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他一面說,一面欸了聲:“你也別急著出府了,去給你姨母請個安,吃頓飯,要我說,回去收拾收拾,還是搬到家里來住吧。” 陸景明推拒的話還沒說出口呢,那頭胡嘉潤倒迫不及待的接上胡鶴軒的話:“母親今天早上還念叨呢,說你到底是長大了,跟她也不親了,到了杭州也不肯住在家里,這些年,竟是同我們都生分了。 我聽盈袖說,那天寧客棧,還住著溫家兄妹,連林家二姑娘也被溫姑娘拉出來,陪著她住在客棧里的?” 他揚聲反問,又提起溫桃蹊,陸景明一挑眉:“有什么問題嗎?” 胡嘉潤根本就沒聽出他聲音里的清冷,自顧自的繼續(xù)說:“你說先前是盈袖胡鬧,不肯回家,你帶著她住在外面,有溫姑娘和林姑娘作個伴兒,倒也罷了,那盈袖也回家了,你一個郎君,住在客棧里,那還有姑娘家呢,總歸不方便,干什么還不到家里???” 陸景明心說我住哪里,管你什么事兒,要你多嘴。 那頭胡嘉言又掩唇咳嗽,實則是在提醒這個不長眼的弟弟。 偏偏胡嘉潤真就不長眼,連看都沒看他,還愣頭說呢:“聽說溫三姑娘也是千嬌萬寵長大的女孩兒,你們在一處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人家小姑娘家一時鬧個脾氣,你又怎么說?你倒不嫌麻煩嗎?” 陸景明眼皮突突的跳:“我為什么嫌麻煩?” “你……” “好了?!焙Q軒冷著臉,打斷了兒子的話,探究的目光在陸景明身上頓了片刻,就擺了擺手,“你別聽你表哥胡扯,先去見你姨母吧?!?/br> 陸景明這才緩緩起身,又慢吞吞的做禮,臨走之前,還白了胡嘉潤一眼。 胡嘉潤摸著后腦勺,覺得他莫名其妙,等人出了門,欸了聲:“我是哪句話惹了他了?他瞪我——大哥,你剛才看見沒,他瞪了我一眼!我是他表哥,他瞪我!” “你閉嘴吧。”胡嘉言黑著臉,“我都讓你別說了,你什么時候才能長點兒心?” 胡嘉潤:“?” 胡鶴軒看著兒子一臉無辜的模樣,實在無奈:“大郎,子楚是真的看上了溫家那個小姑娘嗎?” 胡嘉潤:“??” 胡嘉言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拉平了唇角,去回胡鶴軒的話:“我瞧著,八成是,而且盈袖也不會拿這事兒胡說?!?/br> 胡嘉潤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眼睛閃了閃,又閃了閃:“不是,姨母不是說想叫盈袖……” 胡鶴軒隨手抄了個什么東西,朝著他就扔了過去。 他哎喲一聲叫出來,閃身就躲,而后聽著清脆聲響,低頭看,原是他爹手邊那只白瓷茶盞,已然應(yīng)聲而碎,盞中茶水灑了一地。 他撇撇嘴:“我又沒說錯……” 胡嘉言也是恨鐵不成鋼的,在他后背上重重拍了一巴掌:“把這話爛在你的肚子里,閉上你的嘴吧?!?/br> 胡鶴軒一時頭疼。 對于陸景明,他是很滿意的,盡管陸景明和陸家關(guān)系不好,僵持了這么些年,他仍然是滿意的。 不管到什么時候,陸景明身上流著陸家的血,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何況他自己有本事,恁的能干,便是不靠著陸家,也能護(hù)著盈袖一輩子無憂。 這樣知根知底,又沾著親的好孩子,真是再找不出第二個來。 所以這幾年,他也就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婚事雖然誰都沒開口提,可是他心里,是樂見其成的。 誰承想,這半路上又冒出來個溫家三姑娘。 而且不管是盈袖所說,還是子楚今天的態(tài)度,他都覺得,他這個女兒,是沒什么希望了。 他為人父的,總要替孩子思慮周全。 這個女兒被寵壞了,沒有壞心眼,但一點兒虧不吃,將來給她許配人家,他真是要千挑萬選,就怕她嫁出去,受委屈,婆家倘或?qū)λ缓?,難道還要他們娘家人,替她去出頭嗎? 可是一輩子那樣長,他們又能護(hù)她多久,還是得找個信得過的,靠譜的郎君的。 胡鶴軒點了點扶手:“溫家那個小姑娘,你不是也見過了?” 胡嘉言愣了愣:“爹?” “你覺得她跟你meimei比起來,強很多?” 在胡嘉言的眼里,meimei是天下最好的姑娘,誰也比不上。 不過溫桃蹊嘛,顯然跟他這個成日沒心沒肺,只曉得瘋玩兒的meimei,不是一個路子上的。 也許陸景明就喜歡那樣的姑娘呢? 這怎么比? 而且爹這個意思…… 胡嘉言眼皮一動:“爹,這種事,是最不好強求的,子楚心悅?cè)思?,我們就該尊重子楚,您可別想些有的沒的,回頭再招了子楚——他可是個不論招的人,真急眼了,六親不認(rèn)的?!?/br> 第234章 裝可憐的陸掌柜 胡鶴軒是不大聽得進(jìn)去勸的。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這是天理倫常,有什么不對的嗎? 他女兒這些年養(yǎng)的精致的很,難道真就配不上陸景明? 這種事情,說是兩情相悅,那當(dāng)初他娶妻,不也是盲婚啞嫁的,這幾十年過去了,夫妻和睦,伉儷情深,琴瑟和鳴,總歸恩恩愛愛的,日子過的好極了。 沒有感情怎么了?那成了婚,經(jīng)年累月的,照樣能培養(yǎng)出感情來。 何況子楚和盈袖還是一起長大的表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