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真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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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前,我跟輕語沒有進(jìn)行過任何交談,按道理說,我不能算是了解她,但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不需要說多少話相處多少時間才可以去了解。至少我自己覺得,能夠讀懂她的表情和眼神。在我的印象中,她的眼神始終那么安靜,那么恬淡,可是當(dāng)我轉(zhuǎn)過身看著她的時候,卻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眼神變了。 她的眼神變的直愣愣的,有些呆滯,完全失去了之前的那種安靜和恬淡,就好像一個喝酒喝到爛醉的人。這樣的眼睛無神,且?guī)е悦#屗麄€人頓時失去了神采和靈動,如同一顆蒙垢的明珠。 “你,醒了?”我看著她,不知道她的眼神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我試著和她說話。 但是輕語沒有任何反應(yīng),她的感官應(yīng)該還是正常的,可以聽到我的聲音,然而她不回答,還是那樣直愣愣的望著我。 我的心頓時一沉,因為眼神飄動間,看到了她頭上那個不大不小的傷口。我不知道她的頭部撞擊在什么東西上造成了創(chuàng)傷,在她昏迷時,我也不能判斷這個傷口給她帶來的影響,然而等她蘇醒之后,嚴(yán)重的后果出現(xiàn)了。 我覺得,她可能因為頭部遭到撞擊的原因,而失去了正常的思維還有反應(yīng)能力。如果用直白的語言來描述她,那么只能說,她傻了。 “感覺哪兒不舒服嗎?”我慢慢走向她,輕聲道:“要不要吃點東西?” 她看見我朝她走過去,馬上就有了激烈的反應(yīng),身子蜷縮到了山洞的一角,緊緊抓著薄毯子,試圖把自己給裹起來,她呆滯的眼神里有很重的驚慌和恐懼。 看著她現(xiàn)在的樣子,我的心抽搐一般的疼起來。她不再是前幾天我所看到的那個輕語了,此時此刻,她只是一個被丈夫狠心拋棄了的傻女人。 “不要怕,不要怕......”我趕緊停下腳步,想慢慢的和她解釋,但她到底能不能領(lǐng)會我的意思,這很難說。她可能失去了正常的思維,可是在臨掉落進(jìn)深坑之前的記憶,仍然留在腦海,她被自己最親近的人拋棄,那是無法抹除的心理陰影。 這種陰影不斷的影響她,讓她對任何靠近她的人產(chǎn)生抗拒和排斥,還有畏懼。盡管我的語氣很柔和,也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但是她一直不能安靜下來,在山洞的角落里瑟瑟發(fā)抖,一個勁兒的哆嗦。 “我不會傷害你,相信我,絕對不會。”我耐心的繼續(xù)和她解釋著,可不管怎么說,都不能讓她打消對我的戒備。 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必須得想個辦法。我朝洞外望了望,雖然在之前,大雁坡的隊伍已經(jīng)對周圍進(jìn)行了一次搜索排查,驅(qū)逐閑雜人員,但是發(fā)生了那么嚴(yán)重的事變,大雁坡周圍其實不能算是安全了,上面如果收到報告,增援隊伍在最短時間內(nèi)就會趕到,其中很可能還會有大批的警察和部隊。如果時間充足的話,我可以慢慢和她接觸,一點點讓她接納我,然而這個樣子,我該怎么帶她離開這兒? 我茫然無措,又不忍直視她的眼睛,就好像一個精致又完美的東西,瞬間被人打碎了。想到她的眼睛時,我心里突然一動,到現(xiàn)在沒有什么辦法,我就只能賭一賭,她的記憶還沒有消失。因為我清楚的記得,在石鼎旁,她被陳老硬拽著離開時,投向我的那個帶著關(guān)切的眼神,對于她來說,變臉人或許是個很難忘記的角色。 想到這兒,我一邊安慰她,一邊默默的開始運算那個鳥喙符文,這個符文我已經(jīng)掌握的比較純熟了,符文被運算之后,我的面部肌rou開始病態(tài)般的蠕動。 在我的五官變換位置的那一刻,我看到輕語瑟瑟發(fā)抖的身體一下子頓住了,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蛟S,她無法馬上想起我是誰,但變臉人,給她一種說不出來的信賴和安全感。她隨即就安靜了許多,盡管還不能很短時間內(nèi)完全接納我,不過這已經(jīng)是個非常良好的開端。 我原地坐下來,和她說話,而且還在間隔性的繼續(xù)變臉,好讓她慢慢適應(yīng)正常時候的我。如此反復(fù)了很久,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又融洽了一些,她肯接我遞給她的食物和飲水,后來我又耐心的嘗試了很長時間,把她頭上的傷口處理包扎了一下。一直到深夜她熟睡之后,我靠著洞壁,感覺到無法抗拒的疲憊。 陡然間,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隨即就伸手去懷里摸,手伸進(jìn)懷里的時候,我一下子就愣了。在我進(jìn)入大雁坡地下進(jìn)行潛伏時,已經(jīng)再三告誡自己,要管好那張發(fā)黃的身份證,但中間出現(xiàn)那么多的意外,讓我把身份證的事情完全忘的一干二凈,此刻想起來,為時已晚,懷里的身份證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丟掉了。 我想了想,又不覺得驚訝了,可能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中被注定的。我知道,那張身份證肯定就遺失在大雁坡地下,之后被陳老或者和陳老關(guān)系很親近的人撿到了。正因為這張身份證,陳老對我另眼看待,除此之外,在他匆忙逃離深坑時,跟我有過短暫的對視,他不可能看清楚我的臉,只能看到我的身影,但是二十多年之后,他和我有了長時間的接觸,可能偶爾回想往事時,陳老會迷惑,會覺得我的身影,和當(dāng)年大雁坡深坑旁默默矗立的身影有些相似。 所以,在他臨死之前,才會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問我,過去,我和他是否見過面。 我不打算在這里繼續(xù)呆下去了,但是輕語的身體很弱,而我們至少要繞遠(yuǎn)路離開大雁坡,我不知道她能否堅持的下去。第二天,我告訴她,我們要走了。在聽到我話的時候,她條件反射一般的搖搖頭,表示不肯。 “怎么了?是不是不想走?” 她沒有正常的交談能力,只能用點頭或者搖頭簡單的表達(dá)自己的情感。接著,她走到了山洞的外面,朝四面張望著,我想,她可能在尋找營地,在尋找她的同伴,或許,還在尋找她的丈夫。 人除非死了,否則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完全泯滅自己的情感,我相信輕語也是這樣。她站著看了半天,營地被淹沒在群山之中,絕對無法目視到。我突然覺得,把她帶走,是不是太自私,也太武斷了。 但是我還能怎么樣?如果現(xiàn)在把她送回去,即便我不會受到什么牽連,但她以后的路,該怎么走?以她現(xiàn)在的狀況,回去之后肯定要被送進(jìn)精神病院,我不忍她的后半生被一道道冰冷的鐵柵欄死死的鎖住。而且她回去,置陳老于何地?她該怎么面對陳老,或者說,陳老該怎么面對她? 這一切一切,都讓我覺得,至少現(xiàn)在,她不能回去。 她不斷的朝四周掃視,像是一個迷路的人,在尋找家的方向。我不想明著對她表達(dá)什么,但我心里很清楚,她已經(jīng)沒有家了。 她看了很久,我在旁邊站了很久,當(dāng)她再次回過頭時,我問她,想到什么地方去。她呆滯的目光又一次出現(xiàn)了深深的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該去何處。 不過當(dāng)我對她說,要離開這里的時候,她沒有抗拒。我把隨身該帶的東西整理了一下,離開了這個居住了大半年的山洞。我在前面走著,輕語在后面跟著,走出山洞很遠(yuǎn),就是崎嶇又復(fù)雜的山路,輕語可能有點怕,一下子拽著我的衣袖,再也不肯松開,我嘆了口氣,朝前面望一望,路還有很遠(yuǎn)。 我?guī)е昧藘商斓臅r間,走出了大雁坡,我們走的是和大路完全相反的方向,所以期間就沒有遇到什么人。離開大雁坡,我在最近的小鎮(zhèn)上買了兩套新衣服,不知道是不是還有些顧忌,輕語始終不愿意換上新衣。 “換上吧,這是給你的。” 她愣愣的看看我,又看看衣服,還是不換,但是她把那套新衣服抱在懷里,抱的很緊很緊。 我暗自決定了下一步的計劃,我沒有能力治好她的傷,但又不愿意把她送進(jìn)醫(yī)院,而且兩個人的落腳地也很難選擇,當(dāng)時的環(huán)境,只要搬到稍稍繁華的城鎮(zhèn)里,那么陌生人肯定要被街道里的老太太們給盯上,一點點反常情況都會導(dǎo)致她們跑到派出所報案,我不想惹那個麻煩。 萬般無奈之下,我突然就想起了夾江,想起了無念老和尚,那個地方偏僻,閑人不多,住上一段時間應(yīng)該沒有問題。 想到這兒,我就打定了主意,帶著輕語坐車,然后跑到縣城,從這里的車站再倒車,買火車票離開。 我唯恐輕語會走丟,所以寸步不離的跟著,在車站的售票處,我讓她站在旁邊等。那時候交通不怎么發(fā)達(dá),長途車少,所以人流量非常大,望著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輕語似乎很怕,使勁的拉著我,把我朝后面拖。 她一直拖著我,把我?guī)У杰囌镜囊粋€角落里,然后蹲下來,撿起一塊小石頭,在地面上用力劃著。她的動作顯得有點笨拙,最開始的時候,我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但看了幾眼,就覺得她好像在寫字。 最少費了有三分鐘時間,她歪歪斜斜在地面上寫出了兩個字??粗@兩個字,我猛然一驚,心里有種很難形容的感覺在不斷的涌動。(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