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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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里寫朔月失了不死之身,寫朔月即將失去生命,而朔月以決然的態(tài)度否決了這番話,只說那是母親為了讓他獲得謝昀原諒而撒下的謊言,至于那些傷——“只是會恢復(fù)的慢些而已”。 “我只知道這些了?!眹牢那涞偷偷貒@氣,“至于原因,他只說不死之身玄妙難言,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但如今想來,他或許早就知道?!?/br> ——他早就知道,并且安排了這一切。 謝昀心中劃過這個念頭。 春日連夜晚都是晴朗的,但他心中卻迷霧重重。 尋找容鳳聲的下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人早在三年前便離開了皇宮,或是云游四方,或是閉關(guān)修煉,全都不得而知。 因為一場求雨,謝從清破格將他奉至國師,他自稱無父無母更無門派師承,自幼浪跡江湖四海為家,一身本領(lǐng)襲自天地日月、神鬼精華,要探尋下落簡直無跡可尋。 大海撈針的這段時間,謝昀在照月堂留下了。 他想過把朔月帶回自己那里,卻也知道皇宮里有最好的大夫,有最迅速的消息——何況如果朔月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在自己那里,自己又該怎么說呢? 不錯,他仍然在生朔月的氣,這毋庸置疑。但…… 四下無人,謝昀低頭看著朔月。 這是朔月嗎?他越看越陌生,越看越恍惚。 春光撲簌簌落進屋子,將那一面紅木桌子映得金光熠熠。 朔月像一汪冰封的湖泊,隨著春日的到來,回暖的冰面細細密密地碎裂消融。新鮮的血沖破肌膚,從千萬條縫隙中洶涌而出,將他淹沒進汪洋血海。 鮮血靜靜流淌,無聲沒過看似漫長卻實則只有二十年的生命。 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傷口沒有痊愈,新生沒有到來。 謝昀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 他應(yīng)該對朔月有信心的——這是長明族的不死者,毒藥和刀劍都奈何不得的小觀音。 死……他怎么會死? 謝昀設(shè)想過未來。朔月長居宮中,自己在宮外過平靜的生活。 或許他們還會相見,甚至還會坐在一起喝茶閑話,重說當年事。 又或許再也不見,他獨自帶著這份遺憾和折磨,走到生命的盡頭,而朔月會獨自渡過漫長的生命,在見過千千萬萬的景色和人潮后,偶然想起一個叫謝昀的人。 可是,“死”——太突然了,也太直接了。 甚至沒有一聲告別。 謝昀擰干絹帛,繼續(xù)給朔月擦拭著,盡管那張面龐上已經(jīng)一絲血跡也見不到了。直到手指不慎觸碰到皮膚,他才意識到那張面龐冷得像冰。 落進照月堂的光明了又暗。容鳳聲還是沒有找到,朔月依舊沒有醒來。 謝昀又想起他和朔月的最后一面。 朔月說對不起,然后離開。那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要睡著了嗎? 但他沒有停留,而是選擇一個人,一步一步地離開人群,離開皇宮,帶著一身血色,走到了遙遠的黑暗的山林,直到來到母親身邊才安心睡下。……他不想被自己找到。 醒過來吧,他一遍又一遍地祈禱。 你不能離開的比我早。 某個夜晚,嚴文卿遞來了消息。 翻閱著眼前的書卷——說書卷也是抬舉它,這分明是一套話本子。 寫書的人極盡華麗辭藻,寫詩作文一唱三嘆,各類惡俗情節(jié)看得人汗毛倒豎腳趾抓地,故事走向像是在十八彎山路上駕車,時不時撞上山崖粉身碎骨,看得謝昀眉頭皺起,卻莫名有股熟悉感。 嚴文卿說,如今這本子在很多個書局都有刊印,流行得很。 謝昀一開始不解其意,然而讀了幾頁之后,眉頭便蹙了起來。 他明白了嚴文卿為何將這一本看似無關(guān)的話本子送到自己面前。 這分明是……他和朔月的往事。 【作者有話說】 虐的部分差不多發(fā)完了!迅速回彈中。忍不住要讓小情侶熱熱鬧鬧吵架談戀愛了。 第90章 記錄故事的人 寫書之人多番修飾,易名改姓,但謝昀還是一眼認出了這是他和朔月的過往。 甚至那討厭的謝從瀾也在里頭有一席之地——還有不少的戲份。 話本子里改朝換代,只說某年某月某日,上天降下神明,以不死之身庇佑天子。二人一度兩心相知,引為知己,直到皇帝被發(fā)現(xiàn)不是皇室血脈,狼狽離開,縱使少年神明心懷歉疚,但依舊為了使命另投明主,為了新帝不惜傷害故人——至此停筆。 謝昀生生忍住嫌棄故事難看的沖動:“查到源頭了嗎?” 嚴文卿卻搖頭:“書局老板眾口一詞,都說是某天突然在門口撿到的,陛下那邊也派了不少人明里暗里調(diào)查,得出的結(jié)果也一樣?!?/br> 謝昀又翻過一頁,視線緊緊鎖定紙張,似要將所有可疑之處全都刻進腦海:“那就更說明寫這話本子的人有問題。” 嚴文卿點點頭,又忍不住道:“謝昀……” “怎么?” 謝昀抬起頭來,眼下黑重的痕跡在蒼白面頰上分外醒目。他隨手抓過旁邊的茶杯灌了一口,并不顧里頭只剩些泡爛的茶葉碎末。 他很久不曾好好喝水休息了,嘴角干裂起皮,滲出深深淺淺的血絲。 嚴文卿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嘆道:“你注意下身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