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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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若風(fēng)趴在木桶邊沿看他,似乎從他復(fù)雜的面上窺見了什么,然而只是揚眉一笑,燦爛到能照清人心里的陰霾。 他大大咧咧朝孤身站在那里的人伸出條手臂,“想什么呢?快拉我一下?!?/br> 方宥丞緩了半晌,才遲鈍地伸出手,松松搭在他那滿是硬繭的掌中。 這是做什么?柏若風(fēng)疑惑了瞬,正要開口說是想人拉他起身,而不是玩什么牽手手的游戲。 卻聽方宥丞有些懷念道,“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也是這么朝我伸手。不過,當(dāng)時你的手rou乎乎的?!彼罅四笳葡麓旨c的皮rou,“現(xiàn)在竟連手背都有了疤?!?/br> “喲?我是做了什么英雄救英雄的美事嗎?竟叫丞哥念念不忘。”柏若風(fēng)戲謔道,隨手捏了他指腹兩下。 聞言,方宥丞唇角笑容擴的更大,顯得有幾分詭異。他就著方才的距離和姿勢,抓著柏若風(fēng)挑逗的手指猛地使勁,一下子便把人拉起身,淅瀝瀝的水珠竄竄落在水面。 懷中如愿撞進一具熱乎乎的軀體。他橫臂霸道地摟著人勁腰,借此撐起柏若風(fēng)上身,垂下的鳳眼染上溫度,“錯了,是某個小蠢貨掉進我專門挖來捕捉獵物的坑里?!?/br> 水汽沾濕了衣裳,被熱水暖過的人體溫度隔著春日薄衫如此顯目。 方宥丞掌心微微收攏,掌下皮rou充滿著韌性,卻也叫他看清了軀體上短短幾年間新增的深淺不一的傷疤。只匆匆掃視幾眼,眼角上挑的弧度便平添一陣陰翳。 他一直珍視的人,竟讓那些該死的敵人涂抹上臟兮兮的痕跡。 然而柏若風(fēng)關(guān)注點顯然與他不同,側(cè)臉,只輕描淡寫瞥了對方一眼,“蠢貨?你在罵誰呢?”柏若風(fēng)正要罵回去,才一動作,便被別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柏若風(fēng)低下頭,疑惑地看了幾眼,忽然抬手按了按方宥丞腰間,滿懷好奇,“丞哥?!?/br> “嗯?” “你武器硌到我了?!?/br> “什么武器?你說的是……”方宥丞那不容置喙的強勢硬生生被他這一句話給打得煙消云散,腦子被刺激到一片空白。 柏若風(fēng)說的武器當(dāng)真只是冷冰冰的武器。哪有男人不愛兵器,他已經(jīng)忍不住伸手去扒拉,篤定道,“是傳說中的軟劍吧?你把軟劍纏腰上了是不是?脫下來給我瞧瞧?!?/br> 雖早知道這人在某方面一根筋的泥古不化,這輩子都不知是否有開竅的時候??蛇@時,方宥丞仍不知是該松口氣還是有些遺憾,心頭有些疲軟,“松手?!彼H有些頭疼,“劍刃鋒利,我等會再拿下來給你看,不許自己亂碰。” 好不容易給人換上衣物、打理好長發(fā)。柏若風(fēng)坐在輪椅上拿著新鮮到手的軟劍愛不釋手地研究,每一縷長發(fā)每一寸衣物無不是被精心打理過的貴公子模樣。 反倒是本來一身華貴威嚴(yán)的男子狼狽不堪,袖子全被卷起方便做事,外衣被某人沾濕成東一塊西一塊深淺不一的黑,連配著玉飾的腰帶都被扒了下來,里邊的武器早已落到某人手中把玩。 灌了幾口冷茶舒緩心中灼熱,方宥丞定定看著柏若風(fēng)。思緒卻早已飄蕩開。 ——若這人腿腳完好,斷沒有這么文雅整潔的時候。 可如今雖然端莊好看,他反而懷念起某人衣襟散亂,懶懶躺在樹上折花擲他時的模樣。 新鮮的鳳凰花砸在身著杏黃龍紋的人身上,正發(fā)火訓(xùn)斥辦事不力手下的方宥丞住了口,擰眉,視線從鵪鶉似抖著的人群移開,陰惻惻轉(zhuǎn)向花來處。 皇宮花苑內(nèi)有一棵百年鳳凰木,葉如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花紅葉綠艷得灼眼。然柏若風(fēng)身上的紅衣遠比美艷的鳳凰花更為耀眼奪目。 看見來人的那一刻,方宥丞面上的戾氣便散了干凈。 “嗨!丞哥。”少年英氣的面上被細汗?jié)櫇?,劍眉入鬢,一雙風(fēng)流肆意的瀲滟桃花眼獨獨倒映著杏黃衣袍之人。他撐著粗壯的樹枝起身,輕快地朝方宥丞招手,揚起的笑容干凈爽朗,連聲調(diào)都是高高的,“下午一起去跑馬唄?” 紅衣少年的身影在眼前被風(fēng)吹散,面前獨留下一身月白端坐在輪椅上把玩軟劍的青年。 他到底什么時候能恢復(fù)記憶?方宥丞捏緊指腹,眉頭緊鎖。連太醫(yī)院里最好的太醫(yī)都查不出緣由,只給出‘好好養(yǎng)著,說不定記憶有機會隨著傷勢恢復(fù)’的答復(fù)。 焦灼不安的情緒火燒火燎般涌上心底,折磨著唯一惦記著以前的人。 罷了,人平安回來就好。生生把指腹掐出血來的方宥丞長吁出一口氣,若無其事在黑衣上擦凈血跡。 他卻不知捧著軟劍把玩的柏若風(fēng)的心思并不在劍上。 才拔出軟劍,柏若風(fēng)就看見銀光湛湛的劍身上映著一雙熟悉的眼眸。 弧度飽滿形似桃花瓣的眼型朦朧多情,淺若黃龍玉的瞳孔光亮通明,然劍眉入鬢,中和了眼型的柔意,顯得眉眼鋒銳。 這雙眼他從小看到大,不可能認(rèn)不出。柏若風(fēng)心下納悶,翻轉(zhuǎn)著劍身弧度,把整張臉自上而下看了幾遍,越看眉毛鎖得越緊:這臉,怎會和他一模一樣? 哪怕時空不同,可這世間真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嗎? 看人玩得入迷,又見窗外天色已經(jīng)接近午間,方宥丞起身便想悄悄離開——以他的經(jīng)驗,這家伙不對新到手的武器玩?zhèn)€幾天是不會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