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誤會重重
沈穆清聽著心中一凜:“太太怎么知道的?” 汪mama笑道:“周秉買鋪?zhàn)拥臅r候讓我們家那小子看見了,還以為他起了什么歪心思,跑去告訴我了。我當(dāng)時也沒弄清楚,就告訴了太太。結(jié)果太太一查,才知道是給您買的鋪?zhàn)印!?/br> 李氏把自己在白紙坊的兩間鋪?zhàn)咏o了汪mama,又給汪mama一家脫了藉,汪貴和汪mama現(xiàn)在雖然還在沈家當(dāng)差,可她的兒子媳婦如今用那兩間門店做小吃生意。那邊的房子和鋪門都是一起買下的,想來隔得不遠(yuǎn),自己又交待周秉在房子的附近買鋪?zhàn)印瓫]想到,竟然這樣露了餡! “三少奶奶別擔(dān)心,”汪mama見沈穆清的臉色不愉,笑道,“太太倒也沒說什么。只是讓我?guī)Ь湓捊o您,說:欲速則不達(dá)?!?/br> 看來知道的人都以為自己是想分家! 沈穆清略略安下心來。 “讓太太放心,我知道深淺。上面還有太夫人、夫人和諸位嫂嫂,就是分家,也輪不到我開這個口。我就是希望相公能早一點(diǎn)外放,我到時候想跟著一起去?!?/br> 汪mama抿著嘴笑:“我一定把這信帶到?!?/br> 兩人又說了幾句閑話,汪mama就起身告辭了。 雖然得了這樣的信,可沈穆清的心里還是不踏實(shí)。她叫百木幫著打聽外面的事。 又過了七、八日,這事扯了戶部的一位給事中。 沈穆清暗稱不妙,找了一個沈箴在家沐休的日子要回娘家。 太夫人聽說沈箴在家沐休,高興地答應(yīng)了沈穆清的請求,還讓小廝去翰林院說一聲,讓梁季敏下了衙去沈家接沈穆清。 沈穆清紅著臉應(yīng)了,然后帶著留春和步月兩個丫鬟回了沈家。 李氏的氣色比她上次見到的還好,看見女兒回來,自然是喜出望外,吩咐廚房的做她愛吃的菜,又讓人到外面買她愛吃的點(diǎn)心。 沈穆清和李氏聊了幾句,就把話題扯到這個上面來了。 李氏笑道:“你放心,老爺拿的都是該拿的。要是這樣追究起來,那這大周王朝上上下下沒有一個是干凈的?!?/br> 沈穆清想到自己的嫁妝,臉上不由浮現(xiàn)幾分猶豫來。 李氏抱著女兒呵呵笑:“知道你擔(dān)心。我和老爺經(jīng)歷的事可比你吃過的鹽還多,放心吧!”說著,她又問起游湖落水的事來,“……說是小舟翻了,全落了水?怎么也不回來告訴我一聲?” 沈穆清嘟了嘟嘴:“我怕太太說嘛要不是我,也不會翻船了!” “你這孩子!”李氏看著眼前臉色紅潤,笑顏如花的女兒,也就一笑帶過。 從李氏那里出來,沈穆清去了沈箴的書屋。 沈箴正和歐陽先生在說話,沈穆清等了一會才被小廝領(lǐng)進(jìn)屋。 兩人一右一左地坐在九思齋的暖閣里,看見沈穆清進(jìn)來,歐陽先生趁機(jī)告辭了。 沈穆清見自己進(jìn)來的時候氣氛好像很輕松的樣子,放下一半心來。 沈箴見了女兒,第一句話說梁季敏:“……聽說這段時間和陳亞子走得很近……那陳亞子雖然學(xué)問好,但性格極為孤僻。這點(diǎn)小事,我說了他又怕他心里不痛快,你找個機(jī)會給他提個醒,有這功夫應(yīng)酬他,還不如和閔先生多多親近親近?!?/br> 沈穆清笑道:“陳亞子是順康元年的狀元,性格雖然不佳,但學(xué)問倒是一等一的好。相公他是個讀書人的脾氣,哪里會想到這些。當(dāng)初要是點(diǎn)了狀元就好了,一輩子呆在翰林院里修修書倒也合了他的脾氣?!?/br> 沈箴苦笑:“我何嘗不想如此。舍了這張老臉保了他一個會元,就是想讓皇上一高興,取個‘三元及第’的彩頭,誰知道,袁胖子卻一心一意想保閔別山?!?/br> “哦!”沈穆清微怔。 沈箴笑嘆著搖頭:“殿試時,閔別山答得出彩?;实鄱钤獣r就有些拿不定主意,正好袁胖子值夜,就叫了他去問。他倒好,回了一句‘取士問策不問筆’,皇帝當(dāng)時給鬧了個大紅臉,就把季敏定在了第十。這個袁胖子,還是不是怕壞了他的名頭……這倒是歪打正著了。過幾年,我把季敏放到四川去那邊我路子熟,干上三年換個地方,最多十年,就能升到堂官了。你呀,也別聽太太的,凈想著分家,凈想著到任上去。要是季敏去了四川,那地方天氣又不好,苗粟雜居,民風(fēng)剽悍,你跟著去受什么苦!” 沈穆清笑而不答,問起臨山縣令的事來。 沈箴可能也不想多談這些事。笑著安慰沈穆清:“這事總還得皇上開口更何況,我戶部的帳目從來都是一清二楚的?!?/br> 沈箴能做到今天,自有手段。也許是自己多心了! 沈穆清自我安慰著,陪著沈箴說了會話,然后一家人吃了午飯,到了酉末時,梁季敏下衙來接人,岳婿兩人又說了會話,眼看著天色不早了,李氏留女兒女婿吃了晚飯,這才送他們出了門。 * * * * * * 給太夫人和馮氏請過安,兩人回了疊翠院。 路上,沈穆清問梁季敏:“每次老爺都和你在書房時待半天都跟你說了些啥?” 梁季敏眉頭微蹙,有些不耐地道:“哦,沒說什么?” 沈穆清見他這個樣子,就把沈箴交待她勸他的話給咽了下去。 進(jìn)入六月,朝庭上下都開始忙武舉的事,對臨山縣令的關(guān)注反而少了很多。 沈穆清派了百木打聽武舉的事。 到了六月二十四日,武舉的結(jié)果出來了。 山西臨城縣人蕭颯點(diǎn)了武狀元,浙江處州府人武姜得了榜眼,探花是南直隸上元縣杜蘊(yùn)。 沈穆清聽了,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十七歲的武狀元,大家聽了不免有幾分好奇。一時間,京都街頭巷尾都在傳這件事。 沈穆清去看貴姐的時候遇到梁叔信,梁叔信有些黯然神傷。 “現(xiàn)在的年輕人可不得了!” “什么?”沈穆清不知道梁叔信指的是什么。 梁叔信笑容里有幾分勉強(qiáng):“我說的是今年的武狀元蕭颯?!?/br> 沈穆清很欣賞梁叔信對女兒的態(tài)度,因此兩人相見的時候常常笑語殷殷,梁叔信自從在背后議論沈箴被沈穆清聽見后,每次遇到她都有幾分心虛?,F(xiàn)在沈穆清主動示好,他自然是極力修好。一個有心,一個有意,兩人倒也能說上幾句話了。 沈穆清聽著一怔。 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蕭颯那如古井般幽暗的眸子來。 梁叔信已自顧自地道:“蕭颯曾在國子監(jiān)讀過書,你們成親的那天,他還送來賀禮,喝過喜酒……還是我介紹駙馬爺給他認(rèn)識的。當(dāng)時我就覺得他很不簡單。這不過幾天的功夫,兩人竟然像摯友般經(jīng)常在一起喝點(diǎn)小酒……能被點(diǎn)了狀元,應(yīng)該是走的王公公的路子?!?/br> 沈穆清愕然。 沒想到蕭颯竟然參加了自己的婚禮……而且還和梁、馮兩家的人有來往! 她心里像打翻了調(diào)味盒似的不似滋味,喃喃地道:“二伯說的是司禮監(jiān)的秉筆太監(jiān)王喜王公公?” 梁叔信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是此人。” 王喜本是一落第的秀才,后來自閹進(jìn)宮?;噬线€是太子時就在身邊服侍,是內(nèi)庭最得寵,也是有權(quán)勢的人。 可梁叔信怎么對蕭颯的行蹤這么清楚嗎?還推斷蕭颯走的是王喜的路子? 她有很多話想問,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梁叔信卻說沒有注意到這些,打趣著蕭颯:“王公公一見他就很喜歡。想收他做干兒子的,誰知道這家伙到是很狡猾的,三言兩句就把王公公哄上了茜娘的床,王公公哪有心思去理會他答應(yīng)沒有答應(yīng)!” 沈穆清很是震驚。 茜娘,聽這名字就知道是個怎樣的人了……而蕭颯竟然用女人招待太監(jiān)…… 她不由撫額。 梁叔信也驚覺自己失言,臉漲得通紅,喃喃半天無語。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是尷尬。 還好貴姐適時地大哭起來。 沈穆清如釋重負(fù)般地笑道:“哎呀!貴姐想來是餓了,我抱她去讓乳娘看看!” 梁叔信也松了口氣,笑道:“是?。】毂ト槟锟纯?!” 沈穆清把孩子交給了乳娘,又陪著蔣雙瑞說了幾句話,就借口有事要回疊翠院。 蔣雙瑞讓嫣紅送她出門。 路上,沈穆清卻想著蕭颯的事。 雖然說在官場上生存需要一定的手段,可也別因此而走得太偏了才好! * * * * * * 日子轉(zhuǎn)眼就到了七月初七。沈幼惠一大早就拉著沈穆清去看她放在臺磯上的水碗。 “等晚上要是針放在上面不沉,那就是七姐聽到我的乞求!” 沈穆清已是結(jié)婚婦人,失去了請七姐的資格。她打趣梁幼惠:“你向七姐求了什么?” 梁幼惠卻是眼神一暗,少有的心事重重起來。 女孩子大了自然有自己的心思了! 沈穆清也不追問,笑著叫了英紛:“今天落梅來值夜,放你們幾個去跟著二姑娘乞巧可不能玩得太瘋!” 英紛、明霞幾個都笑嘻嘻地應(yīng)了,簇?fù)碇河谆荩骸岸媚?,今天我們可要跟著你玩耍!?/br> 梁幼惠又高興起來,笑著和她們幾個去看請七姐用的瓜果。 誰知那天天氣不好,吃過午飯,淅瀝瀝下起雨來。 梁幼惠如困獸般在家里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要是晚上還下雨,就不能請七姐了?!?/br> 沈穆清安慰她:“要不,我們就在屋里吃水果、講笑話反正也是為了熱鬧嘛!” “那可不一樣?!绷河谆莺芫趩?,“我求七姐讓三嫂早點(diǎn)給我生個侄兒?!?/br> 沈穆清不由怔住。 (姊妹們,加更有點(diǎn)晚,明天看吧這話說了好多遍了哦……汗……不好意思,總停電?。?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