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白眼狼,我不養(yǎng)了![快穿] 第119節(jié)
林容笑道:“老將軍放心,我也是惜才之人。我知道的禹霖雖有酷吏名聲,卻也是心有大義之人。他知道審問的是北戎王子,他會來的,就等他兩天吧。” 兩天后,禹霖果然來了。禹霖不過而立之年,卻佝僂著腰,仿佛一個已經(jīng)上了年歲的老頭子。他身材瘦弱,面無表情。見到了林容和裴老將軍,只略拱了拱手,就進了關(guān)押呼延昊的營帳。 幾天后,呼延昊終于吐口了。呼延昊把他的身份、北戎王庭的密事、北戎軍隊的排布,以及大寧境內(nèi)他所知的北戎探子,都盡數(shù)招了。 裴老將軍震驚于禹霖的能力之余,也驚訝于林容識人用人的本事。這個養(yǎng)在皇城中才十四歲的女孩,竟然能看得透一個邊城小吏。 因事情牽扯重大,裴老將軍必須回報成帝。裴老將軍在寫折子的時候,本要把林容的功勞寫上去。 但林容知道后,卻阻止了裴老將軍:“請老將軍只寫我在這里如何刁蠻任性,擾了全軍不寧就好,旁得不必寫?!?/br> 見裴老將軍疑惑皺眉,林容苦笑道:“老將軍可知有人曾想奏請父皇立我為皇太女?” 裴老將軍先是驚得雙目圓瞪,但隨后裴老將軍轉(zhuǎn)念,若是林容為皇太女,于天下而言或許是件幸事。先帝子嗣單薄,只有成帝和衡王兩個兒子。林容雖為女子,卻是成帝唯一的血脈。且她比起其他皇族,當(dāng)真算是仁厚了。 林容看著裴老將軍的表情變化,有些委屈地低聲道:“但是那人被我攔下了,父皇有意把皇位留給堂妹林馨兒。我不想讓父皇以為我與堂妹相爭,再惹父皇厭惡。將軍若是寫了我功勞,父皇只會認為我是逼迫將軍如此寫的,有爭權(quán)之心,怎能不怒不氣?父皇如今也上了年歲,身子大不如從前。如果他因我大動肝火,傷了身子,我罪無可赦。若能換得父皇安康,我愿意做個刁蠻公主?!?/br> “林馨兒?衡王之女?”裴老將軍臉色微沉,如果說林容身為女子,不是最好繼承皇位的人選。那同樣身為女子的林馨兒在裴老將軍心中,就不及林容之萬一了。 他雖然不認得林馨兒,但他認得衡王與衡王妃,親眼見過衡王與衡王妃的作為。若讓林馨兒登得大位,那天下得亂成什么樣子?都是女子,自然是林容于情于理于法更適合帝位。 只是裴老將軍揣著滿腹心事,并不敢多言。 沉默片刻,裴老將軍對林容拱手,由衷贊道:“公主仁孝?!?/br> 裴老將軍寫好奏折后,先命人快馬加鞭的送往京城,隨后再安排人將呼延昊也押送回京。 經(jīng)過禹霖的審訊,呼延昊不僅雙手雙腳都廢了,人也有些瘋瘋傻傻。但人雖廢了,也是北戎王子,他的生死,還得由成帝定奪。 呼延昊臨行前,林容特意去看了呼延昊。先前呼延昊一直在昏迷中,并不認得林容。但他已經(jīng)被折磨得膽裂魂飛,極其怕人。林容歪頭看了幾眼呼延昊,就把呼延昊嚇得躲在了角落處。 林容笑了一下,心想:人雖廢了,但臉還沒毀,真合我心意。 林容很想知道,這樣的呼延昊送到京城,還能成為林馨兒的男配么?林馨兒還會因為呼延昊的所謂凄苦身世,放下兩國仇恨,覺得他是個可憐人么? 若是林馨兒這么做了,當(dāng)她與呼延昊糾纏的消息傳到邊疆。當(dāng)裴老將軍與眾將士知道成帝竟然要將庇護北戎王子的林馨兒立為皇儲,他們該如何想? 因為太想看到這一幕,林容覺得自己必須幫一幫林馨兒。 第230章 這個陪襯我不當(dāng)了3 林容決定好如何榨干呼延昊最后一絲利用價值, 就轉(zhuǎn)身準備回營帳。林容走了幾步,就聽得一男聲語氣微酸地低聲道:“小公主也覺得那個北戎人長得好?” 林容循聲看過去,就見一個十幾歲的清俊少年抱著刀,一臉嫌棄地看著她。 林容一邊回道:“再好的皮囊裹在臟臭的魂魄上, 也都面目可憎?!?/br> 林容一邊回想著眼前這人的身份。 林容的記性素來不錯, 一時竟不記得裴家軍中有這樣一個人。但他的聲音倒是有些耳熟, 林容沉思片刻,便笑道:“啊,是大泥球啊。今天干干凈凈的,我都不認得了。怪不得我到處找你, 都找不到?!?/br> 面前的少年是裴老將軍的第五子,名叫裴璟,年僅十六。 上一世,林容從未見過他。林容聽說他十七歲就陣亡了, 尸身被北戎人掛在城樓上,直至尸身腐朽至碎裂。 前些日子, 裴璟負責(zé)領(lǐng)隊出去找翠屏和丟失的雪靈芝,整日里早出晚歸。 前兩天,一身泥污的裴璟被林容正好撞見, 林容就笑他:“怎么一同出去,只你變成了大泥球?” 原本還因為林容的話露出滿意表情的裴璟,聽得林容又喚他“大泥球”后,即刻氣得滿臉漲紅:“我又是因為誰的令,才成了泥球的?” 裴璟說著這里, 壓低聲音嘟囔:“都是你起了壞頭, 現(xiàn)在大家都跟著你這么叫我?!?/br> 林容笑得彎起眼睛:“我已知道錯了,所以特意來找你道歉的。我還為你備了禮……” 林容說著就開始摸袖子, 裴璟也期待地看向林容。 林容摸完了她的袖子,摸她腰間的荷包,摸她的小羊皮靴子。 然后林容皺著一張小圓臉,帶著哭腔道:“哎呀,糟糕……” “你,你別哭……東西丟了不要緊。大不了我再給你找,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給你找東西?!迸岘Z慌忙道。 林容只假哭了幾聲,就又笑出了聲。 裴璟見狀就明白林容在戲弄他,裴璟小將軍一氣之下就轉(zhuǎn)身離開。林容忙快走幾步,追過去扯住了裴璟。 林容解開腰間掛著的匕首,遞給裴璟,聲音和軟:“是我過分了,我將此物送給裴小將軍,向小將軍致歉。小將軍別再氣了,好不好?” 裴璟早就留意林容腰間掛著的這把匕首,匕首的鐵鞘雖很尋常,但因佩戴在衣著華貴的林容身上,就尋常得太過顯眼了。由于太好奇,裴璟面上雖還帶著氣,但還是接過了林容遞過來的匕首。 裴璟剛將匕首拔出鞘,就見寒光凜凜。 裴璟出身武將世家,旁的他或許不懂??杀鞯氖拢瑓s是裴璟擅長的,他一眼就能看出兵器的優(yōu)劣。 裴璟由衷嘆道:“真是好東西。” 隨后裴璟都不再抬頭去看林容,只反復(fù)看著手里的匕首。 若不是好東西,林容也不會拿來送人。 林容自來到裴家軍營,就一直佩戴著這把匕首,為的就是讓旁人看到這把匕首于她是珍惜之物,然后再找個機會能送給某個裴家兒郎。 裴家五子,只余四郎五郎沒有婚配,四郎在軍中擔(dān)任要職,不能輕易離開軍營。若是裴五郎裴璟不成的話,林容就得歇了和裴家聯(lián)姻的心思。但像裴家這樣讓林容可以略微安心些的忠義之臣,確實難尋。林容只怕尋了旁家,將來尾大不掉。 林容心中想著:裴家若是能進來,就能與外祖家,以及皇祖母身后的魏族互相制衡了。也免得事成之后,一家獨大。 但這把匕首確實是珍稀之物,林容也甚是喜歡。上一世,她就是用這把匕首割開了林馨兒的喉嚨。如今真的要送出去,林容也不由得面露不舍。 裴璟原本見這把匕首珍稀,還想把它還給林容。在見到林容不舍的目光后,裴璟反而轉(zhuǎn)了心思,把匕首收了起來。 裴璟輕哼一聲:“這個道歉的禮物倒還像點樣子。” 他本就是家中幺子,若無戰(zhàn)事,也是個受盡家中寵愛的矜貴小公子。 林容又拿出一塊令牌,遞給裴璟:“這個也給你,聽裴老將軍說你也在押送那北戎探子的隊伍里。有了這個令牌,你就可以出入皇宮,為我給皇祖母帶封信吧。你拿著這塊令牌,從東南角門進去,找田義掌事,把信給他就行。” 裴璟眉頭微皺:“這把匕首究竟是你用來道歉的,還是你用來差遣我做信使的?” 裴璟雖這樣說,卻還是接過了令牌。 林容笑道:“既是道歉,又是差遣你送信。難道它不值得?” 裴璟老實點頭:“倒是值得的?!?/br> “值得就好,一路順風(fēng),裴小將軍。”林容笑著與裴璟道別后,就轉(zhuǎn)身離開。 林容讓裴璟送信,既是為了讓裴璟在太后面前露個臉,也是因為林容想要保住裴璟。 成帝想要立林馨兒為皇太女的消息,在林容重生之初就安排人在京城傳揚開了。如今呼延昊被押送回京,只要林馨兒敢為呼延昊求情,林容就會有所動作。 無論是出于林容對裴家前世滿門忠烈的敬佩,還是因為林容想要裴家成為此生擁護她的一股助力,林容都不想裴家人在這次風(fēng)波中折損。 呼延昊押送離開當(dāng)天,負責(zé)審訊呼延昊的禹霖也離開了。在禹霖離開前,林容花了重金自他手里買下了審訊呼延昊用的鞭子。 此后,林容依舊以尋找雪靈芝為借口留在裴家軍中。經(jīng)過數(shù)日的相處,全軍上下已經(jīng)對林容大為改觀。 已經(jīng)能在說林容嬌貴任性后面,添上一句轉(zhuǎn)折。但她小女兒家也該嬌貴些,但她心地并不壞, 但她在皇族中算親和的了。 甚至在衡王夫婦的襯托下,在幾頓rou湯的加持下,都有人開始說林容心地純善了。 對此,被人罵慣了的林容頗為不適。 直到有太監(jiān)奉成帝旨意快馬加鞭前來痛斥林容驕橫任性,并勒令林容盡快回京。林容才略微踏實些,這才是她熟悉的劇情嘛。 林容臨行前,留下幾個親信,負責(zé)聽命與裴老將軍,為裴家軍籌措軍餉。這件事是在林容看過邕州守備所住的破屋后,與裴老將軍定下的。 趙守備雖挪用了軍餉接待衡王夫婦,但他也把全部家產(chǎn)都充作軍餉,導(dǎo)致他的幼兒餓死。趙守備有罪還是還是有功,誰能判得清楚? 林容不想只解裴家軍一時之困,她要給全軍長久的支援。讓他們不必再比擔(dān)心起明天會不會死在戰(zhàn)場上,更擔(dān)心今天能不能吃頓飽飯。讓他們不會再有明明立下赫赫戰(zhàn)功,卻沒銀兩寄回家中的窘境。 林容走時,裴老將軍冷沉著臉。 不只是裴老將軍不舍林容,還因為押送呼延昊進京的將士也回來了,他們帶回來了幾個消息。這些消息對裴老將軍而言,大多是壞消息。 第一個壞消息是京城中確實有成帝要立林馨兒為皇太女的傳聞,第二個壞消息是林馨兒釋放了被押送到京城的呼延昊,第三個壞消息是裴璟為阻攔林馨兒釋放呼延昊,被成帝責(zé)罰。 最后一個壞消息是林馨兒竟然當(dāng)中斥責(zé)在審訊呼延昊的時候用刑過重,將呼延昊打得癡癡傻傻,毀了呼延昊重新做人的機會。 好消息是,所幸先前的奏折送到京城后,那些被呼延昊供出來的北戎探子,都已盡數(shù)被抓獲。裴璟雖被成帝責(zé)罰,但幸虧有太后出言庇護,只被打了幾板子。 “怎能如此……”裴老將軍怒到極致,卻也沒說出一句大不敬的話來。 但嘴里沒有說,心里就沒有了么? 林容靠在馬車內(nèi)的軟枕上,手里擺弄著自禹霖手里買下的鞭子。 上一世,林馨兒雖也做過類似的事,但因她年歲小又是個女子。旁人不會計較她的荒唐,有的男子甚至?xí)驗榱周皟翰煌ㄕ?wù),不知分寸,而覺得她懵懂可愛。 小女子見識短些,不是應(yīng)該的么?何必計較呢?小女子心軟些也不奇怪???小女子心中不就是這些情情愛愛么? 這既是對林馨兒的維護,也是對林馨兒的輕視。 寵著她的男人們,從來沒把當(dāng)做一個平等人來看待。 上一世,與林容競爭皇位的從來不是林馨兒,而是林馨兒兩年后才出生的弟弟。林容曾經(jīng)以為她最大的困難是受困于劇情,但當(dāng)林容擺脫了劇情的束縛,才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仍然有些暗藏的規(guī)則束縛著她。 一個毫無過人之處的幼兒,只因他是個男子,竟然在一些人心里就比林容更勝任帝位。甚至連已經(jīng)依附于林容的勢力,都開始搖擺。 上一世,林容雖也贏了,但也只算是慘勝。有些失敗,不是輸在她的謀略上,而是輸在她是個女子這件事上。 重來一世,林馨兒那個弟弟,林容不會允許他出生的。風(fēng)雨飄搖之際,林容不想再浪費精力在向世人證明,她比一個幼兒更適合帝位。上一世那些填埋在這個團寵故事里的無辜人命,這一世不該再死了。 至于林馨兒,則被林容早早拉進奪嫡之爭來。林容想知道,當(dāng)人們用儲君的要求來看林馨兒行事時,還會覺得她懵懂可愛么?還會覺得林馨兒釋放呼延昊,不該被責(zé)怪么? 第231章 這個陪襯我不當(dāng)了4 林容回到京城, 被成帝痛斥一頓后,被罰禁足一個月。仿佛那個釋放了北戎王子呼延昊,引得朝野不滿的人是她林容。 往日里,林容被罵被罰后, 總是要鬧一鬧的。 林容會哭著問成帝為什么總是偏心林馨兒, 然后成帝就會說出林馨兒一堆的所謂長處, 再將林容貶低地一無是處。 最后,成帝會厭惡地對林容說:“不要學(xué)你的母親,別妄想得到你不配得到的東西?!?/br> 但這一次林容老老實實領(lǐng)了罰,如果所謂妄想得到的東西是成帝的偏寵, 那林容早就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