,家里何曾有過什么內(nèi)鬼?” 趙夫人高高的挑眉:“怕還是你大哥吃多了酒胡說,他自己忘了吧?” “那不能夠。”溫桃蹊學(xué)著她的樣子也挑眉,反倒把趙夫人逗的笑一場,“她們不會與外人說,可三房院兒里伺候的丫頭們,又聽不聽的著風(fēng)聲呢?” 內(nèi)宅的門道,溫長青一個郎君,是并不多清楚的,可人心,他卻算的極明白。 他稍一怔:“你的意思是說,人家存了心思特意去打聽,一時有漏了口風(fēng)的,也有可能?” “這話并不全對?!睖靥阴枭陨詡?cè)身,面朝著溫長青,“若只是稍稍漏了口風(fēng),林掌柜又是怎么說的那般煞有其事,倒像是他親眼見的一樣了呢?其實這事兒說來也真要怨三嬸,阿娘那天生了一場氣,可到底沒人知道是因為什么,多半也只是知道,阿娘叫了大哥來責(zé)罵,那也許是為了外面的事呢?也許是一時有了不順心的呢?跟三房有什么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