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真相I
“我想獨自和蕭影談?wù)?,可以嗎??/br> “你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了嗎?” “是的,我已經(jīng)沒事兒了?!?/br> “”劉隊伸出了手。 艾蓮知趣地取出匕首,交給劉隊。 “抱歉,我不得不這么做,以免” 以免什么以免艾蓮借機會再次下手,干掉蕭影?從而給自己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呆在監(jiān)獄里,省得再回到美國,去做殺手這個行業(yè)?劉隊當然不知道艾蓮這樣的想法,他只是為了避免意外,以免這個多年來的年輕好友,因為一時沖動,而做出不理智的事來。 兩人一起沿著警局樓道往回走,確切的說,是劉隊辦攙著艾蓮,他忽然發(fā)覺這個年輕人似乎已經(jīng)喪失了全部的信心和精力,疲憊得宛如一個老人。 兩人剛走到刑訊室,碰巧趕上麥濤出來,半敞著的房門傳出蕭影歇斯底里的叫喊:“你會不得好死的!你會被勒死,哈哈哈”劉隊不禁皺了皺眉“怎么回事?” “不知道,”麥濤也顯得很費解,說到殺人的理由,她就變成這樣了,他又抬頭看看艾蓮“這時候,合適嗎?” 艾蓮沒有出聲,劉隊點點頭“不要緊的,”要把目光回到自己的身上,似乎暗示麥濤,匕首已經(jīng)不在艾蓮身上了,可以放心。 麥濤也不多說話,靠在墻邊,讓開道路,叫艾蓮進去。 艾蓮走進審訊室,在蕭影面前的桌邊坐了下來,看不見她被銬在背后的雙手。 “你來干什么?”這時候的蕭影已經(jīng)除去了假發(fā),眼光流露出殘忍和兇狠,跟艾蓮以前看過的那雙眼睛一模一樣“還是要來干掉我,來呀,你也不是什么好種!跟剛才那個混蛋一樣!你也會被絞死,哈哈”她又是一陣大笑,這工夫艾蓮始終沒有說話,靜靜地點上一支煙,似乎很是好奇地打量著她。 “把你的煙掐了,媽的,嗆死我了?!?/br> 艾蓮沒有分辨什么,真的就將煙捻滅在煙灰缸里。這舉動叫蕭影也愣了一下。 “你殺了幾個人?”他忽然開了口,語氣平靜地就好像在和鄰家女孩兒攀談。 “六個!那個臭婊子王敏文,死在賓館里的那個,對你發(fā)sao的薛婷婷,媽的,真他媽多嘴,還有什么主編,還有個警察,最后就是你那個情人,哈哈,我干得不錯吧?”蕭影說起話來吐沫橫飛,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卻不料這個時候的艾蓮依舊不慍不火“是么?那么,你就詳細地講講是怎么殺死那個主編和女警的吧?” “你什么意思?”蕭影一臉狐疑“你是干什么的?” “恕我直言,我一直覺得,那兩個人不是你殺的?!?/br> 此言一出,不但蕭影呆住了,連隔著反向玻璃的麥濤和劉隊也是一驚。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說了那六個人都是我殺的!” “在幫你洗脫罪名,難道你連這個都看不出來?”艾蓮說完便笑了起來“難道你覺得多背上兩項罪名,是一件好事?” “算了吧,別假惺惺的,剛才不是你想弄死我嗎?”蕭影口氣雖然強硬,眼光卻是不住地閃爍,和外面的人一樣,她也想弄明白艾蓮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如果你堅持承認,我倒也無所謂。”艾蓮忽然換了個話題“你的孩子呢?他在哪兒?” 沒想到艾蓮這么一說,蕭影陰狠的眼神一瞬間軟了下來“孩子,我的孩子,”她面無表情地念叨著,驀地,那雙眼睛重又散發(fā)出瘋狂的光芒來“你說我的孩子,他被人吃了,被吃了,哈哈哈,吃了吃了” 麥濤見狀有心阻攔艾蓮繼續(xù)問話,卻被劉隊一把拉住“這可能就是她殺人的原因,聽聽艾蓮會說些什么!” “被賣掉然后吃了是嗎?我明白?!?/br> “哎?”蕭影又變回女人一樣的姿態(tài)“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那,那我問你,賣掉我孩子的人,該不該殺呢?” 艾蓮點點頭“哼,就像我剛才想殺掉你一樣,報復(fù)!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我現(xiàn)在更想知道醫(yī)院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兒?!?/br> “哦,你是個好人!”蕭影的精神狀態(tài)游離不定“嗯那只老母狗啊,我忘記說了,她也是我干掉,哈哈,真是太爽了!” “她就是老板娘?” “對,你還挺聰明的。她是我最先殺掉的人,是害死我孩子的罪魁禍首?!?/br> “你能,詳細地說說嗎?” “好啊,如果你想聽。既然你和我一樣,我也不記恨你剛才想殺我這回事啦,你看我,是不是很乖啊?” 艾蓮又點點頭。 “我喜歡女人”蕭影的臉色變得平和了許多,幽幽地說道“啊,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從我的繼父開始虐待我的時候開始的吧反正他也死了,哈哈我喜歡女人,卻被老板給強jian了,那個混蛋,可我不恨他,反正也不會有女人喜歡我,那我就把那孩子生下來好了,也許我可以全心全意的愛他該死的薛婷婷,她以前就那么多嘴,把老板和我的秘密告訴了老板娘后來老板娘就找到了我,我就把我的悲哀告訴了她,那時候還以為她是個好人呢她介紹女同性戀的朋友給我認識,其中包括那個可惡的王敏文后來我去檢查的時候,就是在王敏文所在的醫(yī)院她告訴我,胎兒一切正常只是我的zigong比較寒,讓我服用一些雌性激素,用來保胎?!?/br> “但是,那些藥其實卻是雄性激素,對嗎?”艾蓮忽然插嘴道。 “嗯?你怎么又猜對啦!我從五個月的時候,開始吃那些藥,當然,孩子就不能保得住啦。六個多月的時候,我去醫(yī)院打了胎,當然,我的孩子就被她們拿走啦哈哈哈,你猜他們是要拿孩子干什么噢,我之前說過啦,是要拿去賣給病人,吃掉他” 劉隊在門外越來越震驚,他聽說吃胎盤的事情,卻不知道有人也是會吃胎兒的,禁不住頭上滾出汗水。 “有些病人,因為化療,身體虛弱的不行,即使野生鱉都不能補回來,所以開始會吃死胎,這個我也是想像得到的。”艾蓮也很是平靜,似乎這一切也都是情理當中的事情。 “啊,你懂得還真多??!因為醫(yī)院里成型的胎兒并不多,如果是藥物流產(chǎn)的話,根本也就沒法弄出可以食用的胎兒所以,他們就像對我這樣,叫孕婦服用一些錯誤的藥品來制造成型胎兒,你說,他們是不是很壞啊?”蕭影說這話的時候,忽然單純得好像個小姑娘,弄得艾蓮心里一陣刺痛,原來,她也很可憐 “王敏文那只母狗當然也知道這件事啦,她和醫(yī)院其他的人一樣賣胎兒,還分了不少錢,我當然不會放過她當然,這事兒我也是半年前才知道的,我那可憐的孩子” 所以,半年前,老板娘被勒死在回家路上。 “這是郭啊,就是死在你賓館里那個女人告訴我的,她是老板娘的朋友,當然那天叫我灌醉啦,而且也并不知道我和老板娘的過節(jié),胡說八道的時候就說起了這個生財?shù)穆纷?。當然,她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在我不斷的追問下還是什么都說了出來。當然,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我也是其中的受害者。老板娘會把一些比較浪蕩的女孩兒介紹給王敏文,然后她們一邊享受那些女孩兒的rou體,一邊繼續(xù)說服她們保持浪蕩的生活,以便不小心懷了孩子好給她們提供賺錢的道具。你要想認識的話,我給你介紹幾個,不信你去查查,她們的孩子都是在那醫(yī)院打掉的,而且永遠不會查找什么,當然,不一定都像我一樣服用了雄性激素。” 的確,干這樁骯臟的買賣,確實不能逮誰跟誰來。如果不小心把那些求子心切的夫婦們的孩子打掉了,惹來官司也是不一定的;所以,他們才把黑手伸向那些具有不穩(wěn)定性生活的浪蕩女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們大多不想要孩子,也確實是這社會上受到保護最少的弱勢群體——其中一些可能是出臺、坐臺女郎,另外還有像蕭影這樣亂搞的同性戀者。 “當然,因為我的孩子沒有了,所以我也開始和男人搞,不過我卻變得越來越不像女人了,在我的伙伴里,曾經(jīng)有一個醫(yī)生。他發(fā)現(xiàn)我服用的藥物有問題,回去檢驗之后才發(fā)現(xiàn)那是睪酮;而且,我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身體變得像個男人我要報復(fù),他們搶走我的孩子,又毀了我的身體,叫我變成現(xiàn)在這個不男不女的樣子!那些婊子們,居然一直沒有察覺到我會報復(fù),連房門鑰匙都不換,哈哈,這倒是給我的報復(fù)提供了條件。我殺了她們,割掉那些騙子的舌頭,這樣她們就不能再到處騙人了,我還喝了她們的血,跟想象的一樣,真他媽不是個味兒!唯一不能這么做的是老板娘,她家里有那個該死的男人,我可不愿意見到他。所以只要在半年前趁著她回家沒人的時候勒死她她活該為了不叫警察注意到,我繼續(xù)服用雄性激素,在咖啡館上班的時候就戴上魔術(shù)胸罩和假發(fā),媽的,這些東西花了我上千塊錢呢” “你之所以后來在把人頭移到賓館里,是打算陷害薛婷婷吧?” “不然你以為會是怎么樣?如果不是她多嘴,你以為我會變成這樣不過,你卻出現(xiàn)了,而且早就認不出我的薛婷婷竟然約你到了我工作的酒吧,真是報應(yīng)不爽!不過,為了避免她壓力太大把什么都說出來,只好提前干掉她。至于你的那個情人護士,反正在那醫(yī)院都不會有好人,還是叫她永遠閉嘴比較好好吧,我反正什么都不怕了,我也早就該死了!我不怕你們栽贓給我,怎么啦?那個主編,那個女警察也是我殺的!哈哈哈,都是我殺的,我殺的”蕭影徹底崩潰了,雖然目前還無法解釋照片的事情,不過調(diào)查的警員回來報告說,雖然在蕭影租住的小屋里,沒有發(fā)現(xiàn)照片,但專業(yè)的擴印設(shè)備和抽屜里藏著的迷彩油,一樣證明了她的罪行,更不用說襲擊何雨霏的事實正好被趕到現(xiàn)場的劉隊及麥濤撞見。 艾蓮無奈地搖搖頭,從房間里退了出來。 “你相信她說的話嗎?”劉隊湊過來問道。 “不,她已經(jīng)瘋了,”艾蓮顯得有氣無力“她會被判死刑,對吧?” “請再好的律師都沒有用,也不會有律師愿意打這種一邊倒的官司?!眲㈥牶鋈粐@了口氣。 “那么,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我也不愿意再看下去了”艾蓮說完,頭也不回地向樓梯走去。留下呆若木雞的劉隊與麥濤。 29歲生日的夜晚,就是這么度過的:艾蓮回到賓館,洗了個澡,打電話給機場預(yù)訂了機票,然后靠在沙發(fā)里,一動不動。 他想起,按照原計劃,本打算三周之后才結(jié)束假期,回到美國的;如果那樣,還趕得及去陵園給父母的墓碑打掃一番,擺上幾束鮮花——確切的說,他的父母是失蹤的,至今生死不明,他卻不顧眾人反對立下墓碑,因為他預(yù)料到再也不可能見到雙親了。眼下,墓碑下的骨灰盒仍是空空蕩蕩,他自然也流不出眼淚。這一次,他不想再去墓地了,難道還要再給何雨霏立一個墓碑?在那里裝上她的骨灰?算了吧,艾蓮告訴自己,一切都算了吧 艾蓮從口袋中摸索出那枚玻璃碎片——頭一天扎傷他的碎片,他把它放在手心把玩著,忽然想起了什么,便給麥濤撥了個電話,他本以為對方還在警局忙活,卻不料手機已經(jīng)關(guān)機,只好打到家里。 “我明天就回去了,”艾蓮這樣解釋道“跟你道個別?!?/br> “明天?”麥濤十分吃驚“假期不是還有一段時間嗎?為什么這么著急?” “那邊有些意外,我早一點回去吧?!?/br> “劉隊知道了嗎?” “不,我不打算告訴他了?!?/br> “那”麥濤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喂,晚上出去喝一杯吧?!?/br> “好啊”的確,29歲的生日,沒有可口的晚餐,沒有像樣的生日會,沒有甜美的生日蛋糕,如果連一杯酒都沒有,那也太糟糕了。 7月4日,晚上十點半,兩人坐在河邊,晃蕩著雙腿,晚風習習,柳條擺擺,岸邊擺了幾只空瓶。 “麥濤,我要走了。不說點兒什么嗎?” “啊你要我說什么呢?這么多年了” 艾蓮遞過一支煙,又點著火“嗯,是啊,這么多年了,我可以走,留給你的東西卻很多?!?/br> “摸爬滾打這幾年了,我也扛得住。” “麥濤”艾蓮忽然欲言又止。 “怎么了?” “不,沒什么,我是說,小心一點兒。”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怎么了?” “也許”艾蓮顯得十分猶豫“也許,兇手還沒抓到!” “啊?什么意思?你是說蕭影不是兇手?” “不,她是,可是另外的那個還逍遙法外?!?/br> “你是說,殺死女主編和陳芳的兇手另有其人。” “對,我一直懷疑這件事,我走之后,這件事就看你的了” “你在懷疑誰?” “那家伙是自己人!” “自己人?”麥濤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手臂一撐,站了起來。 “是的,”艾蓮繼續(xù)盯著水面,悠然地說“今天,我又去了女主編的被害現(xiàn)場,就是你給我打電話那會兒?” “哦,怪不得”麥濤忽然愣了一下“你怎么跑到那兒去了?” “你想說什么?怪不得打不通手機?還是”艾蓮也站起來,直勾勾地看著麥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