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他方才說也……”徐月如抿唇,“謝喻白?” 齊明遠(yuǎn)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想先前牽扯到陸景明時,他還算客氣,也是為謝喻白的緣故,只是不知道他們兩個,私交如何這樣好,能叫韓齊之忌憚起來,等來日回京見了他,我倒該好好問一問?!?/br> 兩個人年紀(jì)相仿,才情不相上下,名氣也沒見一定誰就高過誰,平素雖少打交道,可冥冥中就是有那么一股子的惺惺相惜。 謝喻白明年入朝,巧了,也是在吏部,也是官家欽點(diǎn)的。 將來同朝為官,這走動嘛,自然會多起來。 朋友的朋友,也可以做朋友。 這道理走遍天下都行得通。 他瞧陸景明是個不錯的人,雖然未必就一定是個坦坦蕩蕩的君子,卻也比那些真小人好多了。 生意場上的人,都那樣。 他從小見父兄,都是如此的。 尤其是他那位好長兄,真是把鉆營揉進(jìn)了骨子里的,見了人,沒有一分真心,倒有十分試探的心。 害人之心從不主動人,但并非沒有。 他從商賈之家走出來的,對這些,早司空見慣。 只是徐月如大抵不太能理解。 齊明遠(yuǎn)捏著她的手緊了緊:“你是不是覺得,陸景明不夠坦蕩?” 徐月如一撇嘴:“他坦蕩與否,與我是不相干的,他幫了蘅兒這么大的忙,我也感激他,前頭他還想借幾萬兩銀子給蘅兒,固然是看在桃蹊的面兒上,可那是幾萬兩白銀,人家不皺眉頭就往外拿,這份兒情,咱們做兄嫂的,可不得承著嗎?” 她淡淡的笑著:“但要說別的嘛……未曾深交,不便多言,我想著以后回了京城,與他也不會打照面兒,議論人家做什么。” 那就是的確這樣認(rèn)為了。 她眼睛毒,會看人,覺得陸景明不夠坦蕩,也在情理之中吧。 至少—— 她不知道,他也不打算再告訴她這些的。 當(dāng)日陸景明來找過他。 說是替溫家小姑娘做說客的,可其實(shí)男人們之間的談話,好些時候,總是夾雜著別的。 他不質(zhì)疑陸景明對溫桃蹊的一片真心,更不懷疑他是不是真心想幫蘅兒,只不過,這其中,總能為他帶去一些別的好處,他自然利用的很好。 這樣的人,其實(shí)這世上比比皆是。 “蘅兒和林家的事算是解決了,和什么楚家的婚事,自然也就不再做數(shù),我想帶她回京城。” 徐月如面色微沉:“這只怕有些難。” “請溫家的小姑娘一起去。” 她瞇了眼:“人家小姑娘只身一個……” 可溫桃蹊哪里是只身一人啊。 她身邊兒不是老跟著個陸景明嗎? 徐月如便是覺得,陸景明這人其實(shí)深不可測,說是一介白衣,但他又好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都能料理一樣,要真是單單經(jīng)商鉆營,也不能夠吧? 溫桃蹊是個干干凈凈的女孩兒,這天下的姑娘各種各樣的都有,她最喜歡的,便是長得好看的,心思純凈的,偏偏溫桃蹊兩樣都占了。 “你要把桃蹊一起帶去京城,卻總要告訴人家父兄的吧?她自己做了主,她父兄固然不說什么,只是咱們禮數(shù)卻缺的狠了,況且我看陸景明日日跟在她身邊,真要去京城,他一定也跟著去,萬一出點(diǎn)兒什么事……” 齊明遠(yuǎn)一聽這個,忙先攔了她的話:“怎么開始胡說了?” 徐月如橫了他一眼,索性把手抽出來:“我看你對陸景明印象真是不錯,要不是人家心有所屬,你怕巴不得他給你當(dāng)妹夫吧?” 給他當(dāng)妹夫那不成。 他都還沒能把蘅兒認(rèn)回到身邊呢,怎么能叫她嫁人? 便是知道她如今的年紀(jì)也該議親,那也不成。 況且將來要娶蘅兒的,他必得好好地掌過了眼,反正陸景明這樣不知根知底的,是斷斷不成的。 “你就胡說吧,陸景明和家里關(guān)系不好,自己一個人在外打拼這么些年的,我對他印象不錯,有問題?” 徐月如就住了口。 他何嘗不是自己一個人。 人家陸景明好歹還有母親,還有姨母,蘅兒的那本賬冊,不就是他請了胡家的小姑娘幫忙,找了人一一對了價出來的。 六郎有什么呢? 齊家欺負(fù)了他那么多年,便是有心慈手軟一些的,卻也不敢明著對他好,為著他年幼,為著他沒有說話的份兒,什么好處,都是他長兄占去了。 苦讀數(shù)載,如今才算出人頭地。 她嫁給他之后,才慢慢了解到,當(dāng)初連他要娶妻,齊家都是不愿意的。 真是怕他飛黃騰達(dá),秋后算賬。 人家家里,都是盼著孩子出息,齊家卻…… 徐月如撇撇嘴:“所以你想叫我去跟桃蹊說說,讓她哄著蘅兒跟咱們一起回京?” 齊明遠(yuǎn)嗯了聲:“溫三姑娘年紀(jì)雖然不大,見事卻極明白,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兒,我?guī)状我娝?,也能感覺得出來,她是真心為蘅兒好的,她也希望蘅兒能回到我身邊來,只是我于她算外男,總往她府上跑,也不好,只好叫你去?!?/br> 他一面說著,又欸了聲:“她要是怕她家中父兄怪罪,不然你告訴她,我可以書信一封,派人送去歙州,快馬加鞭送去,咱們在杭州等上一陣子,再不然,她家中若有姊妹,想一道去京中玩兒的,從歙州動身,咱們一起趕路,我們在京城等著她,我派人去接也不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