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有自拍。

    發(fā)在賬號上的圖片都是風景圖，偶爾摻雜一些食物的照片。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迷信的轉發(fā)。

    “不喜歡吃蔬菜……看起來更中意熟食啊?！边叿澄镎掌叺贸鲞@樣的結論，這時候周澄午已經走到了花房門口。

    花房有供暖系統(tǒng)，溫暖使得信息素更加放肆，酒精的氣味濃烈到了嗆人了地步。

    除去周澄午這個信息素的主人之外，花房里的其他人已經全部因為過量信息素攝入而倒在地上呼吸艱難。

    他繞開門口那兩個試圖抓住自己褲腿的保鏢，腳步堅定徑直走向倒地的一位白發(fā)老人。

    因為身體衰退的緣故，老人被信息素影響得更加厲害，倒在地面的身體不自然抽搐著，皮膚漲紅發(fā)紫。

    周澄午在他面前半蹲下來，點開照片對比容貌。

    老人睜大渾濁雙眼，枯瘦的手指驟然抓住周澄午褲腿，從喉嚨里斷斷續(xù)續(xù)擠出話來：“你……你是……什么人……誰……誰派你……”

    “噓——”

    周澄午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低垂眼睫時唇角卻上揚，那張美麗的臉龐露出十足無害又圣潔的笑容。

    “別吵，我要開始禱告了?！?/br>
    “感謝天父賜予我們生命與信仰，忠誠于您者必將常伴您左右，不忠于您者當墜入地獄。”

    老者的瞳孔驟然擴張，伴隨著少年低沉的禱告語，周圍的信息素濃度飆升。花房頂部的警報器被全部觸發(fā)，尖銳的預警聲和煙霧警報同時響起，花灑自動開啟噴灑，一場沙沙細雨淋下。

    而報警信號卻被濃郁的信息素困在這座花房之內。

    二十米開外的檢察院沒有收到任何信號。

    周澄午垂著頭，兩手合十握住自己的抑制環(huán)，特殊金屬的抑制環(huán)內部嵌著銀色的宗教標志。

    那枚標志恰好抵著周澄午的眉心，他閉上的長眼睫上綴著水珠，頭發(fā)和衣服也被煙霧警報器噴灑出來的水打濕。

    濃郁的酒精味里慢慢混雜進血液的味道。

    致死量信息素令倒在地面的老人皮膚開裂，內臟破碎。

    從頭頂上噴灑下來的水剛好沖刷干凈了老人七竅內流淌出來的血。血水沿著地板往低處匯集，淌過周澄午腳邊。

    他剛好完成了禱告。

    重新將抑制環(huán)戴回脖頸上，周澄午捋了捋自己額前垂落下來的濕發(fā)，腳步輕快離開花房。

    先是堂而皇之走進主臥用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換下衣服后周澄午有點餓了。

    他拿出手機看信息，有短信，但是沒有藍鳥私信——于是周澄午又給徐頌聲發(fā)過去一個賣萌的表情圖。

    他發(fā)現(xiàn)徐頌聲好像很吃這套。

    不一定會回他的廢話，但一定會回他的賣萌表情包。

    果不其然。

    【徐頌聲：吃了包子。

    徐頌聲：你吃早飯了嗎？】

    【周澄午：要準備吃了】

    【周澄午：在一個老朋友家里，正好混一頓早飯

    徐頌聲：不是在上班嗎？

    周澄午：已經結束工作啦~

    周澄午：兔兔貼貼.jpg

    徐頌聲：……羨慕。

    徐頌聲：我們早八課剛開始。

    徐頌聲：偶像打歌時間這么短的嗎？

    周澄午：我們糊嘛

    周澄午：太陽花笑臉.jpg】

    周澄午邊回信息邊走進別墅二樓的廚房。

    那里有傭人提前準備好的早飯，有營養(yǎng)湯和其他主食。周澄午挑挑揀揀，打了碗營養(yǎng)湯——是玉米燉排骨。

    味道很香，比周澄午以前吃過的任何一家餐廳都要好吃。

    他掏出手機打字，帶著真心實意的惋惜。

    【周澄午：早飯的營養(yǎng)湯是排骨燉玉米，很好喝】

    【周澄午：可惜以后都喝不到了】

    【徐頌聲：為什么？】

    【周澄午：我那個朋友要出遠門，以后都吃不到他家的飯了】

    *

    屏幕上跳出來一張照片，拍的是排骨燉玉米。

    徐頌聲嚼著包子，看圖片看餓了。她看著周澄午發(fā)過來的信息，于是發(fā)過去一句惋惜。

    柳嘉悄咪咪湊過來，八卦：“在和誰聊天？”

    徐頌聲：“一個小偶像?！?/br>
    柳嘉：“??？”

    徐頌聲轉頭看她，看見柳嘉嘴巴張得能塞下一顆雞蛋。

    “怎么了？”徐頌聲不明所以，反問。

    柳嘉不可置信：“什么偶像這么閑？”

    徐頌聲：“剛成團的地下小偶像，粉絲都沒湊齊兩百個。”

    這句話里面多少也有徐頌聲夸大的成分。

    何止是沒湊齊兩百個。

    周澄午的粉絲數(shù)到現(xiàn)在都還是那個單獨的，徐頌聲關注上去的‘1’。

    柳嘉聞言釋然，道：“地下偶像啊，那就正常了。不過你居然會追小偶像——不像唉?！?/br>
    徐頌聲笑而不語。

    柳嘉接著追問：“帥嗎？”

    徐頌聲回憶了一下周澄午的臉，回答：“挺圣潔的，有點像天使?！?/br>
    她的形容詞著實和‘地下偶像’有點不沾邊，以至于柳嘉愣了愣。

    旋即，柳嘉心虛的用眼角余光瞥了眼臺上老師。

    她曲起胳膊輕輕撞了下徐頌聲的胳膊，低聲：“老巫婆信宗教的，要是讓她聽見你拿天使來形容一個地下偶像，那你完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