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 卻說那頭溫桃蹊領(lǐng)了幾個丫頭姍姍來遲,府門只開了角門,門上當(dāng)值的小廝,還叫了門房和后頭廂房里吃茶歇著等輪值的小廝一塊兒,就堵在大門口,分明就是不叫張氏和林薰姊妹進門的架勢。 幾個年輕精干的小伙子,那樣攔著門,她們是女眷,怎么敢往里闖,若真的一時拉扯起來,丟人的還不是她們嗎?況且林薰與林縈都還是未嫁女。 張氏的耐心,早就在漫長的等待中,耗盡了。 此時見溫桃蹊姍姍來遲,偏偏她又只身而來,四下里并不見林蘅身影,張氏便明白了。 再一再二也沒有再三再四的,林蘅如今名義上還是她林家的女兒呢,就該一再的給她吃閉門羹,簡直是反了! 張氏提步要上前,溫桃蹊卻就在門口站定住。 幾個小廝見狀,又知主家姑娘不待見林家的人,于是更攔出去兩步。 張氏腳步只好生生收住,咬牙切齒的:“溫桃蹊,我是長輩,你還懂不懂規(guī)矩?” 溫桃蹊嘖聲:“來者是客,可不請自來,該算什么?” 她斜著眼睨過去:“夫人算我哪門子的長輩呢?我們溫家,與你們林家,既不沾親,又不帶故,我認(rèn)你是長輩,你才是,我若不認(rèn),你便也只是個不相干的婦人而已?!?/br> 好厲害的一張嘴—— 林縈捏著小手:“jiejie這是說的什么話呀,如何就不沾親帶故了呢?你與我二jiejie交情那樣好,好的親姊妹都比不上的,這會子見了我母親,倒又這么說,這話叫人聽著沒得打嘴的。” “你又算是個什么東西?” 溫桃蹊冷下臉來。 她原有些慵懶姿態(tài),那架勢,有七八成,還是從陸景明身上學(xué)來的,也不知是什么時候開始,她竟也學(xué)得有模有樣的。 此時一聲冷斥,才站直了,也正視起她們母女來:“夫人也算是大家的主母,你林家有潑天的富貴,可規(guī)矩禮數(shù),卻簡直一塌糊涂,夫人倒張口便問我懂不懂規(guī)矩——我是溫家長房嫡女,按正經(jīng)說來,便是溫家的宗女,幾時輪到林縈一個庶出的女孩兒,站在我的面前,指手畫腳了?” 她小小的年紀(jì),氣勢也迫人。 林縈有好些年沒聽到過什么庶出不庶出的話,如今叫溫桃蹊這樣打臉,臉上登時掛不住。 她小臉兒一紅,小嘴兒一撇:“我自知卑賤,可溫家jiejie你……” “一則,既自知卑賤,便不該招搖過市,二則,我母親只得兩子一女,我并沒有什么meimei,便是我二叔與三叔家中,也只有我兩個jiejie,世人皆知我溫桃蹊是家中幺女,你倒jiejiemeimei認(rèn)的快?!?/br> 溫桃蹊嗤的一聲就打斷了她的話:“林縈,我在與你嫡母說話,你插什么嘴?可見素日便是個沒規(guī)矩的,怪道從前蘅jiejie養(yǎng)在你們家時,連你一個小小的庶女,也該去欺辱她。” 張氏眉心一跳,冷眼瞪了林縈一回。 林縈肩頭一縮,立時噤了聲。 可張氏卻聽出些門道來。 前頭幾次見這女孩兒,她一口一個林jiejie的叫林蘅,今兒改口倒是快。 張氏冷笑:“我便說林蘅如今攀了高枝的,說不得,今兒就改了姓,從今后便只喚作齊蘅,再不然,那徐月如不是說,徐夫人要認(rèn)她做義女,索性,改了徐蘅,去討徐夫人的歡心,也無不可的,倒不用你蘅jiejie長,蘅jiejie短,這是說給我聽呢?” 她左腳一抬,又在臺階上一踏:“小丫頭片子,你把人藏在你府中,究竟想做什么?叫林蘅滾出來見我!” 臉?biāo)浩屏?,就什么都不顧了?/br> 看樣子,張氏是連齊明遠(yuǎn)和徐月如也不忌憚,連謝喻白身后的侍郎府,也不怕了。 溫桃蹊腰桿子挺直了:“張夫人,我便是把人藏了,不然,你到知府衙門,告我一個藏匿罪去?” 張氏一怔,萬沒想到這丫頭拿這話來堵她的嘴。 告官? 她上回只是氣急了,提了一嘴,叫齊明遠(yuǎn)有本事就把林蘅的身世公之于眾去,林志鴻便要殺人的模樣,更一連數(shù)日宿在那小賤人房中,她派人去請,他理也不理。 她要真是把此事鬧開,林志鴻將來還不知要怎么樣—— 而且那官府,還能向著她們不成? 她便再糊涂,也曉得,只怕杭州的這位知府大人,也不大敢得罪齊明遠(yuǎn)夫婦的。 張氏氣急敗壞:“溫桃蹊,你到底想怎么樣?” “這話該我問夫人吧?”溫桃蹊瞇了眼,上前三兩步。 白翹看張氏那樣子,簡直要吃人,有些怕她動手,本來想拉著她姑娘的,可一想,真拉住了,氣勢不就先輸了。 上回姑娘跟她講什么,輸人不輸陣,她雖有些懵懵懂懂,但想來,應(yīng)該就是這樣的意思,便知道可能有危險,也不能先退縮生怯的。 于是她只好跟上去,又不動聲色往姑娘身前去擋著。 溫桃蹊撥開她,又叫那些攔著路的小廝退開去。 她倒膽子大。 張氏挑眉。 溫桃蹊把她神情盡收眼底,心下越發(fā)不屑:“夫人難不成,還想與我動手嗎?” “我只想見林蘅。” 溫桃蹊卻不肯退讓:“我若不讓你見,你待如何?” “小姑娘,你聽沒聽過一句話——” 溫桃蹊學(xué)了她先前的樣子,高高挑眉:“愿聞其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