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陸景明顯然看出她的擔(dān)憂,又曉得她不肯扭扭捏捏,唯恐他還要擔(dān)心她,于是一抿唇,收了聲,沉默須臾,又問她:“不然這樣吧,我給謝喻白寫封信?” 溫桃蹊眼中一亮,旋即又黯然下去。 她搖頭:“還是別了,什么都要去麻煩人家,我看他走的那么急,京城還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兒呢?!?/br> 她又猶豫了下:“他喜歡林jiejie,難道我就仗著和jiejie關(guān)系好,事事去麻煩人家嗎?” 陸景明嘆了口氣:“你呀,總想的這樣多做什么,我寫信,自然算是我有求于他,怎么是你麻煩他?” 當(dāng)著明禮的面兒呢,溫桃蹊往后躲了躲,斜了他一眼,卻更像是嗔怪的模樣:“人家謝喻白就是個(gè)傻子???不是為了我,你趟這渾水呢?你自己都還惹了一身sao沒說清楚呢,還有這閑心管我二哥?” “我怎么不能管了?韓知府不是說,是我伙同你二哥作案嗎?那我自然得知道你二哥如今安全不安全,我們倆現(xiàn)而今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當(dāng)然能幫他,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明禮看著這情形,連話都沒敢多說一句,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等溫桃蹊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欸了聲:“明禮一聲不吭就退下去?你把他慣的這樣的啊?” 陸景明便笑起來。 他的笑聲是極好聽的,且他生得好,笑起來眉眼彎彎,很討喜的。 他瞧著她,好半天才收斂了笑意:“你覺得他為什么出去了?” 溫桃蹊小臉兒又一紅:“你少打趣我?!?/br> 陸景明把兩手一攤:“你怎么冤枉人?我怎么打趣你了?我這是難道不是敏而好學(xué)嗎?” 她一愣,噗嗤一聲笑出來,張口又啐他:“陸大掌柜,您能不能要點(diǎn)兒臉啊?” 既哄得她笑出來,陸景明就松了口氣。 他十分不愿見她每日憂心沖沖的。 本來來杭州就是為了散心來的,現(xiàn)在還要看她愁眉苦臉,那待在杭州干什么?干脆回歙州去好了。 溫桃蹊倒沒想那么多,等玩笑過一場,欸一聲又問他:“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陸景明搖了搖頭:“接下來,就要看韓知府怎么做了?!?/br> 她擰眉:“你沒有后招?就等著人家來辦?” “你忘了我跟你說的,這原不是我要陷害章延禮,是章延祈的主意,玉佩也是他弄來的,我只是順道搭船而已?!?/br> 溫桃蹊瞬間就明白過來:“但我覺得這不太像你……” 她遲疑須臾:“你可別瞞我呀?!?/br> “我有什么事兒是瞞了你的?”他覺得她這話說的好笑,噙著笑問她,“我又幾時(shí)瞞過你任何事情呢?你這話說的,叫人好生傷心。” 他現(xiàn)在是在撒嬌嗎? 溫桃蹊下意識退半步,肩頭一縮:“你好好說話!” 陸景明瞇著眼:“我怎么沒好好說話了?倒是你,到底是什么時(shí)候這么了解我了——這不太像我,那桃兒你說,我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呢?” 他應(yīng)該是什么樣? 他運(yùn)籌帷幄,決勝千里。 這才該是陸景明。 他做任何的事情,都一定是精細(xì)的盤算過的。 可是今天他卻說,接下來的一切,都只是交給韓齊之而已,他只安心的等著。 因?yàn)閺淖铋_始的時(shí)候,這一切,是章延祈籌謀策劃,打算去陷害章延禮的,所以用不著他來籌謀。 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溫桃蹊一撇嘴:“你少跟我打馬虎眼,我也不是說你一定就瞞了我,我又不是沒有心,你從沒瞞過我任何事情,我心下是明白的?!?/br> 她掰著自己的指頭:“這事兒挺突然的,我知道的也突然,你和二哥,你們先前一點(diǎn)兒口風(fēng)都不泄露,昨兒一股腦的告訴我,我心里當(dāng)然會(huì)害怕的呀?!?/br> 她的尾音里帶著鼻音,嗡嗡的,說不出的嬌俏可愛。 不過也是,反正在陸景明的眼里,本來她就怎么樣都可愛的。 “害怕什么,早就跟你說過,天塌下來,多早晚都有我替你撐著呢?!?/br> 他唇角雖然是上揚(yáng)的,可是臉上寫滿了認(rèn)真。 溫桃蹊嘀咕了兩句什么話,陸景明正打算再問問她呢,外頭連翹進(jìn)門來,說林蘅有事兒找她回家去呢。 她一聽,自然待不住,就同陸景明又交代了兩句話而已,匆匆的就帶著連翹往家回了。 陸景明一句話卡在喉嚨里,抬手想去拉她手腕的,動(dòng)作沒來得及,她人都已經(jīng)一只腳跨出門去了。 人走了,明禮才又進(jìn)門,摸了摸后腦勺:“我看三姑娘走的時(shí)候臉色一般,吵架啦?” 這奴才—— 桃兒說的真不錯(cuò),都是他慣的! 陸景明橫過去一眼:“你有很多問題???” 明禮喉嚨一緊,連忙說沒有:“這不是怕您惹了三姑娘不高興,您要惹了三姑娘,您自個(gè)兒也不舒坦,那我這當(dāng)奴才的,不得順順您的心嘛?!?/br> “油嘴滑舌?!标懢懊髡罩^頂拍了一巴掌,不輕不重的,“一會(huì)兒我寫封信,你叫人送回京城給謝喻白?!?/br> 還是要送啊…… “可三姑娘的意思……” “我沒打算直接跟他說溫二的事,得先看看他在京城有沒有十分要緊且棘手的事情,要沒有,再同他說,不管怎么說,總要先弄弄清楚,溫二那頭,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标懢懊鞅持?,“溫二信上是沒說什么,我也跟桃兒說沒事,但這身份文牒的東西被人扣了,又說有問題,這事兒能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