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說媒的人跟著呢,蔣融又不放心,他這保媒的人也一道跟著去。 聘禮給得足,徐月如掙足了面子。 無人知究竟有多少,可后來傳的多了,竟真有說百萬兩白銀下聘的。 而徐月如與齊明遠(yuǎn)的婚事,也就算是徹底敲定了下來。 徐家并不急著嫁女,齊明遠(yuǎn)在這上頭也不想催,橫豎他是一個人,又才要入朝供職,的確忙碌,未必抽的開身。 偏偏蔣融急的什么似的,硬是逼著徐家把婚期給敲定在今年之內(nèi)。 十一月時就有上上大吉的好日子。 前前后后加起來兩個月的時間,說起來是有些趕,實則也過得去。 畢竟三四月那會兒蔣融帶著齊明遠(yuǎn)回蘇州,對這事兒就是成竹在胸,留下蔣夫人在京中,把該置辦的都置辦了,一應(yīng)要cao持布置的,根本就用不著齊明遠(yuǎn)現(xiàn)打點。 至于徐家,也是一樣。 七月里在蘇州把事情辦完,蔣融就催著齊明遠(yuǎn)寫了書信送回京城,交到了徐天德手上去。 事實上兩個孩子的婚事是那時候就說定的,眼下不過是過了明路而已。 徐天德夫婦兩個也不是說非要為難齊明遠(yuǎn)。 他的真心誠意,夫婦二人看在眼里,也知他是個好孩子。 何況就算成了婚,就住在京中,他早前就說過,月如要什么時候回家看看都成,小住也可,他是不怕外頭人指指點點,戳他脊梁骨的。 話說到這份兒上,又有蔣融上躥下跳的說,到最后,徐天德也就點了頭同意了。 齊府忙活起來。 雖然大小事情多是蔣夫人幫著cao持,可娶妻總不至于要娶到蔣宅去,是以每日早起到齊明遠(yuǎn)家中坐鎮(zhèn),打點著大婚事宜。 自從過了明路后,齊明遠(yuǎn)就再也沒私下里與徐月如見過面,用蔣夫人的話說那是不吉利的事。 他在朝中得了官品官職,自己爭氣,官家器重,儼然一派朝廷新貴的架勢。 再加上又是做了樞密使府乘龍快婿的人,朝中誰不高看他一眼? 外頭往來應(yīng)酬多起來,他自己實在也是抽不開身。 日子就這么過著,入了冬天越來越冷,十一月初就下了初雪。 大吉之日的婚期是定在了十一月十三的。 那日天卻格外的好。 一早起來,天清氣爽,竟不似寒冬臘月的樣兒。 捂了一冬的寒氣,仿佛一夜時間化了去。 齊明遠(yuǎn)從府門口出發(fā)去迎親的一路上,笑的自是春風(fēng)滿面。 迎親也沒多難,徐家就徐月如一個女兒,她是沒有嫡親兄弟的,那些堂兄弟們就算攔門,也大多做做樣子,圖的是個喜慶熱鬧。 大喜的日子,誰也不是真要犯軸,把新姑爺攔在府門外不叫進(jìn)家。 等到把人迎回齊家,家中設(shè)宴,席面擺開,禮后眾人入席,齊明遠(yuǎn)這新郎官也是要到席面上去招呼著陪酒的。 他自己心里急切,巴不得留在喜房好好看一看徐月如,但規(guī)矩放在這兒。 早上出門前蔣融還千叮嚀萬囑咐,就怕他心里著急。 好不容易娶回來的嬌嬌,他一心里放不下,再錯了規(guī)矩,給人看笑話。 天色漸次晚了。 直到月上柳梢頭,齊府仍舊是人聲鼎沸,不過齊明遠(yuǎn)倒是從席間退了下來。 長隨小廝扶著他往后院去,眾人瞧著他腳步虛浮,自有與他親厚些的放聲玩笑,他一概當(dāng)做沒聽見,匆匆遁了。 真等靠近屋中,他才一臉的清醒,推開小廝,沉聲吩咐先去備水:“一身的酒氣,再熏著她,你叫小廚房再備些吃食,上一次送過來的不……” “姑爺?!?/br> 齊明遠(yuǎn)吩咐的話沒說完,喜房的門被推開,徐月如身邊的陪嫁丫頭緩步出來,臉上堆著笑,朝著齊明遠(yuǎn)蹲身一禮:“姑娘聽見姑爺說話,叫奴婢來問問,怎么不進(jìn)屋?!?/br> 尋常人家的新婦,的確做不來這樣的事。 齊明遠(yuǎn)愣怔過后,笑出聲啦,無奈的搖了搖頭,眼底滿是寵溺,索性擺手叫小廝退下去,徑直進(jìn)了門。 丫頭也沒有再跟進(jìn)去。 他進(jìn)了門,喜房中龍鳳花燭燃得正好。 徐月如的蓋頭是拿了下來的,這會兒見他進(jìn)門,慌慌張張去拿扇子。 她也是少有這樣慌亂的時候。 齊明遠(yuǎn)緩步上前,淺淺捉在她手腕上,又輕輕按了兩下,把她手中團(tuán)扇一并抽走:“阿月?!?/br> 徐月如聞言,抬了頭,眼皮掀著,順勢望上去。 她今夜尤其美。 明艷大氣的女孩兒,嫁作人婦,這是新婚的第一夜,也是與他余生攜手的開始。 齊明遠(yuǎn)心念動了動,往她身邊坐下去,長臂一伸,攬在她肩頭:“我把你娶回家了?!?/br> 他身上的確帶著酒氣,卻莫名讓徐月如感到心安。 她任由齊明遠(yuǎn)環(huán)著她,依偎在他懷中,略想了想,伸手握上齊明遠(yuǎn)的手,感受著他掌心的溫?zé)帷?/br> 后來索性拉著他的手,置于自己小腹前,低頭看他掌心紋路,再把自己的小手交到他手里去。 雙手交疊,掌心的紋路似乎都是完全重合的。 徐月如忽而笑了:“是呀,六郎歷經(jīng)千辛萬苦,總算把我娶回家了,往后余生,咱們夫婦一體,攜手共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