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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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到了晚飯時間。 徐頌聲對于做飯的態(tài)度一貫是:只要賬戶里還剩下有五塊錢,那么就沒有必要自己做飯。 最便宜的玉米套餐盒飯更好五塊錢一盒。 她換了鞋出門,去超市買晚飯。買完盒飯走出超市時,一只臟兮兮的流浪狗從旁邊小巷子里走了出來。 它大概是聞到了牛rou盒飯的香氣,腳步堅定走到徐頌聲面前,繞著她打轉(zhuǎn),毛發(fā)有些脫落的尾巴搖得很起勁。 徐頌聲不想理它,試圖直接把腿抽走。但是流浪狗跟得很緊,她挪一小步,流浪狗也挪一小步,她挪一大步,流浪狗也跟著挪一大步。 她低下頭,流浪狗便仰起腦袋,灰撲撲毛發(fā)下一雙圓潤的,格外黑白分明的眼睛,純粹又亮晶晶的望著徐頌聲。 沉默無言的數(shù)秒對視——徐頌聲嘆氣,轉(zhuǎn)身回到超市,買了小袋的狗糧。 從轉(zhuǎn)身回到超市再到付完錢出來,徐頌聲確信自己全程頂多只花了六分鐘。但是等她再度出來時,那只流浪狗面前已經(jīng)被人墊著保鮮膜放了一根掰碎的火腿腸。 不知道是哪個好心人給扔的。 不過流浪狗大概是餓了有段時間,那點火腿腸它三兩口就吃完,吃完后仍舊抬起頭來,繞著徐頌聲小腿打轉(zhuǎn),搖尾巴,用它水汪汪的大眼睛跟徐頌聲裝可憐。 徐頌聲蹲下來,撕開狗糧袋子倒給它一些,又擰開礦泉水瓶給它倒了點水。 看著小狗吃得很香,沒有再來糾纏,徐頌聲這才拎著盒飯離開。 路上遇見水果攤蘋果打折,徐頌聲就停在攤位前挑了點蘋果。她站的那片地面濕漉漉的,店老板一邊拖地一邊解釋,說今天中午的時候有兩個omega在這里打架,其中一個omega信息素應(yīng)激,搶了他切菠蘿用的水果刀捅了對面一刀。 他安慰徐頌聲別害怕,說血都流地上了,沒有濺到蘋果上。 他這樣安慰徐頌聲的時候,徐頌聲剛好在蘋果蒂上找到一塊凝固的血污。于是她買的那袋蘋果,在七折的基礎(chǔ)上又打了五折。 回到出租屋時天色已經(jīng)微微黑了,徐頌聲將盒飯放進冰箱,然后給自己洗了個蘋果,坐在沙發(fā)上打開了電視機。 電視機開始播放瑞克與莫蒂,徐頌聲水果沒削皮,正要直接下嘴——電視機屏幕一閃,雪花了。 徐頌聲走過去拍了拍電視機,沒有反應(yīng)。 她給房東打了個電話,房東說可能是屋頂?shù)男盘柦邮掌魍崃?。如果徐頌聲不著急的話,她明天再去挪一挪?/br> 當然,如果徐頌聲很著急的話——房東現(xiàn)在也是不會動的,不過徐頌聲可以自己從閣樓樓梯那邊上去挪信號接收器。 徐頌聲還想繼續(xù)看動畫片。 反正是春夏交接的夜晚,又不是冬天。她穿了件薄外套,出門上樓。 信號接收器的立腳上壓著兩塊磚頭,以免它被風(fēng)吹動位置。徐頌聲打著手電蹲下來看,也沒看見它有挪過位置的跡象。 但信號這種事情向來玄妙如同神經(jīng)病的性取向。 所以徐頌聲還是嘗試著給信號接收器挪了個方向,再打著手電下樓,去看看自己的電視機有沒有恢復(fù)原狀。 走廊的燈好像也出了點問題,徐頌聲從走廊過的時候,頭頂那盞燈時不時的就閃爍一下;她被閃得眼睛花,在心里暗暗下決定,明天得催房東給走廊換個燈了。 不過最近兩天是有點信號不穩(wěn)定,可能是臺風(fēng)要來了。 在這里住了幾個月,徐頌聲已經(jīng)摸清楚了這里的信號強弱規(guī)律。 有時候信號差和電器莫名其妙的損壞,就是臺風(fēng)要來臨的前兆。徐頌聲推開自己房間的門——走廊燈和房間燈在她推門的瞬間,‘刺啦刺啦’的閃爍起來,在閃爍了兩三下后,‘啪嚓’一聲直接熄滅了。 過于強烈的光源消失,整個房間陷入昏暗,窗戶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打開了,寧靜又明亮的月光正正好照在房間內(nèi)。 徐頌聲一直知道周澄午的信息素是和酒相關(guān)的味道。 她也曾經(jīng)距離很近的嗅到那股近乎糜爛又甜蜜的葡萄香氣。即使后面知道了那股甜蜜氣味不過是周澄午的偽裝,但徐頌聲實際上也沒有完全接觸過對方真正的信息素。 比便利店那一次更加嗆人。 毫無掩飾的,完全施放的——光是接觸到那樣的信息素,皮膚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細密的疼痛感。 除了疼痛感外,還有強烈的眩暈與麻木,類似于人即將醉死前夕的回光返照。 徐頌聲站立不穩(wěn),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想要依靠門框扶住自己。但是手伸出去觸碰到門框時,也根本用不上任何的力氣,整個人像是被抽走靈魂的木偶,亦或者時淋了水的泥塑,綿軟的摔倒在地。 她不知道自己哭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嚴格意義上來說那也不算哭,純粹是被信息素嗆的,就跟人要死了魂都走一半了你腦子突然反應(yīng)過來媽耶我要無了! 于是趕緊催促淚腺生理性的掉兩行眼淚下來。 被水霧模糊了一層的視線,卻還能看見坐在她電腦椅上的周澄午。 空氣中的信息素稠郁,像一把無形的刀在徐頌聲脖子上比劃哪里更好下手。而拿著刀的人卻姿態(tài)悠閑好像是來朋友家做客吃飯,單手支著臉頰時露出了溫和柔善的笑臉。 月光照他臉上,顯得他那個笑臉格外好看,就像一個天使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