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緊接著掛斷了電話。 他看著黑屏,眉心緩緩聚攏。 第二天,高毅樂樂呵呵的拎著禮盒就去琴行蹲他了,里邊裝的是孟策舟剛從一個富豪收藏家手里弄來的龜殼玳瑁,聽說一個能頂他們縣城一年gpd。 江倦在一旁聽得下巴掉三米,接?xùn)|西前還擦干凈掌心,就差跪下來給他們磕一個了。 其余的沒說什么,只說了孟策舟想用這個換和他吃一頓午餐,問他同不同意。 林景年沒有同意。 下午,他從琴行下班回家,看到了門把掛著的極品血燕,沒留紙條是匿名送的。 他想到昨晚上和鹿青源鬧的挺僵,便下意識覺得,這也許是那個人來求和的禮物. 因為他還記得,鹿青源這個人和孟策舟有一個很大的共同點——口是心非! 這個想法下一秒強.制被他摁下去了,他搖頭摒棄了這些不應(yīng)該有的念頭,拿著手機給鹿青源撥了一通電話。 往常都是秒接,再不濟頂多響三下就通了,但這次響了好一會,最后響起一道機械音就自動掛斷了。 他皺眉,又連續(xù)打了好幾通電話,可通通打不進。 以為被拉黑了,就退而求其次給江倦打過去,可江倦也說自己打不通,沒人知道鹿青源去了哪里。 忽然,一個非常不好的念頭沖上心頭,林景年慌了,先讓江倦去警察局備案,他掛了電話在黑名單里翻出孟策舟的號碼撥過去。 關(guān)機了。 “……” 林景年下意識屏住呼吸,咬著嘴唇給高毅撥過去,好在這個通了,他趕緊詢問孟策舟的位置。 對嗎猶猶豫豫的:“孟總吩咐,誰也不見?!?/br> “我不信,他連我也不見!高毅,你快告訴我他在哪,求你、算我求你!” “這……” 高毅再為難也架不住林景年的逼.問,斷斷續(xù)續(xù)的都吐出來了。 得到確切的定位,林景年片刻沒猶豫,抓起鑰匙就朝樓下沖,因為跑的太著急,拐彎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 來不及檢查傷口,他現(xiàn)在腦子里只有一個駭人的念頭在心中無限擴大。 啟動車輛,一路馳騁向海邊。 - 瘦弱的月牙掛在黯淡的天穹,不遠千里而來的海風(fēng)海面撲面而來。孟策舟站在海岸線邊際。 夜晚涼風(fēng)呼嘯,吹著能刺穿骨頭的冷風(fēng),他站在夜色中的影子被月色覆上了一層孤寂。 垂下手,指間輕輕攥著一束又小又嫩的雞蛋花。 胖乎乎的花瓣隨著晚間的風(fēng)輕輕搖擺。 “孟策舟!” 林景年彎腰抵著膝蓋,大口喘息著起身,滿臉警惕的打探了一圈周圍:“鹿青源呢,你把鹿青源弄到哪里了?” 孟策舟剛彎到一半的嘴唇又收回去了,黑曜石般的眸子冷的幾乎能結(jié)冰碴。 不知道是因為嫉妒,還是被氣的了,從肺管里哼出一聲:“死了?!?/br> 他因不甘而面目扭曲地望著林景年,嗓音和刺骨的寒風(fēng)混合在一起化作一把利刃,劈得林景年連連后退。 他整個人幾乎唰一下僵住了。 ——那是一種從骨縫里鉆出來的蝕骨寒意,直勾勾往頭頂躥。 孟策舟與他相對而立,借著銀色的月光,他舉起手里那朵白嫩的雞蛋花:“你看,這是我從泰國空運來的塔樹,華國兩廣地帶搜遍了也沒有這種花,明天我送給你,如果你能喜歡最好——” 林景年渾身發(fā)抖,大腦沉浸在無聲的哀傷中沒反應(yīng)過來,身體就先動了一步,抬手沖孟策舟砸了一拳。 揮拳瞬間撞斷了□□,輕薄的花瓣簌簌落在腳下砂礫,不一會便被湍急的海浪吞走。 “你個混蛋,你個混蛋!孟策舟,你究竟還是不是人,為什么要這么做?鹿青源他做錯了什么……我們的事情你為什么總是牽連無辜!為什么!” 林景年痛苦地抱頭,面容哀戚。 見他情緒激動,孟策舟心里憋的火氣瞬間澆息了,趕緊把人拽來摟在懷里,掌心覆在他發(fā)抖的后背輕輕安撫。 語氣也自動軟乎下來:“怎么了這是?我開玩笑的景年,我、我剛才以為你來找我,結(jié)果你開口就是鹿青源,我只是給氣著了胡說八道。景年、景年?” 遠處海浪鉚足了勁騰騰撲來啪嗒海岸,水位上漲,倆人的褲腿都濕了。孟策舟緊緊抱著林景年作安撫,粗.暴地阻止了懷里人掙扎的動作。 他感覺得到,林景年現(xiàn)在的精神狀態(tài)很差勁。 不光是現(xiàn)在,早就在林景年看見他的第一面,因害怕而躲在鹿青源背后的時候,他就應(yīng)該察覺到的。 林景年的身體抖得很厲害,他也開始害怕了,不敢太用力怕弄疼了,也不敢不用力怕人跑了。倆人就這么糾纏著,期間踩到了無數(shù)貝殼,身上、頭發(fā)都沾了沙子,被風(fēng)吹著,特別狼狽。 孟策舟迅速找到一個支撐點,抵著樹干,腳尖抵著林景年的雙腿,把人翻面徹徹底底圈在懷里。 折騰下來,他疲憊地嘆氣:“景年——” “嗚……為什么,為什么,我明明已經(jīng)逃出去了,我在這里已經(jīng)活得很小心了,這三年來我從沒去過昭安、從沒出現(xiàn)在你眼前,為什么……你還是不肯放過我?為什么!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過我!” 林景年無力地從他懷里抬起頭,眼圈又紅又腫,頭發(fā)被海水洇濕貼在皮膚上,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