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溫桃蹊嚯的一聲:“她倒好厲害,住在我們家,動輒摔起東西來,感情都不是她杜家的銀子買的,摔別人家的東西,她倒是好順手!” 她話音落下,眉心一動:“大哥就沒說,打算怎么處置這事兒嗎?總不能我前后受她兩次欺負,全都算了吧?上次是連著梁家的事情,你們又說怕阿娘知道了,越發(fā)生氣,氣壞了身子,且祖母又一直不好,所以暫且壓下去了,只叫大嫂提防著她,這回總不能還叫我算了吧?” “那不能夠?!睖亻L玄一挑眉,“大哥說了,全看你的意思。你要是不想算了,叫我陪你一起去娘那里回話,況且杜錦歡這回的確是鬧的過分了,也誠如你所言,我們家花銀子置辦的東西,好吃好喝好用的緊著她,她不惜福,陷害你,還敢摔咱們家的東西,糟蹋咱們家的銀子,憑什么慣著她來?” 正是這話了。 杜錦歡憑什么? 無父無兄的女孩兒,倒住在溫家,欺負到她這個長房嫡女頭上來了。 林蘅搓了搓手:“二哥哥手上有證據(jù)的吧?不要鬧到了太太跟前,卻又是紅口白牙的扯皮,那反倒不好。先頭她傷了桃蹊,咱們不也是為著沒有實證,說她是故意,思來想去,才暫且壓了不提的。眼下她有傷在身,姑娘家面皮薄,又丟了臉,說起來可憐,萬一沒個證據(jù),到時候說起來,她再裝個委屈撒個嬌,便是太太,當著姨太太的面兒,只怕也不好袒護桃蹊,別回頭叫她倒打一耙,說桃蹊容不下她,反而成桃蹊的不是了?!?/br> 這姑娘說話辦事真是不一樣的周全老道。 溫長玄不由的多看了她兩眼。 溫桃蹊掩唇咳一聲:“所以二哥,你有證據(jù)沒???” 溫長玄回了神,笑吟吟的:“沒證據(jù)我來找你干什么?你放心吧,人證物證我都有?!?/br> “怎么還有物證?”溫桃蹊咦了聲,下意識反問。 溫長玄把兩手一攤:“你當誰都過得像你一樣呢?她手頭大概是沒有什么現(xiàn)銀的,給了人家一只鐲子,一根金簪,那兩個人是拿了東西去當了,我花了銀子把她東西贖回來,現(xiàn)在還在我手邊兒放著呢。所以我才跟你說,這事兒跟杜旭沒什么關(guān)系。她八成怕杜旭罵她,也不同意她干這種腌臜事情,所以不敢去跟杜旭要錢,拿了首飾去給人的。” 溫桃蹊便嗤了聲。 這樣的人,過著這樣的生活,卻還有這么多的歪心思。 她真是打心眼兒里服了。 好好的過日子,很難嗎? 溫桃蹊即便覺得陸景明很煩,也不得不承認,揚州陸家的二公子,原就不是什么人家的姑娘都能貼上去的。 從前做知府千金的杜錦歡或許配得上,杜昶沒出事之前,憑杜家的家底,她或許也配得起,但現(xiàn)在……就憑她,也敢妄想嫁給陸景明嗎? 大哥勸她本來就是為她好,她卻不知好歹,反而懷恨在心。 溫桃蹊嗤笑出聲來,滿臉寫著不屑和鄙夷。 白翹打了簾子迎李清樂進門時,溫桃蹊臉上的鄙夷還未褪去。 她進了門,看溫長玄和林蘅都在,咦了聲:“長玄,你大哥不是叫你來跟桃蹊說……” 溫長玄站起身,很是恭敬的同她做了個禮:“大嫂,我說了的,她那副表情,是沖著杜錦歡,跟我可沒關(guān)系?!?/br> 李清樂稍稍放心,踱步上去,在溫桃蹊身邊兒坐下去:“我剛才在母親那里,姨媽哭哭啼啼的去說話,我大概聽了聽,出門的時候本來要陪母親去看杜錦歡,不過我借故辭出來,想來告訴你一聲?!?/br> 溫桃蹊抬眼看她:“怎么了?姨媽說什么了?” 她笑著說沒什么緊要的:“你知道城西謝家吧,就是出了位禮部侍郎的那個謝家?!?/br> 溫桃蹊不明就里,但還是乖巧點了頭:“我知道,那是書香門第,清流人家,家里的孩子一個比一個會讀書,又沒學的那副紈绔模樣,待人接物都很是和善的?!?/br> 李清樂說是:“就是他們家。謝家有個哥兒,家中行二,是長房的次子,常年跟著侍郎大人住在京中的,你知不知道?” 謝喻白。 溫桃蹊知道這個人,他不是長在歙州的,可歙州城中一直沒斷過關(guān)于他的傳說。 他不是長子,卻很得那位侍郎大人的寵愛,他的授業(yè)恩師,是當年的內(nèi)閣次輔,小小的年紀,文采出眾,在京城那樣的地方,也早立了才子之名。 溫桃蹊眼皮一沉。 大嫂突然提起這個人,說起這些話…… 她嘶的倒吸口氣:“姨媽該不是看上了謝二公子吧?” 她此話一出,別說是林蘅,就連見慣了場面的溫長玄,也顯然是大吃一驚。 這不是癡心妄想嗎? 謝家是什么樣的門楣,謝侍郎又對謝喻白寄予厚望,為了讓他拜在章閣老門下做關(guān)門弟子,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 謝喻白是到了該議親的年紀,可這種人要娶妻,只怕公主宗女來配他,憑謝侍郎的心氣兒,都覺得不足,何況區(qū)區(qū)杜錦歡? 李清樂松開她的手:“聽姨媽說起來,姨父從前在京中時候,和謝侍郎有些交情,所以那位謝二公子,他和杜錦歡應該算是少時相識,只是后來姨父被連累,貶謫出京,才斷了往來。姨媽的意思是,想讓母親去求祖母,請京中忠肅侯府的太夫人出面,替杜錦歡來保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