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溫長玄心疼又生氣,心疼她小小年紀(jì),心如槁木,可又氣她為了些不值一提的小事,把自己弄成這個(gè)樣子。 他是知道的,她小心謹(jǐn)慎成了習(xí)慣,再想叫她改過來,那太難了。 “桃蹊,你先頭幾次見陸家阿兄,我瞧你倒也有情緒波動(dòng),不全然是小心防備的姿態(tài)?!睖亻L玄小心翼翼的問她,“你瞧陸家阿兄,多有不同嗎?” 第139章 稀罕 吳秀儀登門是在溫桃蹊意料之外的。 小時(shí)候交情好,后來倒也頻繁走動(dòng),可要說交心,實(shí)在談不上。 且她重生之后,歙州城中姑娘家的席面她雖赴過幾次,然則諸事纏身,忙不過來,能推的,她也一概都推了。 前兩個(gè)月吳秀儀做了個(gè)百花宴,聽人說起,也是熱鬧非凡的,加上他吳家也有頭有臉有地位,赴宴的閨秀們多了去,唯獨(dú)缺了一個(gè)她。 溫桃蹊那時(shí)心神不寧的,cao心著家里的事,吳家派人給她送請(qǐng)?zhí)?,她幾乎想都沒想就推拒了。 從那之后,吳秀儀又做了兩次席面,可都沒再給她送請(qǐng)?zhí)?/br> 溫桃蹊本來想著,大約是百花宴一事,將吳秀儀徹底給得罪了。 她是無心開罪什么人的,這世上,本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個(gè)朋友比多個(gè)仇敵要好過得多。 可人家心眼子小,為這樣的事就把她惱了,她也是無法。 溫桃蹊領(lǐng)著白翹和連翹去見吳秀儀時(shí),仍沒吃的準(zhǔn),她是為什么來的。 進(jìn)了正堂的門,十四歲的小姑娘一身艷麗顏色,髻上簪子樣式又新穎,雀鳥銜珠,一水兒的珠圓飽滿,看著就很是喜人。 吳秀儀見她來,噙著笑迎上來三兩步,她一動(dòng),腰間環(huán)佩叮當(dāng),鬢邊白胖胖的珠子晃動(dòng)著,明**人。 溫桃蹊站住腳與她見禮:“你怎么這個(gè)時(shí)辰過來?我今兒叫小廚房做火腿鮮筍粥,還備了蒸酥酪,你要一起吃些嗎?” 吳秀儀回了她一個(gè)平禮:“我原也說這個(gè)時(shí)辰登門不好,倒像是來討jiejie一口吃的一般,可我哥哥又說,城外妙法寺今日有一場法事,定的是后半日,叫我來問問jiejie,可去不去呢?” 吳閔嘉嗎? 其實(shí)從那天喜宴過后,她幾乎又把這個(gè)人忘到腦后去了的。 安生本分了這么久了,她以為吳閔嘉心里是清楚明白,絕不會(huì)糾纏上來的。 妙法寺有法事她曉得,阿娘也說要去,但姨媽不大信這個(gè),不肯去,阿娘再三想了,說叫她留在家里陪著姨媽和表姐,同大嫂到妙法寺去一趟就是了。 溫桃蹊對(duì)這些本也不怎么上心,要說想跟去,也只是湊熱鬧。 不過她想著姨媽住進(jìn)來有五六日,看著是挺和善的,可她就是總不能安心下來,那種微妙的感覺令她自己都感到莫名。 她微微走了神,吳秀儀照著她腰窩戳了一把:“jiejie?” 溫桃蹊嘴角微微上揚(yáng),始終保持著淺笑模樣:“我阿娘和我大嫂也要去,只是我今日不怎么舒服,早起就懶懶的,不愿挪動(dòng),便說不想去?!?/br> 吳秀儀面上閃過失望:“是我哪里得罪了jiejie嗎?” 她微微吃驚:“這是說的什么糊涂話?” “前頭我的宴jiejie也不來,如今邀jiejie一道往妙法寺,jiejie也不肯,我想是我何處得罪了jiejie而不自知?!彼∧X袋垂下去,聲兒嗡嗡的,聽起來好不可憐。 溫桃蹊眼兒一瞇:“你是替吳二哥哥來的嗎?” 吳秀儀連連搖頭:“我自己想去,但我母親病著,不愿挪動(dòng),我思來想去,也就jiejie與我一樣,一向是信佛虔誠的,這才來問問jiejie,要不要與我一道去。” 溫桃蹊是信佛,可那是前世。 趙夫人是個(gè)誠信禮佛的人,雖然不至于全素齋戒的地步,但她打心眼里信,日日早起都要先拜過供奉過。 溫桃蹊自小在趙夫人手上長起來,耳濡目染,自然也就信佛。 可是前世溫家出事,她又被林月泉厭棄后,她就不肯信了。 她自問一生向善,從未做過一件惡事,可是真人菩薩,如來神仙,又何曾庇護(hù)過她?庇護(hù)過他們溫家了? 重生之后溫桃蹊面子上仍舊是信佛的樣兒,但她心里頭,實(shí)在是信奉不起來了。 她不好直說,只能再做推辭:“后除上還給我煎著藥,我實(shí)在是去不了,但妙法寺做法事,一定熱鬧極了,我知你是個(gè)愛湊熱鬧的性子,不然我去回了我阿娘與大嫂,你后半日跟她們一起去,她們看顧你,你家里也放心。” 溫桃蹊一面說,看吳秀儀面上閃過尷尬和為難,嘴角抽動(dòng)還想說話,于是她便先一步,攔了吳秀儀的話頭:“你從前也是喜歡同我大嫂一處的,她不會(huì)轄著你,叫你不自在,不能湊熱鬧去。” 她都把話說到了這份兒上,吳秀儀是聰明姑娘,知道再勸也沒用,她是鐵了心不會(huì)去了。 是以她無奈應(yīng)下,又說既溫桃蹊病著,她不好多打擾什么,便匆匆告辭。 溫桃蹊打發(fā)了白翹送她出府去,領(lǐng)了連翹一路回小雅居。 丫頭咬著下唇,猶豫再三,到底叫了聲姑娘。 溫桃蹊腳步一慢,回頭看她,拿眼神示意她繼續(xù)說。 “我瞧著吳家姑娘像是受人之托,才來邀姑娘同往妙法寺的?!?/br> 她何嘗看不出來呢? 吳秀儀這人也算是直爽性子了,但今天是幾次三番的欲言又止,當(dāng)她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