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溫長青呼吸一滯:“你去查查看,表姑娘這兩天都見過什么人,干過什么事兒,今兒不要跟著我出城了,回家去告訴二爺,叫他去看看表少爺那兒有什么反常的,把這事兒也說給他聽,讓他去查查看?!?/br> 柜上生意不能耽擱的太久,他實(shí)在分不出身來親自料理這件事。 好在祖母雖然還有些氣性在身上,可長玄陪了幾日,也算好些,長玄總能從祖母跟前抽身出來,得些空。 那小廝也不敢多問,欸聲應(yīng)下,才不多說別的了。 · 溫桃蹊困頓了好幾日。 重生以來她覺得自己也算是一腔熱枕,想要好好活著的,可是接二連三的出事,又全都是針對她而來的,是以她茫然,還有些無措。 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沒什么是看不開的,她只是一時困住,有些沒想明白。 她盡可能地去避開前世可能經(jīng)歷的那些事,林月泉也好,陸景明也罷,這些人,她一個也不想沾染。 但偏偏躲不開。 難道這就是世人常說的,命中注定嗎? 梁時算計(jì)她,怕由梁燕嬌而來。 可梁燕嬌是她先起了心思防備著,又提醒了二哥,才有了之后種種。 那算是她自作自受嗎? 杜錦歡也算計(jì)她,拿了guntang的茶水來傷害她,她沒想明白,為什么? 她身邊出現(xiàn)的人,發(fā)生的事,其實(shí)都不順心。 直到受傷后的第六日,溫桃蹊仿佛一下子想通了。 這天林蘅照常到問家里來陪她,可一進(jìn)了小雅居正堂正間,發(fā)現(xiàn)溫桃蹊早起了身,梳妝打扮,人也格外的精神。 她吃了一驚,眼睛閃了又閃,去看連翹。 連翹臉色喜滋滋的,察覺了林蘅詢問的目光,只是笑著沖她搖頭。 溫桃蹊把她小動作看在眼里,三兩步上前,拉了林蘅的手:“你還擔(dān)心我吧?前幾日我實(shí)在提不起精神,把你們嚇壞了吧?” 林蘅擰眉:“你真的沒事了嗎?桃蹊,你要是心里過不去,千萬不要強(qiáng)顏歡笑。我雖然擔(dān)心你,可你突然又好了,我更擔(dān)心的……” “你看你,我精神不濟(jì),你替我cao心,我想開了,你又擔(dān)驚受怕?”溫桃蹊打斷她的話,拉著她往拔步床坐了,又叫連翹去弄點(diǎn)心來,“我前幾日真的只是想不明白,表姐為什么要害我,不過現(xiàn)在也都想通了?!?/br> 她說她想通了,林蘅才更害怕。 按照表姐和表姐夫的意思,杜錦歡是看上了陸景明,但陸景明心有所屬,屬意桃蹊,杜錦歡是為這個懷恨在心,眼紅記恨,才會對桃蹊下黑手的。 沒人會和桃蹊說這些,她怎么會想通了?她從哪里知道的? 林蘅喉嚨一緊:“誰跟你說了什么嗎?” 溫桃蹊下意識覺得不對,咦了聲:“jiejie知道什么?” 林蘅又搖頭:“只是你突然又說想通了,我怕是有什么混賬東西在你耳朵邊亂說話,越發(fā)亂了你的心神?!?/br> “那還不至于的。”溫桃蹊淺笑著,隨手拿了個橘子,慢慢的剝開,也沒看林蘅,“我只是想著,為這樣的人和事,把自己困住了,日日還要你們?yōu)槲覔?dān)驚受怕,何苦來呢?人家沒拿我當(dāng)回事兒,我反倒把人家看的格外重,不知是為了什么,下黑手來害我,要傷了我的皮rou,我不想著怎么還擊,還要往心里去,自己憋悶,叫真心心疼我的人替我擔(dān)憂,我豈不是個傻子?” 林蘅是欣慰又感動的。 她在家里不受寵,日子過的小心翼翼,可桃蹊不是。 桃蹊這樣的姑娘,本該格外放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恃寵生嬌,全然不理會別人的想法,也不必顧及旁人的感受。 可偏偏桃蹊不是。 林蘅吸了吸鼻子,眼前突然多出一只白嫩的手,手上還有個胖胖的剝好的橘子。 她順勢接了,又抬眼去看溫桃蹊,不自覺笑出聲來:“你真是難得通透的人了,我前些日子也不敢勸你這些,怕你聽不進(jìn)去,反而更加煩悶,如今好了,你想通了,表姐和表姐夫也能放寬了心,連你們太太也不必?fù)?dān)憂掛懷,不然表姐又怕你想不開,又怕你們太太知道你手上的傷,真是急的不知道怎么樣才好了。” 溫桃蹊眼皮一跳:“我的傷,是瞞著阿娘的嗎?” 林蘅啊了聲:“表姐夫說太太知道了,也只是傷心著急,真說是錦歡故意傷人,又沒個證據(jù),鬧到太太跟前,越發(fā)不好?!?/br> 溫桃蹊也能理解。 畢竟阿娘對姨媽一家的戒備心,始終沒能放下。 杜錦歡現(xiàn)在莫名其妙把她弄傷了,阿娘知道了,只會更加惶恐不安,大概是要想法子把姨媽一家給送走的。 大哥或許覺得這樣不好,又或許,他覺得這樣未免顯得薄情寡義? 真是跟爹學(xué)了個徹徹底底啊。 這番做派,不就是她爹常端拿出來的嗎? “二哥也這么說?” 林蘅果然搖頭:“二哥哥一開始不同意,但表姐夫壓著,他也不好說什么,老太太身上又不好,表姐夫叫他去老太太跟前伺候,不讓他亂說話的?!?/br> 溫桃蹊小嘴一撇。 便宜杜錦歡了,但也沒那么便宜的。 這筆賬,手上的傷,她總要從杜錦歡身上討回來。 可她還沒想好怎么算這筆賬呢,外頭白翹打了簾子,身后溫長玄長腿邁過門檻兒,倒比丫頭走的還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