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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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再見,少年人的一切都未曾改變,連神情都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安和。 饒是謝昀親王之尊,見慣各路美色,也不得不承認(rèn)他確實(shí)有留在謝從清身邊的本錢。 少年人眉眼如畫,漆黑的眼睫蝶翼般低垂,一截后頸露出衣衫,顏色是玉一樣的瓷白纖弱。他便那樣不聲不響地跪在床榻前,握著謝從清的手,便像是攏著羽翼的鶴,從萬里山河圖中落到人間駐足暫歇。 只是謝昀看的分明,那濃黑的眼睫下,一雙眸子沒有露出一絲一毫多余的表情。 多可笑啊,謝昀嘲諷地想,老頭子臨死前念念不忘的小郎君,連一滴眼淚都不會為他掉,平靜的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那些素日攛掇著老頭子做這做那的后妃,那皇貴妃,還有她那十歲的寶貝兒子,他們大約會哭天搶地吧?為著還沒孕育下的皇兒,還沒到手的皇位…… 大鐘敲過九下。謝昀站起身來,不再理會什么。 朝廷重臣、皇親國戚們都遠(yuǎn)遠(yuǎn)跪在寢殿外等候,一接到消息,終于大聲哭嚎起來。 嚎哭之聲中,服侍謝從清多年的大監(jiān)緩緩上前,行了最恭敬的大禮:“……老奴斗膽,請問殿下,如何處理陛下的后事?!?/br> “依例便是?!敝x昀落下四個(gè)字,“此外,后妃之中,皇貴妃最得圣寵,便讓她母子二人隨父皇一道去吧,免得父皇泉下孤單?!?/br> 謝昀回首,望向那床榻邊的少年——跪坐在新皇舊帝之間的少年正好抬頭望向他,目光是與身份不符的澄澈安和,像是籠著雪白羽翼的雀鳥。 他回過頭去,言簡意賅道:“還有他。” 【作者有話說】 開文啦,歡迎大家來玩。 這是一段少年人的戀愛,兩個(gè)都是好孩子,所以感情是慢慢培養(yǎng)的,細(xì)水長流,不會一見面就愛得死去活來。 整體來說,前期純愛養(yǎng)成,后期有點(diǎn)虐,可能還有點(diǎn)離譜。 在此感謝所有的收藏評論和海星,朋友們閱讀愉快! 第2章 第七杯鶴頂紅 生前這對父子再怎么明爭暗斗,死后也要做出父慈子孝的模樣來給天下人看。 謝昀在靈位前守了幾夜,哀哀切切地掉了幾番眼淚,心中雖照舊無波無瀾,卻打了幾個(gè)趔趄。 隨后便有有眼力見兒的太監(jiān)上前攙扶,滿堂披麻戴孝的皇子皇孫們哀聲勸告晉王殿下“以國事為重”,謝昀也只得強(qiáng)忍悲慟,接了提前擬好的遺詔。 皇貴妃與先帝情深似海,早在得知皇帝駕崩的噩耗時(shí),便一條白綾自盡殉情,尸首慘狀駭?shù)搅藙倽M十歲的六皇子謝昭,連日高熱驚厥,至今還昏迷不醒。 這是對外的說法,至于內(nèi)情,在年輕威嚴(yán)的新帝面前,早已不那么重要。 新帝奉養(yǎng)母林氏皇后為太后,奉同樣出自江北林氏的太后為太皇太后。然而這旨意上的墨跡還沒來得及晾干,坤和殿便傳來消息,言說林皇后病逝。 自謝昀有記憶起,林皇后便纏綿病榻,一年也難得見上一面。他素日由皇祖母教導(dǎo),實(shí)在很難與林皇后培養(yǎng)出母子感情。 聽聞消息,他默然良久,擇了懿安二字做封號,吩咐與先帝合葬。 天子七日而殯,七月而喪。 謝從清的靈柩在乾安殿內(nèi)停足了日子,便依照禮法送去了景山的皇陵,一應(yīng)禮節(jié),哪怕是最苛刻的御史也挑不出絲毫過錯(cuò)。 一路上十里長街白色衣冠如雪,大悲寺里僧人肅穆垂首。春日梨花吹落,如同灑了滿地紙錢。 停靈、祭祖、送靈,哀儀盡完、登基即位,順便送惹人厭的國師去道觀閉關(guān),謝昀忙碌起來晝夜不歇,早忘了自己賜死了一個(gè)叫朔月的少年郎。 直到登基大典結(jié)束,一切塵埃落定后,年輕的皇帝終于暫緩一口氣。 只可惜,還未合上眼睛休息片刻,便有人來報(bào),說是閉關(guān)多年的國師求見。 謝昀不由得皺眉:“何事?” 他素來厭惡這些鬼神之說。 一來是深知所謂鬼神不過是控制民眾的法子,歷代帝王,誰會將國家大事交由僧侶道士決定?二來,謝從清迷戀長生,一味煉丹修道、不問朝政,國師一位也是他一意孤行而設(shè),謝昀早有裁撤之心,如今還沒來得及動手,那勞什子國師反倒來找自己了。 內(nèi)監(jiān)李崇道:“回陛下,國師說事關(guān)重大,必須親自與陛下說?!?/br> 謝昀捏捏眉心,不得已請了國師進(jìn)來。 國師容鳳聲飄飄然走進(jìn)來。此人白衣白發(fā)皆如雪,面色是年輕人面貌,卻亦是蒼白,渾身上下唯一的一點(diǎn)顏色便是那雙幽黑瞳仁。 ——也不知生了什么病。 謝昀懶懶地想著,回頭該找太醫(yī)仔細(xì)問問。若真是病癥又能醫(yī)治,也好絕了以玄妙相貌招搖撞騙的風(fēng)氣。 正因這幅與常人不符的奇異相貌,加上些玄而又玄的本領(lǐng),借著為大周祈來雨水一事,才被鬼迷心竅的謝從清封了國師。 換做旁人可能會被這幅模樣震住,謝昀不會。 不過是會看些天象罷了,如何真能靠祈求尋來雨水。有這祈雨的功夫,不如多挖幾條水渠。 舉國上下,不會有人比他更厭惡這些鬼神做派。 他看見那所謂世外高人的飄飄然做派,忍不住皺了下眉,深覺御書房的地都不干凈了。 不過新帝掩飾的很好,姿態(tài)從容而寬宏:“國師來朕這里,有何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