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此時陽光正好,那淡淡的金色,正與今日好天氣相得益彰。 溫桃蹊冷笑著,看她蓮步輕移,一遞一步的,走到了廂房門口去。 云漪臉上淡淡的,簡直是面不改色。 這丫頭跟了這樣的主子,竟學的這樣不知羞恥,心中更是沒有半點兒畏懼和恐慌。 溫桃蹊心中怒火蹭蹭的燒起來,騰地站起身來,卻因為蹲的久了,先前又實在沒吃幾口東西,這會兒起的猛,眼前一黑,差點兒沒一頭栽下去。 還是連翹趕忙扶住了她:“姑娘沒事吧?” 她穩(wěn)住身形,緩了緩神,卻也因動靜不小,驚動了正要推門入內(nèi)的梁燕嬌。 梁燕嬌回身望過來的時候,面上是閃過了一絲慌亂的,可她旋即又理直氣壯起來:“你藏在那里做什么?” 一陣暈眩,叫她失去了質(zhì)問的先機。 溫桃蹊心一沉,掙脫開連翹扶著她的手,略提了提裙擺,一遞一步的從那花叢中走出來,動作雖然慢,但也端了個氣勢十足:“你是問我,在這里,做什么?” 梁燕嬌面色一僵:“我聽我哥哥說,二哥哥多吃了兩杯酒,有些不大舒服,所以去準備了茶水,給二哥哥送過來?!?/br> 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溫桃蹊嘴角上揚,眼底閃過不屑:“好jiejie,這是郎君們休息的廂房,今兒這個宴,陸掌柜可是拿了紗屏隔開了座兒的,不叫男女同席——咱們都有兄弟陪同,真一處吃茶玩笑倒也無妨,可你私下里,只帶著一個貼身的丫頭,跑到這廂房,來給我二哥送茶,應(yīng)該是我問問你,你想做什么,才對吧?” 她一面說,一面上了手要去碰那茶盞。 果然梁燕嬌心虛,往后退了一步:“別碰我的東西!” 她臉色劇變,溫桃蹊收回手來:“我二哥的東西,從來沒有我碰不得的,你這茶既是要送給我二哥吃的,我便就能碰的,還是jiejie在這茶里添了什么好東西,就怕我碰?” 梁燕嬌手一歪,溫桃蹊分明看著那托盤抖了抖,茶盞差點兒沒摔下來。 云漪就站在梁燕嬌身后,一看那茶盞沒能摔下去,作勢就要撞她。 溫桃蹊一步橫過去,玉臂一伸,硬是把人攔住了:“摔碎了茶盞,也有碎瓷片,請了大夫來仔細分辨,未必瞧不出這里頭有什么好東西?!?/br> 她語氣徹底冷下來,五月的天,寒意逼人。 梁燕嬌后槽牙一緊:“我懶得搭理你,不知道發(fā)什么瘋!” 她話音落下就叫云漪,扭頭就想走。 溫桃蹊哪里容她這般離去,另一只手立時就攥住了她,揚聲叫連翹。 連翹會意,三兩步過去,死死地抱住了梁燕嬌的腰。 白翹雖有些怕事兒,但不是個傻子,一聽見這邊鬧出了動靜,勾著頭看過來,眼前的情形叫她吃了一驚,小跑著就湊了過來。 溫桃蹊攥著人呢,梁燕嬌自然奮力的想掙脫,可她也全然不怕梁燕嬌傷了她,就是死命的不撒手。 見了白翹過來,她小臉兒一繃:“你去請了梁家表哥來,別的人一個也不要驚動。” 白翹本來想問,大爺也不驚動嗎?可是現(xiàn)下這幅樣子,哪里還容她多問半句,于是只好她姑娘怎么說,她便怎么做,一溜煙要跑著去尋梁時來。 云漪見事不對,追上去就攔,聲兒一哽,叫三姑娘:“您饒了我們姑娘這一回吧?!?/br> 這已然叫實實在在拿住了,她們想干什么,溫家三姑娘像是一早就知道,算準了,守在這兒等她們。 人家是守株待兔,溫三姑娘今兒可不就學了這么一出嗎? 真去請了大爺來,姑娘或許無事,可她是跟著伺候的,不規(guī)勸,反倒幫襯著,等回了家去,不死也要脫層皮。 溫桃蹊哪里理會她,冷笑著,越發(fā)在手上上了力:“你只管攔著,咱們就這樣僵持著,等過會子給人瞧見,那就不能善了了?!?/br> 云漪攔著白翹的手一僵,小臉兒煞白。 梁燕嬌掙扎了好半天也沒能把手抽出來,腰身還被連翹死死地環(huán)著,她幾乎動彈不得,便越發(fā)惱怒:“松開我!你也太目中無人了!我是湖州梁家唯一嫡出的女孩兒,你敢這么對我?” 溫桃蹊手心兒一癢,真是很想一巴掌挄上去。 她也太不要臉了吧? “你看清楚了,這是歙州城,不是你們湖州。梁燕嬌,你三番五次干這樣沒臉的事,今天更是在陸家的宴上對我二哥動歪心思,我不把事情鬧開,叫眾人都知你梁八姑娘是個不知羞恥的,那是為著我哥哥,更是為著我們溫家,你以為我是怕了你們梁家?” 她索性松開了手,只是拿眼神示意連翹不許放開,又怕梁燕嬌惱羞成怒,要來個魚死網(wǎng)破,真打了她,她白挨,于是一掖手,連連往后退。 眼風一掃,云漪已經(jīng)不再攔著白翹,可白翹眼神猶豫詢問她,她心下一時又無奈:“你只管去,見了梁家表哥,我自有話說?!?/br> 丫頭這才一溜小跑跑遠了去。 梁燕嬌面如死灰:“溫桃蹊,我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要你幾次三番針對我——”她咬牙切齒,“你便是尋了我哥哥來,我也是不怕的,我自然……” “你一母同胞的親哥哥,自然是向著你的,可問題是,你將來還要不要嫁人,你們梁家還要不要在場面上走動。”溫桃蹊懶得聽她那些沒腦子的廢話,開口就攔了她話頭,“我想,你哥哥應(yīng)該比你聰明一些,知道該怎么做,才能了了此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