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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挫骨刀 1V1 H 古言在線閱讀 - 二十、賭

二十、賭

    “天經(jīng)地義?”許聽竹眸光晦暗流轉,難辨深意,“那顧小姐與我歡好的時候,便是有悖禮教?”

    末了,挑起眉峰睨了梅致一眼,而顧煙蘿眉心一跳,略有促狹看向梅致。

    梅致頷線皮rou抽動,袖子下的手攥得咯咯作響,方才歡好時,看見顧煙蘿身上的痕跡,他如何不能猜到是什么,此刻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只是不想在顧煙蘿面前提起,怕她難受。

    顧煙蘿嘆了一口氣,睫羽撲朔,眸光如一泓清泉,卻流瀉輕俏的況味:“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許大人轉身后,還需讓侍衛(wèi)退出幾丈開外,免得瞧見我換衣不是嗎?”

    素手推開窗牗,倚在一旁,猶帶海棠春睡似的慵疏,梅致還待上前阻止,被她眼里秋水橫波勸下,他一向相信夫人,靜默地站在一旁。

    許聽竹面上八風不動:“我憑什么答應你?”

    她從衣衫袖中掏出一方黛青縐紗汗巾,拈在指尖晃漾:“第一件?!?/br>
    穿堂風將汗巾吹得搖曳,松手任它飄落到窗外,蘭麝香幽幽,門外的侍衛(wèi)面露訕訕之色。

    許聽竹眉宇之間忿惱漸起:“何必與我置氣?”

    她對梅致投以一個安心的眼神,對著許聽竹神情倨傲,揚唇嫣然一笑:“有什么區(qū)別?脫給他們看,與你看,有何不同?”

    許聽竹目光鎖著她,冷蔑一笑:“你以為我會在乎?”

    她抽出貼身白茶綾抹胸兒,一痕雪色白馥酥胸半露,藏在對襟綾衫里。

    “這是第二件。”

    蟬髻鴉鬟半散,花素綾衣衫微斂,妍若無骨纖薄身子,一對雪乳卻豐若有余,半掩著。

    一雙湛湛含清秋水眸,瑩潤目光凝睇許聽竹,在他幽邃如深淵的眼神里,將一方抹胸兒扔出窗外。

    她在賭,許聽竹會不會妥協(xié)。

    身旁的梅致嘴角下沉,似重千鈞,今日令夫人蒙恥之仇一定要許聽竹償還。

    許聽竹眉骨蹙起,如弓欲發(fā)。

    昏暝光線下,他如瓷的膚色,半明半昧,漫垂的廣袖下,指尖砥礪成一團。本是溫潤雋秀的容顏,蒙上一層晦暗不定的光,稍顯陰郁。

    門外的侍衛(wèi)嚇得散作兩列,任那抹胸兒委頓在地,若被扔到身上,唯恐沒了性命。

    不敢抬頭看顧煙蘿,也不敢低垂眼看抹胸兒,紛紛昂首看天。

    這女子是左都御史大人極為特殊的存在,這么多年也不見大人娶妻,唯有對她垂青,他們不敢怠慢唐突。

    她指尖捻著衣帶纏繞,笑盈盈:“只剩一件了。”

    許聽竹素來澹乎自持的神情,卻數(shù)度因她而起波瀾。

    薄唇抿成一線,隱隱泄露慍色,從喉底壓出森然寒氣:“退出兩丈開外?!?/br>
    侍衛(wèi)得了令,如遭大赦地退去兩丈。

    顧煙蘿攏著羅袖裹住姍姍秀骨,溫聲道:“許大人也要轉身?!?/br>
    許聽竹闔眸少頃,睜眼又恢復了清明之色:“好,我轉身?!?/br>
    回身負手站立,神情沉郁如永夜。

    依稀聽得衣袂窸窣摩擦聲,環(huán)佩相擊叮當聲,脖頸處卻一涼,梅致悄無聲息地拿著一把短刃抵住了他脖子。

    “許大人,還請做個人質(zhì),放我們夫妻走,保你無恙?!?/br>
    被梅致挾持,許聽竹面上依舊云淡風輕,挑眉泛起不達眼底的笑意。

    梅致锃亮的黑眸看著前方的侍衛(wèi),僵持對峙:“讓這些侍衛(wèi)離開?!?/br>
    顧煙蘿亦是在身后,衣裳已經(jīng)穿戴好,猶自鎮(zhèn)定,今日能否離開,在此一舉。

    “你認為你還有退路嗎?”許聽竹聲線冷峻,平直如一線,不摻半點多余的情緒。

    他沒有說你們,哪有什么你們,只有他和她。

    梅致冷聲道:“多說無益。”

    侍衛(wèi)不敢貿(mào)然動作,頓足在原地。

    舫外傳來些許震蕩聲,一葉柏舟停靠在畫舫旁,站著一個蒙面人沖梅致作揖。

    侍衛(wèi)中還藏有袖弩,暗中想發(fā)射,被許聽竹一記眼刃偃息。

    柏舟只可載兩人,許聽竹還得做人質(zhì),梅致讓暗衛(wèi)帶顧煙蘿先行離開,他還有要事。

    雖然不舍,但顧煙蘿還是堅信梅致能應付過來,坐在柏舟上,只凝眉看著梅致漸遠。

    盈盈一水間,兩舟遙相望。

    許聽竹卻打破氛圍,從齒縫間泄露出陰惻惻的譏諷笑聲,青睫輕輕開闔,斜乜了身側的梅致一眼。

    “滋味怎么樣?看見我留下的痕跡了么?!?/br>
    梅致星眸寒芒乍現(xiàn),手中的短刃收緊,往脖頸處又貼緊了一線,滲出一道血痕。

    他舌尖掃過牙床,咬緊牙關:“你這個衣冠禽獸,玷辱...我夫人身子,枉讀四書五經(jīng),不配為朝廷命官!”

    許聽竹脖頸上略有削破皮rou的涼意,卻快意無比,近乎滌盡方才心中灰蒙的暢快。

    若不是刀刃抵在脖頸上,他近乎要放聲大笑。

    只能泛起一絲詭艷的笑意:“我們這幾日,同塌而眠,煙蘿自然是愿意的。更何況她自小穿衣是鮮花著錦,吃的是玉粒金莼,什么都要最好的,你一逃亡罪身,給得起么?”

    梅致冷哼:“她不是這樣的人,你不必激怒我。我與她少年相知,你怎么摻得進來?!?/br>
    許聽竹又漫不經(jīng)心道:“哦對了,今日東廠會巡查水路,凡是船舟都要立名在冊。你猜顧煙蘿會不會遇到?那太監(jiān)曾經(jīng)見過顧煙蘿,東廠的刑房,比肩錦衣獄?!?/br>
    梅致面色凝滯,手中短刃都險些拿不住。

    許聽竹暢意一笑:“只有我能救她,護她。而你,只會讓她身陷囹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