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很多的歉意都在姜山吻他的那一刻消失了。

    何野覺得自己至少可以徹底地拯救一個迷路的孩子，他不算太懦弱，所以感覺被安慰了很多。

    “謝謝?！苯讲辉僦沃眢w，而是倒在何野身上，呼吸著有何野氣味的空氣。

    姜山可以聽到何野逐漸加快的心跳，如擂鼓一樣，在遼闊的草原上，聲音擴散得很遠。

    “只有你愛我?！苯接终f，“我沒有爸媽了。”

    何野不知在思索什么，沒說話。

    姜山于是起來一點，靠近他：“能不能原諒我，跟我好，我們不要吵架了?！?/br>
    姜山說的很輕松，猶如他們兩個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只要握一握手就和好了。

    何野安慰自己，雖然過程很危險，他媽其實也沒出事，而且現(xiàn)在看起來狀態(tài)比之前還要好，每天都像公主一樣開心。

    君子論跡不論心，最終結(jié)果的確是他想要看到的，僅從這個方面想，他覺得也不算大錯。

    于是他就很輕易地原諒了一下，說著：“不是答應你了，等我媽徹底病好。”

    “如果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們真的會結(jié)婚嗎？真的嗎？”姜山重新抱著他，悶悶不樂地反復詢問他。

    何野做不到拒絕，抬手看了看自己的鉑金戒指，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當天晚上，秘書處的人打來電話，說江助理醒了半個小時。

    何野也得到了一份關于警察的調(diào)查報告，他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沒吹干，坐在沙發(fā)上看平板。

    姜山后一步從浴室出來，浴袍里空蕩蕩的，絲綢質(zhì)地的衣服讓他下|腹看起來有點|凸。

    何野不讓，他沒處瀉火，故意走出來給何野看。

    何野一眼都沒有看姜山，注意力全放在平板上，姜山于是只好借著給何野吹頭發(fā)的名義靠近何野。

    誰知道何野太專注，姜山火氣更盛，直接坐在了何野腿上。

    何野感覺到沙發(fā)沉下去好大一塊，被一個快兩百斤的男人壓大腿讓他腿部血液都流不動了。

    “你想干......”何野話沒說完，姜山就關掉吹風機，低頭吻上來。

    姜山認為何野算是原諒他了，所以開始大膽起來，圈住何野的肩膀，堵住了何野周身可逃跑的空間，結(jié)結(jié)實實地吻了他很久。

    何野揪著他的后衣領叫他起來，不滿地責怪道：“別靠在我身上，起來，我還有事?！?/br>
    “不要?！苯綋е?，身體扭了兩下，撞|在何野小腹上，“我乖乖的，你繼續(xù)做你的事。”

    何野懶得再理他，手從姜山身后繞過去，扒拉開一點姜山的后腦勺，別讓他擋著平板。

    郵件上說，這輛面包車因為過于老舊，而且加上當事人吸食禁品，頭腦極度不清醒的狀態(tài)下，才撞上了江助理。

    當事人已死，除了尸檢這個客觀事實，別的什么都沒有了，手機都被燒掉了。

    何野和秘書處通了個電話，說：“小李，你和警察查一下運營商，看看他最近的通話記錄還有銀行卡流水，或者家里看看有沒有多出來的現(xiàn)金。”

    “好的老板?！?/br>
    何野總覺得這不是天災，巧得像是人為。不知是不是過于敏感，他總是能最大限度地揣測事實。

    姜山像一只大型犬靠在主人身上，蹭蹭他：“我后天碩士畢業(yè)典禮，你來看我吧?！?/br>
    “又不是小孩了，還不能自己參加典禮嗎?！焙我邦H為無奈，他在計劃回國日期，也許就是這幾日。

    姜山頓了一下，才輕聲說：“沒人參加過我的畢業(yè)典禮，小學沒念，中學的時候我養(yǎng)父母也不會來。”

    “很重要的一天，我想有人陪，別人都有的?！彼曇舾土艘恍?。

    何野側(cè)過頭去的時候，看不見姜山的臉，只能看到一只很明顯有撕裂痕跡的耳朵。

    何野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的確如俞孟源所說的，太殘忍了，引導一個小孩說出這樣傷心的話。

    “我會去的，也會買鮮花的。”何野很快收回了之前的話。

    兩天后，劍橋，晴。

    雖然z大并不是個說不出口的學校，但是在面對世界級top大學時，他還是生出幾分敬意。

    學校很大，姜山開車帶何野進入。姜山專注著開車，何野則看窗外的景色。

    來往的學生很多，各個都洋溢著青春，何野很少踏足學校，對這樣的氣氛只感覺很輕松自在。

    “你很厲害，讀這個學校?！焙我翱恐皯?，感受著窗外流動的風，姜山轉(zhuǎn)過來瞥一眼的時候，他看起來十分高興。

    姜山順著他的話接下去：“只有聰明人才能配得上我的小野哥?！?/br>
    “別捧我了?！焙我昂鋈挥X得這陽光太熱烈，曬得他臉上很燙。

    姜山見他笑，伸出手來拉了拉何野的手腕，一直攥緊，才哼了一首曲調(diào)，是何野天街初見他時，那首老歌。

    何野想，如果時光停駐此刻，如果他是一本小說的主角，可以很放肆地結(jié)束故事了。

    而故事的開頭和結(jié)尾串連在一起，他聽著這首熟悉的歌曲，和伴侶過上幸福的一生。

    那天的觀眾席座無虛席，而他作為優(yōu)秀碩士畢業(yè)生的伴侶，榮幸坐在第二排，看著姜山走上臺，領取證書。

    他忍不住舉起手機想拍照，姜山恰好在此刻轉(zhuǎn)過來目光，對著鏡頭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