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內(nèi)最后一盞燈關(guān)掉，陳凜摸黑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床上的人背對著他一動不動，他以為她睡著了，將床頭的燈按滅，放輕動作上了床。

    繞過她的后背抱著她，他的半張臉埋進她的肩窩里，身上的味道和自己的一摸一樣，這是他第一次覺得這種味道還挺好聞。

    閉眼沒多久，懷里的人翻身來到他胸前。

    她的手開始不老實地亂摸他的小腹，她很喜歡這塊皮膚，總是摸不膩。

    陳凜沒有制止她的動作，掌心搭在她腰間，“摸夠了就睡覺?！?/br>
    顏杏輕輕“嗯”了聲，她有點困了，只是還想多摸摸他。

    直到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雙手跟著環(huán)抱上他的后背，最后說道：“晚安寶貝?！?/br>
    什么奇怪的稱呼……

    陳凜對這兩個字的印象只停留在長輩對小孩的稱呼上。

    因此他有些較真道：“不要這樣叫。”

    半只腳踏入睡鄉(xiāng)里的人胡亂地回答他：“嗯。小凜，阿凜，凜凜……這樣可以么?！?/br>
    陳凜：“……”

    他無言以對：“你還是安心睡覺吧?！?/br>
    夜很長，夢的序幕也剛剛開始。

    這一次，顏杏終于做了一個美夢。

    一覺睡到自然醒，不用擔心早中晚吃什么的感覺的確不錯。

    清早陳凜煮了碗雞蛋面等她來吃。

    吃完收拾好一切后，又開始了虛度光陰的一天。

    起初顏杏還是想要好好規(guī)劃一下這一天的，比如早上應(yīng)該用來學習。所以她找到陳凜的寒假作業(yè)讓他和自己一起做試卷。

    剛開始兩個人學習得還算認真，沒一會兒事情的走向便開始跑偏。

    跑偏的原因也怪她，她千不該萬不該做題的時候摸他的大腿。

    這就算了。

    摸著摸著手卻不聽使喚地摸向了他腿心間鼓起來的一團。

    她一捏，陳凜扔下了筆。

    他看著她，“你故意玩我啊?！?/br>
    顏杏無辜道：“怎么會？我不是這種人啊?！?/br>
    陳凜盯著她唇上的水光看了一會兒，又挪開視線低聲道：“我去趟洗手間。”

    在他起身的那一刻，顏杏抓住他的衣角，狡黠地笑：“我可以幫你呀?！?/br>
    陳凜低下頭，單手將她從座椅上抱到桌面上。

    他的吻落在她側(cè)臉，掌心在她大腿內(nèi)側(cè)輕輕撫摸，“做嗎？”

    顏杏伸手摸他的后頸，貼近他的耳朵說：“你得說點好聽的哄哄我啊。”

    什么能稱為好聽的？

    他不太能理解，以為是要夸夸她，所以直言：“你好漂亮?！?/br>
    顏杏淺笑著：“這能叫哄嗎?！?/br>
    他雙手捧上她的臉，認真道：“我從不哄人?！?/br>
    他對她一向都是實話實說。

    顏杏眨眨眼，垂眸抿了下唇：“那你說說自己有多喜歡我吧?！?/br>
    陳凜思考片刻，心里想到什么便說什么：“我以前很喜歡抽煙，知道你討厭后我就戒了，那個時候我忽然發(fā)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稱為喜歡。我只喜歡你，你壓根不知道有我這個人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你討厭我的時候我還是喜歡你。有時候我會想，我生下來就是為了來喜歡你。我就是這么無聊的人?！?/br>
    原來語言也有震碎心臟的力量，顏杏從沒想過他竟知道自己曾經(jīng)討厭過他。

    這些話讓她整個人變得澀澀的。

    她的視線模糊了一瞬，輕聲開口：“那個時候，你的心，會痛嗎？”

    可能會？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和她搭話，總是讓她變得越來越討厭自己。但是這些事已經(jīng)過去很久很久了，他應(yīng)該記不得了。

    陳凜用指腹抹掉她的眼淚，湊近去舔她的眼尾，“我已經(jīng)忘掉了。你難過會更讓我痛苦?！?/br>
    她不難過，只是替他難過。

    她除了喜歡他之外還喜歡自己的親人朋友，她的喜歡不是唯一。

    這樣的感情似乎有些不對等，所以她感覺到了壓力。

    然而喜歡一個人是不應(yīng)該有壓力的。

    為了釋放壓力，她哽咽道：“可是我沒那么喜歡你。萬一有一天我不喜歡你了，你要怎么辦？”

    一陣的刺痛從血管里蔓延至全身。

    無法強裝鎮(zhèn)定，他盯著她，眼底帶著不易察覺的冷冽，生硬道：“我不接受?！?/br>
    他們靠得太久，以至于陳凜每一次呼吸的停頓顏杏都能感受到，她摸上他的手背，用下巴蹭，“你讓我有點害怕了?！?/br>
    不等他回答，她接著說：“如果我們真的走到了分手的地步呢？”

    “別問這樣的問題?！标悇C不帶任何情緒道：“我們都做過愛了還能分手？”

    “……”

    顏杏沒能想到他是這樣封建的人。

    見她沉默，他繼續(xù)說：“要分手必須把我jiba剁了然后帶走?！?/br>
    “……”

    原本傷心的情緒瞬間煙消云散。

    現(xiàn)在的她只覺得有點惡心反胃。

    這種話他也能說得出口……

    顏杏伸手摸了摸他的yinjing，似乎帶著點安慰的含義，畢竟長在這種“心狠手辣”的人身下日子應(yīng)該不太好過。

    她抬起頭看他，說：“不分手還不行嗎……”

    陳凜點點頭，盯著她看了很久。

    最后愛沒做成，幫他解決這件事顏杏也反悔了，所以最后還是他一個人去了洗手間。

    而顏杏回到了他的房間，上床拿到自己的手機給任寒依簡單傾訴了一下剛剛陳凜對她說的話。

    任寒依：“他真的這么喜歡你？”

    顏杏：“應(yīng)該吧？”

    任寒依：“那我無話可說了?！?/br>
    顏杏：“……”

    聊天到此結(jié)束，顏杏放下手機翻了個身，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窗戶外的天空。

    今天沒有下雪，外面的天氣應(yīng)該不錯。

    在她考慮下午要不要出去吃的時候，電話響了。

    一首非常熟悉的歌猝不及防地在她耳邊響起。

    辛曉琪的《味道》。

    但這不是她的手機，是陳凜的。

    顏杏起身拿著他的手機走出了房門。

    音樂高潮結(jié)束后，她敲了兩下洗手間的玻璃門，說：“你電話響了?！?/br>
    陳凜沒有任何顧慮地開了門，用毛巾擦完手掌心直接接過了電話。

    來電人是位老熟人。

    他開了免提，將手機放在洗手臺上，空閑出來的手開始擦拭身體，停頓一秒后看著面前的人解釋道：“一個不怎么熟的男同學?！?/br>
    顏杏正在欣賞他的身體，聽到他的話有些不明所以，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他的小腹上，隨意回道：“嗯。”

    電話那邊傳來咋咋呼呼的聲音：“我的老天啊，這才多久沒給你聯(lián)系，哥直接成了你口中的陌生男同學？”

    陳凜放下毛巾，三兩下穿上長袖，一手拿起手機關(guān)了免提，一手攬過還在神游天外的人，“走了，回房間?！?/br>
    他看了眼抓著自己衣角的手，沒搭理電話里的人。

    不過這個人耳朵實在尖，同時也有八百個心眼。

    “你身邊有女人。你他媽談戀愛了?！?/br>
    陳凜“嗯”道：“你可以直接說有什么事?！?/br>
    趙豫“呵呵”一聲：“坦白從寬，對象哪找的，是正經(jīng)談的不?！?/br>
    陳凜：“能說重點嗎？別浪費我話費?！?/br>
    趙豫又“嘖嘖”兩聲，終于說了重點：“再借我一萬塊?！?/br>
    陳凜擰開房門把手，示意顏杏先進去。

    等人進去了，他關(guān)上房門回電話里的人：“一分都借不了，你之前欠我的錢也請早日還清?！?/br>
    趙豫不可置信道：“我沒聽錯吧？你到底跟誰學壞了？咋這么貪財好色?！?/br>
    陳凜忍不住暗罵一聲，最后只說：“錢要花到我女朋友身上，你我不熟?！?/br>
    趙豫沉默幾秒，最后嚎啕道：“重色輕友到這種地步你真沒救了。你個高中生談個戀愛要這么多錢？能不能清醒點？不能因為以前沒談過見識就短成這樣。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有多少人因為談個戀愛就被騙得人財兩空，懂不懂人心險惡??？你到時候被騙別找我。”

    陳凜皺緊眉，他非常佩服趙豫能口若懸河到這種地方，自己真的無話可說：“掛了?！?/br>
    電話掛斷后，社交軟件上趙豫的信息又轟炸而來。

    最后一句是：“把你對象帶出來吃頓飯，我想看看這人究竟是何等神圣?！?/br>
    陳凜看了一眼，非常鄙夷地刪除他的聊天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