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二嫂就炸了毛,怎么一個外人能要,我不能要? 李老漢擺了擺手,對老二說道,家里有一只狗就夠了,這只就給貝貝她娘。 爹,我弟早就跟我說了讓我抱只狗給他看門,我弟還不能要一只嗎?楊榮枝作委屈狀。 那就等下次吧,下半年還能生一窩。 干嘛不讓桃小蹊等下一窩,我才是大毛二毛的娘,她算個什么?楊榮枝覺得自己尊貴的身份受到了侮辱,歇斯底里據(jù)理力爭。 李南山干脆,直接拿破布包起那只狗崽就出門了,壓根不管他二嫂在后面狼哭鬼嚎。 興許這是最后一面了,李南山想,不管怎樣,還是去見一面好,躲不是辦法,但是內(nèi)心里,他真的不想見嗎?不見得。 到了山腳,也就到了桃小蹊的家,孤零零的一棟房子座落在這里,讓人尤其容易感到孤獨(dú)。如今這個家三個女人,又地處偏僻,不是個長久的法子。 想到這里的李南山又自嘲地笑了笑,不會長久了,她就要走了。 抱起狗,李南山敲響了那扇門。 開門的正是桃小蹊,兩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四目相對,電閃雷鳴,委屈蓋過尷尬,就見桃小蹊眼睛紅了紅,就要往李南山那里走去。 李南山卻再一次偏了偏身子,我是來送狗的,狗送到了,我也就回去了。 放下狗,這廝果真就要走,一副無情又無義的樣子。 桃小蹊眼疾手快,拉住他的手,你就沒旁的話要對我說? 沒有。李南山語氣平靜,聲音平穩(wěn)。 李南山你混蛋啊!桃小蹊忍不住爆了粗口,這不相當(dāng)于耍流氓嗎? 那你就不要和我這個混蛋糾纏不清了,對你對我都不好。 不好你個大頭鬼,昨天晚上你怎么不說不好了,你既是這樣的態(tài)度,又來招惹我干啥?桃小蹊很是氣憤,管她什么矜持不矜持,淑女不淑女的,全不顧了。 是我的錯,那晚你救了我爹,我一時心存感激,說了那樣沖動的話,還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李南山始終背著身子,不敢去看她。 聽到這里的桃小蹊,哭了,眼淚源源不斷地從眼眶里流出來,帶著哭腔就說道,我往心里去了,你得負(fù)責(zé),你說過你負(fù)責(zé),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說話不算數(shù)。 我不是你最好的選擇,你,你帶著孩子,也李南山說到這,說不下去了。 也什么?桃小蹊已經(jīng)擦干了眼淚,如是如此,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她看走了眼,就算是胸口的朱砂痣,她也會親手挖了扔了棄了! 我也不好選擇你。李南山閉著眼睛,留下這句話,就走了,頭也沒回。 你南山,你真是混蛋!混蛋!桃小蹊用盡全力,對著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咆哮。 她萬萬沒想到,李南山竟然會看輕她,會嫌棄她,這恰恰是她無論有再大的本領(lǐng)也無法改變的事實。他可以嫌棄她懶、嫌棄她花錢大手大腳、甚至嫌棄她丑,怎么能嫌棄她結(jié)過婚有孩子呢?這是她的硬傷啊! 打蛇打七寸,李南山掐到她的七寸了。桃小蹊發(fā)誓,即便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她也不會再稀罕李南山。 李南山同樣不好受,他看似做了一個偉大而又高尚的決定,在他自己看來卻殘忍又愚蠢,況且這決定目前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因為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大概就是命數(shù),要是梁衡聲家里的那封信再晚一點來,都不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都不能是這樣的結(jié)果。 命啊,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存在,為什么每次看似板上釘釘再無變數(shù)的事情,輕而易舉就被改變了,為什么每一次都是他! 為什么不能是他呢?李南山自嘲道。明明身下的炕沒燒,卻為何這般的guntang難以入睡,他就像砧板上的那條魚,清蒸還是紅燒都沒關(guān)系了,因為結(jié)局都一樣。 第二天,李南山就出了遠(yuǎn)門,唐家溝子那里要修水庫,需要大量的小工,有工資還給管飯,本來他還在猶豫,這一次他答應(yīng)得干脆利落,天不亮就背著鋪蓋棉被出發(fā)了。 如果順利,這項工程二十來天能完工,如果不大順利,三四十天也有可能,那個時候,梁衡聲一定走了,桃小蹊也會走了。 桃小蹊決定和李家斷絕一切來往,包括大嫂周蘭,以求眼不見心不煩。 愛情這條線被堵死了,只能走事業(yè)線,桃小蹊這一個禮拜就去了縣城兩次,帶去的還都是稀罕的藥材,把趙斌高興得把她奉為上賓,又是安排吃飯又是安排車馬,包接包送,一條龍服務(wù)到底。 桃小蹊就漸漸想通了,男人嘛,哪里有錢靠得住?只要她想,根本不會缺。 這個月去第四次的時候,趙斌就給她弄來了一輛自行車,八成新,友情贈送給她。 桃小蹊心里狠狠地被感動了一下,這要是李南山多好,多好啊! 呸,想他干啥。 謝謝趙老板了,這真是雪中送炭,解了我燃眉之急。 能幫上忙就好,我聽你說每次還要走一段路,這多不方便,正好我這有一輛閑置的,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還是趙老板想的周到,下次我?guī)Ц嗟乃幉膩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