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林景年又給他掰回來:“孟總,偏頭疼疼起來要命的,您別硬撐,要是嫌我臟,等我出去了把手剁了賠您?!?/br> 孟策舟有潔癖,他還記得。 但這句話純屬熱臉貼冷屁股的報復(fù)。 江眠一旁抿嘴:“林助理?!?/br> “開玩笑的嘛……”他嘟囔,手里繼續(xù)按著:“孟總天下第一好,您是這個世界上最明察秋毫的人,怎么會因為這一點小小潔癖就把我給發(fā)落了呢,以您的品格,說賞我黃金萬兩都算小氣的,說不準啊……賞我個什么一等將軍什么的……” “……”孟策舟一聲不吭,不動了。 林景年這邊立刻換了一個舒服點的手勢,不用再跟他暗中較。 盯著孟策舟逐漸松緩的眉眼,他眼珠子一轉(zhuǎn),噘嘴: “孟總真不考慮‘賞’點什么啊,我活二十多年只給您一人按摩過,換句話來說……我這二十多年,只碰過您啊。” “……” 孟策舟剛放松下來的肌rou又緊繃起來,不知道想哪去了,露出一雙匪夷所思的眼睛。 害羞了害羞了。 林景年躲背后偷樂。 今天剛來的商晚承自然是手足無措幫上忙,江眠從托盤里那盞泡了青茶的壺里倒了杯,端給孟策舟。 離開時不動聲色地注視正狡黠偷笑的某人幾秒,道:“好在有林助理,上次我胃病也多虧了他?!?/br> 商晚承:“胃???” “對?!苯咦旖菗P起一抹非常淺淡的笑,在陽光下有些模糊: “前段時間胃病,林助理也是這樣幫我按摩,幾分鐘就不痛了。聽說是……祖?zhèn)髅胤???/br> “是嗎?”商晚承面上一喜:“想不到你和江眠哥認識,怪不得宴會還替江眠哥懟那個狗……咳、人了呢?!?/br> 林景年回想,才想起說的咖啡廳和宴會。 低頭羞澀一笑:“哪里哪里?!?/br> 都是熱心市民應(yīng)該做的。 孟策舟咧嘴,冷哼:“是嗎?!?/br> 林景年:? 他別頭,躲開林景年的手。 不給按了。 林景年:?? - 商家宴會里,商晚承親口承認下毒的事實,其實孟策舟也沒什么必要繼續(xù)查下去,直接把人送監(jiān)獄走流程完事。 但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整個昭安,能和商知許名正言順玩對抗的,除了孟策舟那便是商晚承。 而這種對抗并非商晚承回商氏當(dāng)潛在臥底,而是孟氏與商晚承合作。 商垣偏心,商晚承也不算太蠢,早早拿錢另立門戶,因此他手底下的公司是自己百分百控股,不屬于商氏任何旗下。 對于商晚承主動為白玉為堂的車產(chǎn)項目提供幫助,孟策舟還是拒絕了,指了南府的一塊地皮給他。 下午。 孟策舟騰出午休時間,去了一趟“閉春寒苑”。這里是何老的住處,孟策舟常來。 自從爺爺去世后,在這世上唯一算疼他的,也就剩這位耄耋老人了。 頭發(fā)灰白,皺紋在臉上溝壑縱橫,生了病的腿已經(jīng)不能行走,每日坐著輪椅,呆呆地望著窗外的夏景。 見孟策舟進來,他遲緩地扭頭,呵呵笑道:“小孟來了啊?!?/br> 悄悄,略混沌的眼珠挪向他身側(cè)的那個長相干爽的青年,不禁感慨:“長得真好的孩子,我從前沒見過你?!?/br> 林景年笑笑:“我叫林景年,今天是第一次跟著孟總來?!?/br> 隨后,他們把帶來的禮品放下。 孟策舟遣退下所有人,關(guān)上房門。 他單手解開腹部西裝紐扣,三兩步走到何老身邊沙發(fā)坐下,漆黑發(fā)梢垂到眉骨,黑眸深沉: “他是林少川塞我身邊的臥底?!?/br> 何老不緊不慢地轉(zhuǎn)動輪子到茶水區(qū)倒水:“你少年成名,眼紅你的、想拉你下水的數(shù)不完。你不該為這種事?lián)模P底而已,隨便找地方——” “我打算留下他?!?/br> 他忽然道。何老原本隨和滄桑的瞳仁倏而變得清明起來:“什么?” 孟策舟沉思:“人都是會變的,他和上一……和從前有很大不同,您知道的,上次宴會他明明有機會可以殺我。我之前從沒注意過他,或許,他剛開始并沒想害我?!?/br> 他說完,何老并沒有搭話,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推著輪椅,緩緩來到他面前,“咚”一聲放下玻璃杯。 何老提醒他:“你身邊的臥底,最終目的都是你。” 養(yǎng)虎為患。 并不是不想“殺”你,也許是時機沒到。不過不論如何,養(yǎng)一個“炸彈”在身邊,隨時隨地都會喪命。 何老明白,孟策舟自然也明白。 他眉心擰緊三分,起身越過堆滿花枝與剪刀的桌子,停在半弧形木窗前,白紗簾子外能清晰看到樓下園子里的幾個人。 藍煙仍是一副老干部做派給手底下人囑咐工作。身為生活助理,林景年不在她管轄范圍內(nèi),這會得了空,跑到那一簇盛放郁金香的花圃,好奇地挨個聞。 花開滿園,晴光風(fēng)輕,連空氣都是帶著花香味的。林景年不知道從哪撿到個花枝子,低頭聞聞。 不香。 他捏著花枝 搖來搖去,再遞到鼻尖嗅。 嗯,香了。 即使在二樓,孟策舟也能看到林景年因為這點小事也會傻乎乎的樂呵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