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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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前功盡棄,已經(jīng)脫離了蝙蝠群的致命襲擊,范團卻不行了。我使勁的想,在武勝利出事之前,我的生活可以說是很正常的,跟無數(shù)同齡人一樣,即便后來發(fā)生了一些事情,那也都是很多巧合湊在一起而產(chǎn)生的結(jié)局。 想來想去,如果說我和別的人有什么不同的話,那么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吃過不死鳥的血卵。 “把他扶起來。”我不想再耽誤時間了,不管我因為什么原因可以抵御毒素,現(xiàn)在都要試一試。 蘇小蒙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她完全沒了主意,聽到我的話就去扶范團。我掏出隨身的匕首,在胳膊上劃出一道口子。范團的嘴巴閉的很緊,費了很大力氣才勉強撬開一條縫隙,我用胳膊上的傷口對準(zhǔn)范團的嘴,讓一滴滴鮮血流進(jìn)他嘴里,蘇小蒙幫著不斷揉捏范團的脖子。 這些血液,最終都慢慢進(jìn)入了范團的腹腔。做完這些之后,我松了口氣,但心里還是很忐忑,目前為止,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范團怎么樣,要聽天由命。 不過,我心里已經(jīng)打定主意,不管如何,我都要順著那只巨大的不死鳥飛走的方向去看一看。時間在流逝,我身體內(nèi)的麻木感逐漸消失了,等到差不多恢復(fù)正常的時候,我吃力的把范團背起來,然后一點點越過那條狹窄的小峽谷,來到不死鳥消失的巖洞入口前。 和我料想的一樣,這個地下空間的范圍非常大,大到無法估量的地步,站在入口邊緣朝里面望過去,到處都是黑漆漆一片,手電的光柱根本照不到頭。我和蘇小蒙吃了一點東西,范團的身軀太沉重了,足足過去半個多小時,他才夢囈一般的哼哼了兩聲。 直到他蘇醒時,我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算完全放下來。一場危及生命的遭遇過去之后,三個人都有劫后余生的感覺。我們又在這兒呆了一會兒,讓范團恢復(fù)一下,再之后,就按照我原來的想法,去追尋那只巨大的不死鳥。在我的印象中,不死鳥,以及鳥喙銘文,好像之間有種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但那只巨大的不死鳥,總讓我覺得,它本身就是一個秘密。 順著巖洞的入口走進(jìn)去不久,我們就看出來,這可能是一個元突人更大的活動場所,不是正常的居住區(qū)域,但是人為的痕跡多而明顯,他們估計在這里進(jìn)行一些生產(chǎn)和祭祀活動,我看到了兩條足足有大腿那么粗的鐵鏈,盤在地面上,依舊銹的不成樣子。 “元突人肯定在做一件很不正常的事。”看到鐵鏈的時候,我心里的預(yù)感更加強烈,一人高的鐵球,這么粗的鐵鏈,這種產(chǎn)品幾乎要消耗元突部落大半的人力和物力。 我們一路走,一路找,遺物太多,而且很大,沒辦法帶走。這個空間是地下水系相對發(fā)達(dá)的地方,我看到了不止一條河,河岸上停放著倒扣在地面上的獨木舟,還有用原木以及金屬搭建起來的簡單的機械組合,如果運用水力的話,這些機械組合可能會發(fā)揮作用,做一些人力不能企及的事。 茫茫的地下空間里好像沒有邊際,四面都找不到盡頭,不知道要走多久。在那些粗長的鐵索附近,我看到了地面上有幾道很清晰的鑿痕,鑿痕整齊光滑,大概有半米寬,四五十厘米深。這些鑿痕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起水道,范團就說,元突人在引水。 但是我想了想,并不這么認(rèn)為。因為我心里的疑惑越來越重,元突人鑄造那些鐵球,不可能沒有用處,很顯然,在盆地的冶煉場鑄造出的鐵球,最終都搬運到了這里。這邊的地勢不怎么順暢,人力搬動那么大的鐵球,相當(dāng)困難,試想一下,如果把鐵球放在這些鑿痕上的話,那么不需要太大的力量,就可以推動它們滾動。 這么想著,我就覺得鑿痕是一條特殊的運輸通道,元突人肯定利用這些鑿痕把鐵球搬運到需要它的地方。瞬間,鑿痕就成為明顯的標(biāo)示,在指引我們走向正確的地點。等走到這些運輸?shù)赖慕K點時,那些鐵球有什么用處,將會一目了然。 “吃點東西再走吧?!狈秷F身寬體胖,一活動消耗就特別大,我和蘇小蒙已經(jīng)吃過了,但不能不照顧他,我們找了個地方,范團就開始忙活。 他這種人只要不咽氣,到任何時候都不會委屈自己的肚子。這貨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用固體燃料燒了一堆火,然后從自己的大包里取出一口小鍋,還有臘rou蘿卜之類的東西,咕嘟咕嘟的燉了一鍋。我感覺太費事,范團就道:“剛才的事告訴我們,人隨時都可能過去的,活一天就要好好對待自己?!?/br> 臘羊rou燉蘿卜,鍋子沸騰的時候圍邊倒進(jìn)去一點點白酒,香味頓時四溢出來,我們?nèi)齻€并排坐著,范團從火上端下鍋,蘇小蒙就去搶,兩個人吃的順嘴流油,我一直琢磨著那些鐵球和不死鳥的事情,過了幾分鐘,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就從心底萌發(fā)出來。 那也許是一種預(yù)感,感覺我們身后,好像有人。 我的腦子轉(zhuǎn)的飛快,這種地方如果說有人的話,那么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出發(fā)前在河里遇見的那個蓬頭垢面的無名者。這種感覺一出現(xiàn),就在不到十分之一秒的時間里達(dá)到頂點,范團和蘇小蒙吃的稀里糊涂,根本沒有察覺。我驟然一轉(zhuǎn)頭,同時把手里的手電照射過去。 那一瞬間,我的頭皮就幾乎要炸開了。 本來以為會是那個蓬頭垢面的無名者,但是我一轉(zhuǎn)頭,立即順著強烈的光線看見范團身后六七米遠(yuǎn)的地方,蹲著一個六七歲大小的小孩。那小孩渾身濕漉漉的,眼睛很大,估計是常年不見太陽的原因,捂的非常白,就那么睜著眼睛蹲在范團身后,悄無聲息。 那種情況,是足以嚇?biāo)廊说摹?/br>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應(yīng)對,那小孩兒的膽子好像很大,被我發(fā)現(xiàn)之后竟然沒有逃走的意思,仍然蹲在原地。緊接著,我就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雖然大,但是很無神,眼珠子泛白,幾乎和眼白混為一體??吹竭@些,我馬上判斷,這個小孩兒應(yīng)該一直呆在地下,沒有見過自然光,眼睛已經(jīng)失去了應(yīng)有的作用。 “哥們兒,多少吃點,很香的......”范團端著鍋,吃的很歡暢,他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可能是發(fā)現(xiàn)我的表情和眼神都不對勁,迷茫的順著我所望的方向一回頭,立即就像尾巴被人踩住了一樣,嗷的一聲跳起來,直接把手里的鍋給甩了出去:“臥槽!什么東西!” 鍋里殘余的臘rou灑了一地,就在這時候,一直靜靜蹲著的小孩兒鼻子猛然抽動了幾下,抬手就去撿那些rou。我看到這一幕,隨即恍然,估計是范團燉rou時候散發(fā)的香味把他給引來了。 不管怎么說,也不管對方是什么人,在這個時間出現(xiàn),就有必要好好的深究一下。我丟下手里的東西,轉(zhuǎn)身撲過去,那小孩很貪吃,已經(jīng)看見我過來了,卻還是丟不下地上灑落的臘rou。 就是那么一遲疑間,我已經(jīng)飛躥到他面前,伸手就抓住他一條胳膊。小孩兒身上冰涼冰涼的,幾乎察覺不出一點點溫度,再望著他那張白的和死人一樣的臉,我心里頓時發(fā)毛,因為確認(rèn)不出自己所抓到的,到底是人,還是其它什么“臟東西”。 但是他很真實,并不是一道虛幻的影子。在我抓到他的時候,范團也從驚愕中驚醒,跑過來幫忙。 小孩兒不知道是從什么地方鉆出來的,渾身上下都是水,他的胳膊潮濕,頭發(fā)還在滴著水,如果仔細(xì)看看,甚至能看到皮膚表面長著一層像苔蘚一般綠油油又很滑膩的東西。一直到我抓住他時,小孩兒才迫不得已舍棄滿地的rou湯和rou塊,奮力想要掙脫。 本來以我的體重以及力量,只要抓住他,就不可能讓他逃掉。但是小孩兒胳膊上那層綠油油的東西給他幫了大忙,整條胳膊就好像一條滑膩膩的魚,硬生生從我手里掙脫出去,轉(zhuǎn)身就跑。我粹不及防,差點讓帶的摔倒。 “小丫休潑!”范團大吼一聲,堪堪趕到,二百多斤的身軀竟然凌空就撲了過去,但是速度和方位預(yù)算失誤,沒能撲到小孩兒,一下子結(jié)結(jié)實實摔到地上,范團的臉馬上就綠了,疼的冒出一層冷汗。 但是他還算是機靈的,雖然沒能撲到小孩兒,卻抓住對方的腳踝。緊跟著,范團就地一滾,硬生生就把小孩兒給壓到身體下面。小孩兒在范團身上一片片肥膘中拼命的掙扎,那樣子很滑稽也很古怪,就好像一個大胖子緊緊抱著一條娃娃魚。 “搭把手!”范團以自己的體重占據(jù)了很大的優(yōu)勢,一邊緊緊壓著那小孩兒,一邊回頭招呼:“來幫忙!” 我兩步就跨過去,范團抽出手,迅速脫下自己的外衣,拉索一拉,兩只袖子打了個死結(jié),好像一只麻袋一樣,一下子把小孩兒牢牢的兜在衣服里。(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