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溫長玄是一個字也不信的:“還不是由著你紅口白牙隨便說?那小廝是誰,長得什么樣,穿的什么衣服,你倒是與我說明白了?” “那小廝容長臉兒,穿著藏藍長衫?!标懢懊骼渎暯舆^話,“的確有小廝引路,又在水榭不遠處離開了,留下他一個人,只是我以為,是他要那小廝把他帶來尋三姑娘的。” 吳閔嘉咧嘴:“我心儀三meimei,自然愛重她的名聲,難道會在梁家這樣的宴上,貿(mào)然驚擾她,敗壞她的名聲嗎?” 陸景明咬牙切齒:“閉嘴!” 溫長玄一愣,側(cè)目看他,又僵硬的別開眼:“吳二,你是精明能干的人,誰能在你的酒里動手腳?今天咱們吃的酒,可是一樣的?!?/br> 陸景明背著手,踱步到了東墻根兒。 那香爐里的香,的確如白翹所說,早就被澆滅了,香爐的頂蓋也掀開著,香灰混了水,但他拿起香爐,細細的嗅,倏爾眉頭緊鎖:“這香味……是曼陀羅花汁?!?/br> 迷香? 溫長玄哪里還顧得上理會吳閔嘉,奪步?jīng)_到陸景明身旁去,從他手上奪過香爐,只嗅一回,他便明了了。 溫家的孩子都會制香,他們家是香料大家,從小就能認清各種香料,等到年紀再大些,哪些花可以當作原料來制香,哪些不可以,也都熟記過。 曼陀羅花其實常見易得,但是絕不許入香料的。 這的確是個圈套,從一開始,就是沖著桃蹊來的。 吳閔嘉不過是正好也被利用了,如果不是他,也一定有別的人。 可是這里是梁家,是梁時的地方。 安神香里被加了曼陀羅花汁,難道這是外人隨便就能辦到的嗎?又或者,吳閔嘉欲行不軌之事,在四下無人時,先來做了手腳? 溫長玄陰沉著臉:“阿兄,吳二先前未曾離席?” 吳閔嘉聽見了。 他心下一沉,語氣冷然:“你們打從今天來赴宴,就防著我?” 溫長玄不理他,陸景明當然更不會搭理他。 他差點兒冒犯了溫桃蹊,如果不是白翹那個丫頭哭哭啼啼的求他別打了,后頭又有溫長玄攔著,他真恨不能把吳閔嘉揍得后半輩子再也下不了床! 但他也不至于誣賴人家。 于是他點頭:“他先前一直在前頭吃酒,我方才看他起身離席,才跟出來的?!?/br> 那就不是吳閔嘉。 而且說穿了,梁家設(shè)宴,梁宅布局什么樣,最清楚的,只有梁時自己。 他這是要毀了桃蹊,也毀了吳閔嘉啊。 溫長玄骨節(jié)泛白:“這個畜生!” 陸景明眼一瞇,當然也回過味兒來:“他就不怕你們家與他算賬?” 溫長玄咬牙切齒:“這種賬,怎么算?” 是了,事關(guān)姑娘家的名聲,這賬,當然是不可能明著算的。 就算是吳閔嘉,也不敢大肆聲張,這個啞巴虧,只能先自己吃下去了。 梁時這是算準了他們投鼠忌器,所以有恃無恐。 真是該死,其心可誅。 第145章 有想法 溫桃蹊還在昏睡著,自然是沒法子挪動,他們這些郎君杵在這里,又不好。 好在是林蘅匆匆而來,身后還跟著灰頭土臉的李清云。 可是兩個姑娘一進門,就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壞了。 林蘅還記得,上次見吳閔嘉,他是個儀表堂堂的俏郎君,可今天再見,她差點兒沒認出來那是吳閔嘉。 李清云被吳閔嘉臉上的傷嚇了一跳,下意識就往林蘅往后躲。 林蘅攔了她一把,定了定心神,把目光投向溫長玄:“這是怎么了?” 溫長玄沖她搖了搖頭,轉(zhuǎn)而去問陸景明:“還是先退到外頭去,水榭留給姑娘們,叫丫頭守著,不許進門?!?/br> 陸景明點頭應(yīng)了,又黑著臉去看吳閔嘉,略思忖了須臾,往白翹身旁步過去兩步:“你的帕子給我。” 白翹一愣,目光投向溫長玄。 溫長玄雖不知他想做什么,但今天的事情,真的是多虧了他,是以點點頭,示意白翹把帕子給他。 陸景明得了白翹的帕子,重又回到東墻邊的香案前,攤開了那素白的帕子,把香爐反扣過來,里頭的香灰盡數(shù)倒在了帕子上。 他把帕子包好了,往袖兜里一揣:“退出去無妨,這東西得帶走。” 可又有什么用呢? 即便帶走了,難道拿到梁時的面前,他們就能拿梁時怎么樣了? 不過他要帶著,就帶著吧,眼下溫長玄也的確是沒這個心氣兒。 林蘅還是懵然的,可他們已經(jīng)幾乎是提著吳閔嘉就出了水榭。 李清云閃身讓開,林蘅又回護她一把,等人出了門,她才蹙眉叫白翹,也才看見了昏睡中的溫桃蹊。 她聲兒一時拔高了:“這是怎么了?” 白翹哭哭啼啼的,抹了淚兒,又委委屈屈的與她訴說著。 林蘅把前因后果聽了一通,面色一沉:“清云不曾與人吵起來。” 白翹瞳仁一黑:“林姑娘?” 事實上那個臉生的小丫頭來傳話,說清云同人吵起來,她是心下慌張的。 清云是個驕縱慣的人,她知道那丫頭從小就不服人,一言不合打起來都是有的。 今天梁家的宴,她真與人爭執(zhí)起來,未免太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