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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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雨霧蒙蒙,就在這樣最平靜安寧不過的春夏之交,從未見過宮外世界、從未讀書識字、一言一行只依照謝從清教授的少年開始認真思考這些從未料想過的問題,像金魚終于躍出水面,看到天空。 他思考的如此專注,以至于有人走到了他面前,他尚且渾然不覺。 他所想的事情實在不能教外人知曉,因此他抬起頭時,看起來頗有幾分慌亂:“姑姑?” 除了謝昀,太皇太后是唯一知道他身份的人,作為服侍太皇太后幾十年的姑姑,青藍自然也清楚其中門道。 青藍朝他微微一笑:“公子,娘娘有話叫奴婢告訴您?!?/br> 今日朔月一反常態(tài)地沒有再來煩謝昀。 他本應是滿意的,這傻乎乎的家伙不再來打擾自己,正中他下懷。 可不知為何,他卻突兀地想起那一夜玉蘭樹下小狗一樣蜷縮著的委屈身影,又想起少年捧著一小把視若珍寶的丹藥,望向自己的目光。 似乎曾在哪里見過,莫名教人心軟。謝昀搖搖頭。 罷了,這種被圈養(yǎng)在深宮里的金絲雀懂什么,不過是竭盡所能地向自己尋個庇護罷了,實在沒必要對他生氣。 這么多年,謝從清寵愛六弟,對他步步緊逼,官僚各懷鬼胎,王府時時動搖,皇祖母也時有試探,他也都逼迫自己喜怒不形于色,做出一幅端莊持重的模樣來,不知那日是怎么了。 ——大抵是被傻子的傻傳染了罷。 謝昀嘆了口氣,一旁伺候的李崇察言觀色:“陛下可是累了,可要吃點東西歇歇?” 大太監(jiān)李崇前些日子倒春寒,怕過了病氣給皇帝,今日才得以回來,便知道謝昀昨夜險些被刺殺的事情,懊悔不已,連連謝罪。 謝昀擺手道:“風寒既然好了,便陪朕出去走走?!?/br> 李崇遲疑:“陛下可還受著傷……” 謝昀不咸不淡地嘖道:“你若不提,那傷口都要痊愈了?!?/br> 李崇年紀輕,免不得貪玩些,雖是勸著皇帝“雨天路滑千萬保重龍體”,找傘打傘的動作卻是麻利得很。 若那小太監(jiān)還活著,如今應當與李崇一般年紀,大抵是同一批入宮的。 謝昀怔了片刻,忽而又問道:“當時與你一同入宮的,如今都還在嗎?”……又是這個問題。李崇心中輕輕地嘆了口氣,依舊恭敬道:“回陛下,奴才六歲進宮,同一批進宮的十五個,如今都還好端端地在各宮服侍呢,實在沒有多余出來的。陛下不是早就查過很多次了嗎?” “陛下莫想這么多了,說不準那是天上的神仙呢,專門為了陛下來凡間走一趟?!崩畛缧⌒囊硪淼貏裎恐氨菹聞罹珗D治,海晏河清,若是神仙看見了,說不準哪天就回來見您了呢?!?/br> 謝昀失笑,知道這個話題不必再說。 待走到一處花木掩映的樓閣前,李崇緊趕慢趕上來,躬身笑道:“陛下,這里是照月堂了。” 照月堂是謝從清賜給朔月的住處。 謝昀略頓了一頓,還是走進去了。 第10章 惡趣味 照月堂說是宮殿,實則只是小小幾間房屋,朔月住進去前,已經(jīng)荒廢多年,藏在無人問津的角落里,很容易便讓人忽視它的存在。 就如同它的主人一樣。 宮門前無人把守,殿內(nèi)依稀亮著星星點點的燭火,在雨夜中透出幾分不甚明亮的光。 謝昀本是臨時起意,視線一轉(zhuǎn),卻忽然發(fā)現(xiàn)那人正跪在堂前的石磚上。 他蹙眉細看過去,正是朔月無疑。 太皇太后身邊的青藍撐著把傘立在細雨中,似乎正與那跪著的人說些什么。 瞧見謝昀,妥帖地行了禮,笑道:“陛下怎么來了?雨天濕滑,也不怕跌了腳?!?/br> “一點小雨罷了,出來走走。”謝昀不動聲色地望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人,“姑姑這是做什么?” 青藍微笑道:“昨夜朔月險些誤了陛下性命,娘娘只是想給個教訓而已?!?/br> 不去罰玩忽職守的林群光,反倒來折騰朔月?謝昀蹙一蹙眉,道:“此事本與朔月無關,皇祖母如何罰到了朔月身上?姑姑可先回去,待明日朕親自稟明皇祖母?!?/br> “太皇太后原也不是為著難為朔月,陛下既然都如此說了,奴婢去回稟便是。”青藍福了福身,“李公公,照看好陛下才是。” 李崇年紀輕,素來敬服這些年長的姑姑們,聞言恭恭敬敬地應了。瞧見陛下似與那跪著的公子有話要說,悄悄退遠了些。 ——皇家于你恩重如山,你既入宮護主,身上一針一線便都屬于皇家。 ——在這里,你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只需要聽命便是。 ——時時刻刻跟隨他,保護他。你要成為皇帝最忠誠的影子,生來如此。 這些話曾由謝從清對他一遍遍地敘說,今日則是由太皇太后再度教訓。朔月聽著,記著,做著,不曾有過疑惑??墒恰?/br> 雨絲連成薄霧,落在人衣衫面頰上,慢慢地浸出絲絲縷縷的濕潤。 朔月乖乖地跪著,心中念著謝昀的傷勢,跪了不足半個時辰,便覺得腿腳酸疼,困倦難耐。 正在此時,一道陰影覆蓋住了他的面龐。 細細密密飄到他面上的雨霧被擋住了。謝昀的語氣不容置喙:“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