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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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誤會了。 為夫并非有意語出傷人。 不過是想告知夫人,便是不再是狀元郎,夫人狀元之才,卻仍記在朝堂,記在世人心中。 崔拂衣驀然垂眸,卻見應缺也正含笑瞧著自己,四目相對間,似有流光閃爍其中。 我差人去聽,夫人之名已然傳遍大街小巷。 有說書人、乞丐將故事宣揚開來,十戶人家,八戶曾聽聞夫人以哥兒之身,奪狀元之名。 無數(shù)姑娘哥兒皆以夫人為榮,紛紛欲將夫人之才,夫人之勇效仿。 儒士文官不愿承認夫人,卻有更多人承認。 自然,說夫人離經(jīng)叛道,有辱讀書科舉之人亦有不少,但這卻難免為人所笑,眾多讀書人尚且不如夫人,夫人存在,便是羞辱他們,爭執(zhí)最后,也不過掩面棄逃。 崔子衿雖死,他卻曾經(jīng)存在,且將始終存在世人心中。 千古之后,必定流芳。 應缺氣力不足,說話極慢,每每說上半句,便要歇上一歇。 崔拂衣亦未催促,他放下茶杯,走到床邊,掀開紅帳坐于應缺身旁,如今日那般,一手扶背,一手順氣。 面上不動聲色,替應缺順氣的手,卻不過木然行之,心緒難掩。 下一刻,崔拂衣便覺右手被人握住,應缺輕輕握著他,涼意透骨,卻又似有一絲火苗,藏于手心,蘊于手掌。 應缺無力轉頭看他,便任由自己依靠在崔拂衣胸膛,嗅著暗香,閉目養(yǎng)神。 夫人你將名留青史。 便是崔拂衣再能淡定,聽到這句仍不由動容。 見應缺喘息艱難,聲音無力,遂低聲道:我聽到了 世子累了,便先睡吧。 崔拂衣一時竟忘了要喚夫君,也忘了方才還未喝的合巹茶。 應缺卻未如她所愿,安靜躺下,而是仍靠在崔拂衣懷中。 而我,雖貴為親王世子,卻自小體弱,足不出戶,籍籍無名,世人不知我,青史亦不知我。 興許,千百年后,我還要靠夫人,才能留下些許痕跡。 說到此處,應缺眉眼舒展,眼含期待。 屆時,只盼夫人切莫忘了我。 崔拂衣卻未被他迷惑,隨即指出:便是真有那一日,留的也是崔子衿之名,與我崔拂衣何干? 應缺一笑:夫人竟發(fā)現(xiàn)了。 崔拂衣心想:這有何難。 應缺嘆道:那為夫便當真半分痕跡也無。 崔拂衣指尖微顫。 心也似隨之而動。 半晌,他方才動了動唇,青史留名又能如何?不過是身后名罷了,既已身死,又何須在意是否留名。 方才你可并非這般想的。 應缺自然知道,崔拂衣不過是寬慰自己。 應缺自然并非當真在意身后名,但見他竟對自己如此關心,應缺也不由心中勾唇。 便是遭逢變故,身陷囹圄,青青仍是青青。 所以,夫人這些年來,所求為何? 崔拂衣被應缺一句話說得愣住。 半晌,仍未能及時反應。 生前事,身后名? 出人頭地,報仇雪恨? 榮華富貴,金玉滿堂? 亦或是位高權重,無人可欺? 崔拂衣久久未言。 半晌,心中仍未想出一二,似哪個都行,卻又似誰也不是。 應缺笑了笑,仍在道:若是身后名,崔子衿之名已然做到。 若是報仇雪恨我已著人去查你母親意外亡故一事,想來不必耗費多久,便能有所進展。 崔拂衣不由手心微蜷,眸光復雜深邃,流光暗涌。 連此事都有所安排,他的世子夫君,深謀遠慮,落子之快,遠超常人。 若是榮華富貴,位高權重應缺輕笑一聲道。 夫人,瑞王府可算富貴? 作為先帝嫡幼子,當今圣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瑞王府若且不算富貴,天下便無富貴之人。 崔拂衣點頭。 瑞王府,可算位高權重? 宗室之中,瑞王與皇帝最親,手中權利只多不少,作為其唯一嫡子,身份地位,自是不必再說。 崔拂衣默然。 夫人嫁了我,便也占了權貴二字。 如此,榮華富貴,權勢名望,夫人便都有了。 天下能比夫人幸運之人,大約便只有為夫了罷。應缺一本正經(jīng)道。 崔拂衣沉默片刻,驀然失笑。 他怎得未曾發(fā)現(xiàn),原來他這端方文雅的夫君,竟有如此促狹的一面。 夫人這般好,我卻能以這破敗之身娶進家門,如何不幸運?應缺言語之中未曾有分毫對自身病情的忌諱。 崔拂衣卻第一次,心生避忌。 道長曾言,我與夫君八字相合,夫君有我,自能福澤綿延。 他將這前因抬出,卻不知所謂道士,所謂八字,皆是眼前之人所編,再無人比眼前人更知此話真假,知命數(shù)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