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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渣后和前夫破鏡重圓了 第109節(jié)

    陸嶼然手中動作一頓,側(cè)首過來,皺眉,喊她:“溫禾安?!?/br>
    警告似的。

    他很不喜歡一些將他們關(guān)系分得疏遠(yuǎn),涇渭分明的字眼。

    吃完飯后,溫禾安回院子里洗漱,洗漱完之后帶著自己買的蓮子糖和糖冬瓜去了陸嶼然的院子。

    她噙著笑叩了叩門,沒過一會,陸嶼然開門,放她進(jìn)來。

    屋里還是老樣子,布置有種清冷的雅致,細(xì)看之下才會發(fā)現(xiàn)有許多地方有了變動。

    比如窗下那張美人榻上多了兩條纏花樣式的小薄毯,書柜后面不知何時多了張案幾,同樣配備了筆墨紙硯,還有一面精致的銅鏡,空氣中凜冽的雪氣變得有些甜,能嗅到花枝的馥郁香氣。

    陸嶼然這兩天精力大部分都花在外域王族進(jìn)九州這上面,王族能力莫測,一旦現(xiàn)身,會在塵世中掀起軒然大波,從巫山到蘿州,需要安排好中間數(shù)道關(guān)卡。

    他們快到了。

    住哪要思量,周圍結(jié)界也要設(shè)置一下。

    溫禾安是相對較閑的那個,她坐在一邊玩四方鏡,跟凌枝有一句沒一句地聊些事,后面到點(diǎn)就有點(diǎn)困,在桌上趴了一會后,漂亮的眼睛慢慢瞇得只剩一條縫。

    陸嶼然撂筆,讓她回床上睡。

    她將自己買的糖拿出來,放到他手邊,說:“路上看見了,覺得你會喜歡。”

    她往前推了推,道:“你試試?!?/br>
    案幾上堆著如此多的事情亟待處理,任誰也沒有閑心逸致停下來品嘗甜食。陸嶼然看了看她含笑的眼睛,撥開其中一個匣子,先朝她遞過去,溫禾安搖搖頭,說自己不吃,他便垂眸,用賣家給的竹簽挑了顆蓮子糖。

    溫禾安問:“味道可以嗎?”

    陸嶼然不動聲色頷首:“還不錯?!?/br>
    溫禾安于是去了榻上,帷幔一落,燈燭的光都被遮蔽。

    陸嶼然收回視線,在四方鏡上回了兩句話,又執(zhí)起筆用巫山特殊的術(shù)法與族內(nèi)元老們溝通商議事宜,然沒過一會,就聽身后傳來細(xì)微的腳步聲,緊接著,溫禾安還是坐回了先前坐的座椅上,輕紗堆疊在地面。

    就在他旁邊的的位置,稍微挪一挪,便成了面對面的姿勢。

    陸嶼然問:“怎么了?”

    她沒說話。

    但顯然,她這回來,沒打算讓他好好辦事。

    溫禾安的眼睛太過好看,睡意氤氳一片,四目相對時,她倏的傾身,手臂環(huán)擁,臉頰貼在他衣領(lǐng)之下的肌膚上,于此同時,她坦誠道:“我今天,其實(shí)有點(diǎn)不開心?!?/br>
    柔軟唇瓣壓著他頸側(cè)跳動的青筋,翕動時呼吸溫?zé)幔袷窃诩橙∧撤N溫暖之意般喟嘆,聲音流動在他耳畔:“但現(xiàn)在好了?!?/br>
    陸嶼然每次都有點(diǎn)受不住她直白的情話。

    察覺到掌心中的異樣,往下一看,發(fā)現(xiàn)她塞了枚靈戒過來。

    抓住她未來得及抽開的手指,他問:“是什么?”

    “給你的?!睖睾贪灿行┎缓靡馑?,尾調(diào)落下時顯得緩而輕,但每個字都很清晰:“我現(xiàn)在,比不上從前富裕,但還是想先給你?!?/br>
    她說著,才從他懷中退出來。

    她想看陸嶼然的神情,第一眼還是先看到了他的眼睛,不知怎么,視線往下一落,就在他唇上停住。

    好像,哪哪都寫著漠然一切的倨傲,可空氣中緩然凝著起來的氣氛,又好像在說,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溫禾安看第二眼的時候,陸嶼然眼睫垂覆,將她拉到跟前,手腕加了力道,叫她不能后撤和掙動,帶著涼意的唇旋即落下來。

    涼意很快就在唇齒間消融了。

    取而代之的是驚人的香甜,恍若撒了層薄脆糖衣的清雪在舌尖淌化。

    溫禾安手指松開,又緩緩攢緊,半晌,感覺指中套入一抹微沉的涼意,她在糾纏結(jié)束之后茫然了會,低頭看,發(fā)現(xiàn)陸嶼然將靈戒套回了她的手指上,在燭火下閃著熠熠的光澤。

    他道:“等你和以前一樣富裕了,再給我。”

    溫禾安沒點(diǎn)頭也沒搖頭,她瞥向他,唇上色澤嫣紅,濕漉,像晨間攜霜帶露,飽受滋潤的花苞,開合時有種精心的艷麗。

    她看著陸嶼然,無知無覺感嘆一樣:“……好甜。”

    第81章

    呢喃似的兩個字。

    陸嶼然禁不住緩緩收了收掌心。

    燈燭的光燃了大半, 不算太亮,卻足以叫他看清她臉上每一個神情。她在這方面有種很是純稚的直白,給什么, 就要什么, 給出的反應(yīng)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像饜足,又像一點(diǎn)獨(dú)占欲很強(qiáng)的饞,尤為大膽。

    陸嶼然不過看了兩眼,就將她拽過來。唇齒間不止糖的余甘, 還有花枝淺淡的香,余調(diào)極綿, 他眼睛里盡是不加掩飾的欲望,額心緩慢抵上她的額心, 動作便頓住了。

    養(yǎng)了好幾天, 她今天出去一回,狀態(tài)又回到了從前。

    靜了一會, 他抽身拉開距離, 聲線有些低:“就今晚?”

    溫禾安看著他,此時緩過來, 烏色眼仁里慢慢流瀉出笑意,有時候,她覺得陸嶼然對她而言, 本身就是一塊糖,她一直很是喜歡,于是會有一種。將兩人都還沒做過的事都珍而重之包裝成系上綢帶的禮物, 她每完成一件壓在心里的事,偷偷拆開一個盒子, 高興就會擴(kuò)成雙倍。

    最親密的一件事,她還沒想好時候,但又有點(diǎn),情不自禁。

    溫禾安看了看他衣領(lǐng)下冷白肌膚,又看看他銀冠墨發(fā),清雪般的冷淡與深情難耐結(jié)合得如此恰到好處,叫人難以拒絕的模樣,慢吞吞點(diǎn)了下頭,彎彎眼睛,說:“好。”

    陸嶼然抓著她手的力氣大了點(diǎn),凝眉問:“身體可以?”

    溫禾安睫毛上下動了動,道:“應(yīng)該可以。”

    就是怕到時候靈力抑制不住暴動起來,會引起逆亂,但,她的自控力一向還不錯,應(yīng)該也不至于。

    說罷,她輕輕掙了掙自己的手,預(yù)備轉(zhuǎn)身,被他摁了下,問:“怎么了?”

    她低眸,誠實(shí)地道:“……我把指甲剪一剪?!?/br>
    陸嶼然低頭,順著她的視線往下看。她手指修長,極白,指甲不長,泛著點(diǎn)粉色,只有一圈圓弧狀的淺邊,瞥到他不解的目光,她輕啟唇:“怕抓到你,會流血?!?/br>
    …

    糖有多甜。

    能有和溫禾安在一起甜?

    陸嶼然深深吸了口氣,氣息灼熱,他摁住她的手,縱有千萬種想法,終究忌憚她一句“應(yīng)該”。他最終俯身,唇角碰了碰她會說話的眼睛,不知道是跟她說,還是跟自己說,語氣難得有點(diǎn)躁:“再養(yǎng)兩天?!?/br>
    溫禾安愣了下,垂眼看了看他的狀態(tài),半晌,手指在他掌心中完全舒展,說:“那我,這兩天努力不受傷?!?/br>
    她好像真的意識不到自己在這種時候說這樣的話,根本就只會起到火上澆油的效果。

    陸嶼然眸光深邃,拍了拍她的腰,這次聲音里當(dāng)真帶著難以忽視的危險氣息:“別說了。去睡。”

    在外域王族抵達(dá)蘿州那日,商淮也從秘境出來了,陸嶼然買下了州城中五座宅院,將其中兩座打通,又做了些必要的布置,從巫山調(diào)了精心調(diào)教過的從侍來。

    四月初三正午。

    陸嶼然和商淮前往其中一座宅院,秘境中現(xiàn)在各種隊(duì)伍碰撞是群魔亂舞,商淮帶著隊(duì)伍,遇上各種各樣的人,有的是又蠢又不自知,因此待幕一從那三州灰溜溜地回來,他把擔(dān)子一卸,來跟陸嶼然一起解決外域之事。

    這幾日,聽聞陰官家的變故,他借著職務(wù)交接之便,試探性地在四方鏡上聯(lián)系了凌枝,聊幾句之后發(fā)現(xiàn)這位小家主心情尤其不好。

    這么多年,商淮在腦海中想過許多次,若真有一日進(jìn)了陰官本家,應(yīng)當(dāng)如何與家主聊天,人生哲學(xué),修為功法,哪怕是陰官家獨(dú)有的匿氣之道,他都備了放在書房里,臨時抱佛腳也能起點(diǎn)作用。

    可誰知會有這樣一天,這樣的驚天大變故,什么都沒頂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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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那位師兄,就有點(diǎn)煩。

    每當(dāng)這時候,他都深吸一口氣,對自己說,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烤點(diǎn)餅干,做點(diǎn)吃的,安慰幾句,這都是應(yīng)該的。

    商淮問陸嶼然:“我們今日去見誰。那位在九州隱姓埋名百年的王族胞弟?”

    “不是?!?/br>
    這個時候,陸嶼然已經(jīng)伸手抵開了一扇由結(jié)界組成的門,因這結(jié)界有一部分是經(jīng)他手布置的,因此很快推開一層,一扇真正的紅木門出現(xiàn)在眼前,他屈指敲了三下,道:“懷墟?!?/br>
    這個名字讓商淮臉上嬉笑之色收斂起來,神色凝重。

    思量間,有人開了門,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著錦衣,青天白日,他看過來時,眼中一時似有星辰浮現(xiàn),一時又有藤蔓沖天而上,諸般神通還未完全浮現(xiàn)出來,被陸嶼然隨意一眼中蘊(yùn)含的雷霆之力釘在原地,星辰散滅,藤蔓盡碎。

    商淮朝這小青年逍遙一笑,問:“懷墟呢?”

    不遠(yuǎn)處,四面皆落帷幔的小亭中,傳來男子干凈至純的聲音:“這里。”

    小亭中,一張石桌,四張石凳,三盞清茶,香氣裊裊撲鼻。居中的位置已經(jīng)坐了人,看上去等了有些時候了,卻不見不耐,他一身白衫,竹簪束發(fā),簡樸至極,然五官艷麗精致到近乎帶上鋒芒,叫人不敢直視。

    陸嶼然和商淮前后落座。

    這兩位都是平時顯山不露水的大人物,見一次面不知得隔上多少年方能見下一面,只是大人物之間,向來不寒暄,不敘舊,開門見山就是正事。

    陸嶼然掀眼問:“這次因何事而來?”

    “入關(guān)前,我的人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交代過了?!?/br>
    陸嶼然手指敲了下桌邊:“交代得不夠清楚?!?/br>
    懷墟身上的氣質(zhì)很是特殊,異域之人很愛到處展現(xiàn)自己的“相”,就如方才那個似的,這個真正厲害的倒不這樣。他穿得隨性,渾身上下連塊值錢的玉玦都尋不見,從骨子里透著清矜,可偶然間流露出的威儀足與陸嶼然平分秋色,盛到壓人。

    一種難以言喻的,純凈本質(zhì)與權(quán)利場融合得恰到好處的感覺。

    商淮看向這位在自己腦海中留下過深刻印象的人。

    懷墟。

    薛呈延,異域少女皇靈漓的道侶——昔日十萬深山養(yǎng)得最好,天賦最高的小公子。

    相較第一次見面,變化可真夠大的。

    “此次要尋之人,名喚奚荼,出身我王榜排名第七的溶族,他在九州逗留百年,而今他父親亡故,按他族中規(guī)矩,該喚他回去主持大局?!睉研嫒绱苏f。

    陸嶼然飲了口茶,提唇笑了下,弧度很淡:“你我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我不信這樣的事值得你大費(fèi)周章來一趟,想找人,先說實(shí)話?!?/br>
    正因?yàn)榇蜻^交道,知道能讓這兩位同時上心的,會是怎樣的事。

    這位貴公子眼梢一壓,落出一種肅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