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他安分了這么多年了,在外頭連個通房都沒有,可并不代表,他把那些“本事”就都忘了個一干二凈。 梁燕嬌十幾歲的小姑娘,他又是個儀表堂堂的七尺兒郎,真耍耍手段,還怕她不上鉤? 溫桃蹊滿心不贊成:“你要敢胡來,我就去告訴阿娘,并不會刻意替你瞞著。” 溫長玄這下才徹底愣怔?。骸拔疫@不是幫你嗎?” “可我并不要你這樣幫我?!睖靥阴枞嘀夹模拔腋阏f了好幾遍,二哥你到底聽沒聽我說話?。俊?/br> 她反問了一嗓子,才又繼續(xù)說:“你這么一鬧,哪里還有安寧二字,即便你做的再好,那梁燕嬌又不是沒長嘴,將來在三嬸跟前說起來,是你引誘的人家,即便她離開了歙州城,三房也是徹底同咱們結(jié)下了梁子的。本來都是心照不宣,大家并不大會鬧到明面兒上來,你這么一弄,三嬸再有什么成算,索性擺到臺面上,來日就是說起來,也是你先惹是生非的?!?/br> 她看溫長玄嘴角抽動,大抵猜得到他要說什么,湊過去,拽著他,攔了一把:“你不要忙著反駁我,且想想是不是這樣的道理。更何況,內(nèi)宅院里說不得還有人家的眼線,二哥你這樣子折騰,難道就真不會傳到外面去嗎?就算你不被人拿住,可這話傳開了,梁燕嬌的名聲那才算是壞透了,她……” 溫桃蹊到底心有不忍的。 梁燕嬌的確未必是個好的,但梁家還是他們溫家的姻親,兩家是通家之好,梁燕嬌既是梁家的掌上嬌,她把事兒做絕了,對家里也未必好。 生意場上,今日你家興盛,明日我家風(fēng)光的,誰也沒有一定用不上誰的時候。 梁家在湖州風(fēng)光了幾十年,鹽商里的頭一份兒,輕易就得罪了,關(guān)系鬧僵了,老死不相往來,那不是給家里樹敵結(jié)怨嗎? 再者說來…… 溫桃蹊吸了吸鼻頭:“她正是議親的時候,真?zhèn)鞯搅送饷?,她還怎么嫁人?難不成二哥你娶她嗎?” 溫長玄尚沒有見過梁燕嬌,可他幾日聽那丫頭行事,實在是不敢恭維,聽了這話,連連擺手:“你快饒了我吧,那就是個祖宗?!?/br> 溫桃蹊白他一眼:“是啊,你也曉得那是個祖宗脾氣的,可人家名聲壞透,卻牽連著你,你想不娶她怕也難,人家父兄又不是籍籍無名之輩,又那樣子嬌慣疼寵她,就是一人一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也要你點頭答應(yīng)這門親事的?!?/br> 她話音落下,才見溫長玄面皮松動,她也跟著稍稍松了口氣:“所以我說嘛,二哥你消停些。我與你說那些話,那些事,原是想著,她若不安分,大約還要糾纏上來,可她要是不來糾纏你,你也別想著去主動招惹她呀?!?/br> 溫長玄眼珠子一滾:“那你的意思,讓我同她逢場作戲,卻又不能深陷其中唄?” 她忙不迭的點頭:“便是這個意思。她若糾纏上來,二哥只管一面推諉,一面與她周旋,即便傳出去,你自然是能夠抽身出來的,與你并沒有什么相干,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溫長玄面上端出正經(jīng)顏色來,細細想來,這丫頭的成算真是夠厲害。 梁燕嬌自己要作死,他們絕對不攔著,且很能夠再送她一程。 但她自己安分下來,他們也別去招惹,離的遠遠地,耐心的等著就是了。 無論怎么樣,他們長房都是干干凈凈的,永遠不可能被梁燕嬌給牽累。 只是說起家宅中內(nèi)鬼眼線的事,他不免又上頭。 “我原說不去的,長洵和長樂非要拉上我一起,說我才回來,歙州城中如今好吃的好玩兒的不知多了多少,前頭你過生辰,我匆匆住了幾日就又走了,他們也沒能拉上我一道去玩兒上一遭?!睖亻L玄按著眉心,“我到現(xiàn)在也沒大弄明白,這個林月泉,到底是什么來路?” 說起來他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可溫長玄怎么覺得,他實在不簡單呢? 他斜眼去看溫桃蹊:“一個孤兒,就這樣在歙州城立足扎根了?又是香料鋪子,又是茶莊,我聽長洵說,就連他那個宅子,也是雅致敞亮。他哪來的銀子?又是誰在背后給他撐的腰?” 他們兄妹正說話的工夫,馬車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耐A讼聛怼?/br> 溫桃蹊沒來得及與他解釋什么,溫長樂催促的聲音就已經(jīng)傳了進來。 溫長玄無奈,鉆出馬車去,先跳了下去,又站在車轅旁等她。 溫桃蹊從馬車里出來,扶上他的手,正提了裙擺要下車的時候,眼風(fēng)掃過,立時瞧見了人群中的陸景明。 陸景明也在看她,匆匆一眼,旋即把審視的目光落在了溫長玄的身上,待看清了溫長玄的那張臉,才又舒展了眉心,朝著他們兄妹的方向信步過來。 溫桃蹊下了車站定在溫長玄身側(cè),沖著陸景明的方向努努嘴:“也許這就是給林掌柜撐腰的人,也或許,他不是。” 溫長玄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正好同陸景明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子楚今日不來嗎?” 溫長玄笑著跟他打招呼,嘴里叫著的卻是阿兄:“我大哥出城了,說是莊子上出了點事,大約要晚上才能回來。我本也不想來的,這不是家里弟弟們非要拉上我,我想著才回來,既然林掌柜生意鋪的大,總要結(jié)識一番,就帶了桃蹊一起出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