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我——” “滾!” 林薰先是挨了打,又被他劈頭蓋臉的一頓罵,還當(dāng)著林齊和林縈的面兒。 小姑娘家,面上掛不住,更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錯(cuò)了,心中便更覺得委屈。 可是她不敢反駁。 大哥好像動真格的。 她再敢開口,大哥還敢打她。 她捂著臉,從林縈的懷里掙出來,重重哼了一聲,撒腿就跑了。 林縈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看看林舟,看看林薰跑遠(yuǎn)的方向,左右為難。 林齊給她使眼色:“仔細(xì)她想不開,還不快去陪著?!?/br> 她才欸的一聲,朝著林舟蹲身一禮,把及地長裙的下擺略一提,追著林薰的方向小跑而去了。 林舟頭更疼,眼前也是漆黑一片的。 沒有人明白,誰也不理解他的為難之處。 林齊看他這樣,心里有些復(fù)雜。 他一向很不甘心。 林舟憑什么呢? 就憑他是從太太肚子里出來的,就該高人一等嗎? 若只說林舟,也就算了,那林放又算什么呢? 從小到大,他要百般努力,祖母和父親才會看到他,而林舟,眼里卻從來沒有他,甚至防著他。 可畢竟是自家兄弟,一時(shí)真見了林舟這樣難看的面色,又笑不出來了。 他想看林舟束手無策,他喜歡見林舟那樣。 可他也明白。 齊明遠(yuǎn)夫婦擺明了來者不善。 他雖不至于像林舟這般杞人憂天,先把事情往最壞處想,但也不可能像林薰那樣傻乎乎的,什么也不懂,還真以為,能從齊明遠(yuǎn)夫婦手中敲出什么東西來。 民不與官斗,從古至今,都是如此的。 他們這小門小戶的,拿什么跟人家斗。 真是虧林薰想的出來。 他看著林舟,那些嘲諷的,奚落的話,全都說不出口了。 到最后,也只是無奈一聲長嘆:“她就是這樣,母親驕縱著她,什么也不提點(diǎn)她,女孩兒家,本也不必cao心這些,她不懂,大哥慢慢教就是了,你動手打了她,她要傷心好久的。我知道大哥心里著急,可再怎么著急,也不能拿自己家里的姊妹撒氣不是?” 林舟瞇著眼,掃過去:“林齊,你說,齊明遠(yuǎn)端坐在正堂之中,我要慢慢教導(dǎo)林薰什么?” 他想著是有些惱恨了的。 林蘅怎么就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呢? 如果林蘅是他的親meimei—— 林齊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照說呢,齊明遠(yuǎn)和咱們該是平輩論交的,不該這樣與父親母親端坐堂上,可誰讓人家是官,是朝廷新貴,是樞密使府的乘龍快婿。大哥,我勸你,等送走了齊明遠(yuǎn),還是好好去勸一勸母親,放林蘅走,別把著人不叫走,更別動了跟林薰一樣的心思。 從前外人一概不知,林蘅非林家女,無論林家如何待她,都始終是我們的家事,謝喻白也好,溫家姑娘也好,都沒資格來插手。 可現(xiàn)在不同了——” 這里頭的輕重,用不著他來提點(diǎn),林舟也明白! 他咬緊了牙關(guān):“你這是幸災(zāi)樂禍?” 他甚至有些詫異與吃驚:“你也是林家的兒子,吃林家的,住林家的,身上一樣流著林氏一族的血,林齊,你幸災(zāi)樂禍?” 林齊連連擺手:“大哥可別冤枉好人。才打了林薰一巴掌,難不成這甩人巴掌其實(shí)很上癮?大哥這是要尋了由頭,也給我一巴掌?” 林舟面色一沉。 林齊斂去玩笑之意:“我是很認(rèn)真的在跟你講——正因?yàn)槲乙彩橇旨业暮⒆?,我知道這里頭的輕重。 從前母親不管做什么,我不敢過問,更不敢從中作梗去阻撓。 那時(shí)候想著,一輩子也就這樣了,即便林蘅將來嫁了人,她也只能是林家的女兒,一輩子也翻不出母親的手掌心,母親要怎么樣,便怎么樣好了。 大哥,自從謝喻白登門之后,你就沒有過別的想法?” 林舟略一怔,沒吭聲。 林齊嗤了一嗓子:“看來是有的,可你再看看,母親又都做了些什么呢?和楚家的婚事,連你也沒告訴過的吧?” 其實(shí)林齊還是有自己的心思,才會專門往他的痛處上踩。 林舟咂舌:“母親那里,用不著你cao心……” “你說錯(cuò)了?!?/br> 林齊淡漠開口,打斷他的話,又踱出去三兩步,看樣子是打算走了。 只他背著手,又停住,回頭看林舟,唇角微揚(yáng),一挑眉,頗為挑釁:“我不是為了母親擔(dān)心,我是怕她毀了林家?!?/br> · 堂中氣氛還算和諧的。 林志鴻眉開眼笑,至于那笑是不是真心的,便不得而知。 張氏也在笑,只不過她一雙眼,始終在打量徐月如。 徐月如是高門貴女,本是不該與她一般見識的,似張氏這樣的人,若放在平日里,便是叫她多看一眼,都不配。 但為了林蘅——徐月如只要想想,這些年,張氏對那小姑娘做過的事兒,再想想她自己是如何金尊玉貴的長大,祖母與父親母親何等疼寵她,大哥生前,更是把她寵的沒邊兒。 京城中誰人不知,樞密使大人家里有兩寶。 一是她父親年輕征戰(zhàn)時(shí)隨身的那柄紅纓槍。 二便是徐家小娘子徐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