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胡盈袖把兩手一攤,做無奈無辜狀:“我就是這副德行,以前也沒少得罪人,但她們都敢怒不敢言,我也從來沒跟人道過歉,就算她們倒霉咯。我長了這么大,慢慢的懂事了,也曉得那樣不好,四處樹敵,但從小養(yǎng)成這狗脾氣了,要改也很難,只能盡量克制一下,但你也看見了,大多時候,還是克制不了的,不然那天我也不會嘴欠的擠兌你,把你惹毛了?!?/br> 這姑娘說話…… 她說起自己,也這么嘴下不留情的?。?/br> 溫桃蹊倒是對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胡盈袖看她面色稍有緩和,才繼續(xù)說下去:“但表哥不滿意,他罵了我好幾天,你沒來青雀樓,他又罵了我兩天,我曉得你是他心尖尖上的人,當然要追著你道歉,你不出了這口氣,我在表哥那兒住著,就總要受他冷言冷語,他一時心情不好,就要呲噠我兩句的。當然了,你別覺得我不是誠心要賠禮——” 她說著竟站起身來,端端正正的朝著溫桃蹊行一禮來:“我也是誠心實意要與你賠這個禮的,那日是我魯莽沖撞了?!?/br> 第197章 你們關(guān)系這么好? 七月初二,天晴日朗,最宜飲宴。 前幾日時多雨起來,陰雨連綿,足下了三五日,每天都是濕氣沉沉,弄的人也心煩意亂,連門都不想出。 正趕上今日李家的宴,一早起來,竟這樣放晴開來,可見連天公都作美。 溫桃蹊跟著她兄嫂一起下了車,又十分乖巧的往前頭湊去尋李清樂。 本來她有身孕,別家的宴也大多推辭了,橫豎如今胎都沒坐穩(wěn),人家也不會挑這個毛病。 可今兒是她們李家的宴,她雖是出嫁女,也總是要來的。 溫桃蹊小手遞過去扶著她,又笑著叫大哥:“我陪著大嫂,大哥自忙去。” 說話的工夫,溫子嫻姊妹兩個也湊了上來。 前些時候合家都知道這喜事兒,賀喜過一番后,便不再到昌鶴院去打擾李清樂安胎。 溫時瑤是個好奇心最重的人,她隔三差五想往昌鶴院跑,可每每都被她哥哥給按住了。 這會兒見了李清樂,一個勁兒的往前頭湊,眼睛也一個勁兒的往她肚子上瞥去。 李清樂當然知道她沒惡意,但這么多人看著,大庭廣眾,青天白日的,她那眼神老這么瞥過來,總歸叫人渾身都不自在。 她扭捏了一把,往溫長青身側(cè)靠了靠。 溫長青長臂一撈,把人帶進懷里來,半摟著:“累了?” 李清樂噙著笑搖頭,面頰紅紅的。 他順勢去看,心下了然,面色微沉:“你總盯著你大嫂肚子看什么?” 溫時瑤小嘴一撇,掰著指頭小聲嘀咕,但聲音太小了,往來人又多,嘈雜的很,誰也沒聽清她到底說什么。 溫長青眉心一動似有怒意,李清樂拉住了她:“快進門吧,難道叫客人等咱們嗎?” 溫家和李家結(jié)了兩姓之好,同外頭不相干的人比起來,倒的確算得上半個主人。 正趕巧李清云兄妹從府里出來,迎頭撞見了,一干人又說著笑著,就進了府中去。 郎君們自一處去吟詩作對的,女孩兒們便圍著花園中的清溪旁,三五成群,也是有說有笑。 李清樂身上不方便,叫照人和照月陪著她,遠遠地坐在涼亭里頭。 林蘅才是今日的正主,出來的便稍遲一些,愈發(fā)顯得矜貴。 各家送的禮是一早先送進了宅子里來的,也只有與她交好的,才會另外單獨備一份并不貴重的禮,全的是情誼。 溫桃蹊正跟李清云玩笑呢,一扭頭,瞧見林蘅蓮步輕移,正挪過來。 她今兒穿的鮮亮,大概也是李家太太按著她叫她換上的,又難得的挽了小髻,簪了赤金趕花簪,就連花鈿也妝上了,半幅頭面上了身,實在是華貴非常。 她正想邁步子迎去,溫時瑤已經(jīng)拉了她小跑著往林蘅那頭去。 溫桃蹊欸一聲,差點兒沒叫她帶翻了去。 還是身后溫子嫻手快,把人給穩(wěn)住了,又笑著啐溫時瑤:“自己是個冒失的,就拉著桃蹊跟你一塊兒受罪???你把她摔了,有你好受的?!?/br> 她聽慣了這些話,只扮鬼臉敷衍過去,上了手又去拉林蘅:“咱們阿蘅今兒可真好看,這滿園子的女孩兒,也比不過你。” 林蘅不好意思,扶了扶髻上的金簪:“你別打趣我了,最好看的,可不就在這兒站著呢?” 她視線是落在溫桃蹊身上的,小臉兒紅撲撲:“我原說這樣不好,姑母卻說非要隆重才好,不然她這樣費心思宴請這些客人來,我不好好捯飭一番,倒顯得怠慢?!?/br> 溫桃蹊知她別扭,捉了她的手:“我是一向自詡貌美的,今兒可不跟你比,這樣裝扮起來,便是九天仙女下凡,見了你也要自愧不如的?!?/br> 幾個姑娘便哄笑起來,越發(fā)弄的林蘅漲紅了臉。 等玩笑過了,溫桃蹊先去叫連翹,丫頭又小跑著往涼亭那兒去,不多時手上提了個什么東西回來。 看起來像是個籠子,外頭照著大紅色的錦緞,神神秘秘的,但看著很喜慶,一瞧就是要送給林蘅的生日禮物。 林蘅咦了聲:“你不是送了一整套的玉壺玉盞來嗎?姑母看過還說你別出心裁,人家都送個鐲子簪子的,再不就是字畫錦衣,偏你鬼點子多,送一套吃茶的,我倒正好每日都能用得上,這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