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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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昀比娘待你好,娘愧對你?!睎|方夫人將他攬到懷中,眼簾低垂,自顧自地說下去,“好孩子,你放心。謝昀會明白你的苦心,他會原諒你的。” 朔月茫然地?fù)u頭。 他并不奢求謝昀的原諒,他只是想在自己離開前,盡最大努力為謝昀做最后一件事。 但母親俯身親吻他的額頭,含著哀哀笑意,祝福這一對已經(jīng)勞燕分飛的年輕人:“我的朔月……今生事已了,你們有緣下輩子再相逢,一定光明燦爛?!?/br> 夜風(fēng)簌簌,冷月凄凄。林遐他們似乎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沒有往這邊來,聲音漸漸飄遠(yuǎn)了。 東方夫人背著昏迷的朔月,一步一步踏下山路,踏過被凍得硬梆梆的泥土和凋零的灌木叢,向后山走去。 那里有她早已給自己挑選好的墓地,大約可以安葬自己和久別重逢的孩子。 冬季的尾巴上,喬木高大依舊,但還沒萌芽,但可以想象到春夏時這里將是何等的蔥蘢茂郁。 這里土地平整,少有人跡,沒有人類也沒有各色欲望,天氣溫暖起來時,應(yīng)該有大片大片淺藍(lán)鵝黃的小花,會有鳥雀在枝頭停歇,蝴蝶在花間飛舞。 朔月或許會喜歡的,東方夫人輕輕把朔月放下,有些欣慰地想。 走了很久的山路,本就病弱的身軀漸漸有些撐不住。她扶著膝蓋,靠著粗糙的樹干坐下,任由素色衣裙落在地上,沾了大片泥土和血跡。 意識漸漸混沌起來。她知道最后的期限到來了。 她已經(jīng)等待今天等待了很久很久。 東方夫人最后看了一眼朔月,那是一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年輕的,俊秀的,有無限的生機(jī)和活力,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她輕輕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讓他靠在自己肩頭安眠,而后閉上了眼睛。 一只雪白的信鴿正掠過夜空。 西郊宅院里,一只信鴿落在窗臺上,篤篤叩響窗欞。 謝昀推開棋盤,問:“你的鴿子?” “鴿子是鴿子,輸了是輸了,別想賴?!眹?yán)文卿如臨大敵地護(hù)住棋盤,想了想又覺得不對,“不該啊,才過了這兩天,易州這么快就查出東西送來了?” 說話歸說話,嚴(yán)文卿推開窗子,從信鴿腳腕上解下一卷密信。 ——不是自易州而來的密信。 目光落到信上第一行字,他不動聲色地瞥了謝昀一眼,側(cè)了側(cè)身,一目十行地讀下去。 讀罷,他幾乎全然愣住,過了許久才聽見謝昀的聲音:“信上寫什么了?” 嚴(yán)文卿頓了頓,道:“沒什么事,日常匯報一下?!?/br> 說著他將那卷小字扔進(jìn)了火爐,注視著火舌吞噬了字紙,方才隨意道:“回頭我說說他們,別有事沒事寄信回來,鴿子的命也是命,累死鴿子還有誰給咱們千里送信……” “天色不早了,你歇著罷,我回去了?!?/br> 絮絮叨叨的話以此為終結(jié)。 謝昀瞇了瞇眼:“剛剛不是還說再來一局?” 這回心不在焉的多了嚴(yán)文卿。 他滿腦子都是那封信中的內(nèi)容,卻不知內(nèi)容真假,更無法與謝昀明說,和同樣心煩意亂的謝昀一起,一盤棋下的顛三倒四慘絕人寰。 半晌,嚴(yán)文卿推開棋盤告辭。 只是那離去的方向,卻不像是去嚴(yán)府。 謝昀皺了皺眉。大半夜匆匆離開,卻又不回家,這是要去哪里?更別提那一幅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模樣。 心中陡然間飛進(jìn)一個猜測,一時令他如墜冰窟。 嚴(yán)文卿今日說了什么來著……山林別苑起火了? 炭火盡職盡責(zé)地?zé)x昀卻陡然一陣發(fā)冷。 好像有鳥叫的聲音,是前幾日的那只紅嘴山雀嗎? 不知道它的家怎么樣了,當(dāng)時走的太匆忙,沒來得及幫它?!?/br> 朔月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身體冷一陣熱一陣,靈魂好像抽離出身體,飄在空中高高俯視自己的軀體。 我是……死了嗎? 他猛然一驚,只覺得一道白光閃過,靈魂重新鉆入身體。 深夜,山林中的一切都籠罩在陰影之中。朔月傴僂著身體,靠在東方夫人身邊,頭垂得很低。 母子二人依偎在一起,近乎一模一樣的面孔,同樣低垂的頭顱和緊閉的眼睛,衣衫破舊染血,在這凄清月光幽深山林間,透出幾分詭譎。 三五步遠(yuǎn)的地方,謝昀全然僵住。 他心中掠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朔月,死去了? 在他們之間的恩怨還沒有了結(jié),情感還沒有理清的時候,世界上最不可能死去的人,離開了。 他就這么拋棄了一切,好像自己的所有糾結(jié)和掙扎都成了笑話。 角落里,各種情緒悄無聲息地往上堆疊,棉花一樣柔軟而冷酷地將他淹沒,幾乎令他窒息而亡。 ——而后,那個人睜開了眼睛。 【作者有話說】 想不出標(biāo)題,先空著好了。 本來以為25w能完結(jié)的,但寫著寫著發(fā)現(xiàn)25w不太夠,估計還要再多一點。 第80章 還你 說不清是什么感受。 被欺騙的惱怒多一些,還是朔月沒有死去的慶幸多一些?謝昀不知道,但覺得自己也不必知道。 為了嚴(yán)文卿那一點異樣,大半夜匆匆出門本就荒唐得過分。但這還可以有理由解釋——畢竟糾纏甚多,在他死去前再見一面也算了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