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滿白雪的枝頭亮起了五彩的燈光，街上節(jié)日氛圍越來越濃。顧星寒也買了一些裝飾，準(zhǔn)備趁著元旦假期，和桑余一起布置一下他這間過于冷淡的房子。

    “桑桑，晚上和同學(xué)玩完，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校門口，桑余下車前，顧星寒邊說邊往她手里塞了幾塊巧克力和兩包脆冬棗。

    “呃，不用那么麻煩的哥哥。我們倆就吃個飯，大概七八點就到家了。你和同事好好玩吧，我到家了告訴你?！鄙Ｓ嘀李櫺呛砩嫌芯鄄?，不想再麻煩他。

    “那……我晚上早點回來。行了，快下車，小心遲到?！笨吹缴Ｓ噙€想反駁，顧星寒打開車鎖，催促她下車。

    晚上，顧星寒找了個借口，提前離開了聚餐。在回家的路上，他停車買了一些零食和煙花。當(dāng)看到一家還開著的花店時，顧星寒停下腳步。他透過明亮的玻璃，看著滿屋的鮮花，腦海里出現(xiàn)桑余可愛的樣子。顧星寒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他推開了花店的門。

    “這個是什么花？”從沒買過鮮花的男人，在一束香檳色花束前駐足不前。

    “洋桔梗。您拿的那束香檳色的，有溫柔的愛，長久陪伴的寓意。”

    “這個包起來?！鳖櫺呛尩陠T把花包起來，順便詢問了一下養(yǎng)護的方法。想起來家里沒有花瓶，他又選了一個細長簡約的透明花瓶。

    在回去的路上，顧星寒時不時看一眼副駕駛位置上放的那束鮮花。而店員嘴里說的花語，他也反復(fù)在心里默念。

    當(dāng)車開到樓下的時候，他給桑余撥通電話，同時走下車，眼睛注視著自己家的那扇亮燈的窗戶。

    電話很快接通，他在桑余還沒開口的時候，就搶先說，“桑桑，換衣服下樓。記得穿厚一點，圍巾帽子也要戴上?！?/br>
    “哥哥你到家了？”桑余的腦袋從窗口冒出來，在看到顧星寒后，興奮地沖他揮手。

    “下樓，快點?！?/br>
    “可是……今天外面人多，你也累了好多天了……要不我們在家跨年？”

    “桑余，我數(shù)叁個數(shù)……”

    “我馬上！”

    顧星寒看著那個快速消失的頭輕笑一聲，這一招屢試不爽。幾分鐘后，桑余氣喘吁吁出現(xiàn)在顧星寒面前，她的圍巾帽子沒來得及戴，抓在手里。棉衣的扣子也只系了幾顆，熱氣在路燈的照射下，從她的棉衣里緩緩上升。

    “趕緊上車！”顧星寒拉開車門，準(zhǔn)備把桑余趕進車?yán)铮纳眢w僵在車門口，桑余扭頭看顧星寒，臉上都是驚喜。

    “這是給我的嗎？”

    “嗯？哦，給你的，快上車，外面冷?！北凰龤忏铝?，顧星寒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直到他透過桑余肩膀，看到那束花，才想起來副駕駛位置上還放著剛給她買的鮮花。

    在車?yán)?，顧星寒先是把空調(diào)的暖風(fēng)開到最大，又把紙巾扔到桑余手里，讓她自己把腦門的汗擦干。

    “你那么著急干什么，跑一身汗，感冒了怎么辦？”顧星寒邊開車邊數(shù)落她。

    “你不是開始倒計時了嘛……我怕你生氣”桑余的嘴嘟起來，但眼睛一直沒離開手中的那束花。

    “怕我生氣，你還那么多廢話?！鳖櫺呛琢怂谎?，伸手把后排的零食袋子扔到桑余腿上。

    “應(yīng)該都是你愛吃的，路上時間有點長，覺得無聊就吃點?！?/br>
    桑余的注意力終于從鮮花上移開，她一手拿著鮮花，確定不會磕碰到花瓣，另一只手挑開塑料袋。里面的零食都是曾經(jīng)她買回來放家里的，桑余眼里閃爍著喜悅的光。

    “你舉著不累嗎？花放后排吧?！鳖櫺呛瓷Ｓ嘤行┵M勁地拆零食包裝，想把她手中的花拿走，但桑余用身體擋了一下，“不要，我不累?！?/br>
    “好吧，你隨意。累了告訴我，幫你放后面?！鳖櫺呛嗔艘幌滤念^頂。

    又到了那天看夜景的山上，這一晚的星星，因為有地上積雪的反射，沒有那么亮。但城市的夜景配上時不時在空中綻放的煙花，讓這幅畫卷格外絢麗。

    桑余終于暫時把花放到車?yán)铮皖櫺呛驹谲囃?，看著山下的風(fēng)景。即便有圍巾帽子，山上的冷風(fēng)還是吹得桑余渾身瑟瑟發(fā)抖。顧星寒從她身后抱住她，嘴里呼出的熱氣，給桑余冰涼的臉頰帶來一些溫度。

    “桑桑，你去車?yán)锏任乙幌隆！痹谛履赙娐暱煲庙懙臅r候，顧星寒帶著桑余回到車?yán)铩?/br>
    “別動，我很快回來，乖，桑桑?！笨吹剿胂萝嚫櫺呛皶r轉(zhuǎn)身，把桑余重新按回到車?yán)铩?/br>
    煙花被他放在不遠處的雪地，顧星寒看著手表，掐算好時間。在新年鐘聲敲響的那一刻，夜空中綻放出無數(shù)絢爛的花朵。

    桑余已經(jīng)來到車外，她把跑到身邊的顧星寒的手放在兩手之間，不停沖掌心吹著熱氣?！皼]事的，桑桑。”顧星寒把手抽走，重新把她抱到懷里。

    “桑桑，新年快樂。雖然你成年了，但依然是成人世界里最小的小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不用逞強，任何時候都可以找我?！鄙Ｓ嗳讨R上要溢出的眼淚，不停點頭。

    當(dāng)夜空重歸平靜，顧星寒帶著桑余回市區(qū)的時候，她突然扭頭問顧星寒，“哥哥，我成年了，是不是就可以喝酒了？”

    “呃……理論上，是可以。不過等你考完試吧？”

    “就一點點，好不好，哥……哥……”故意拉長的尾音和不停搖晃顧星寒胳膊的手，讓他無奈地笑了笑。他抓住桑余的手放到掌心揉捏了一會兒，“行吧，就一點點，聽到?jīng)]有？”

    “好耶！哥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知道她在拍馬屁，但顧星寒很受用。他扭頭看了桑余好幾眼，捏了捏她的臉頰。

    一罐度數(shù)很低的果啤和一些鴨貨、水果在茶幾上擺放好，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電視里放著桑余喜歡看的動畫片，顧星寒把女孩摟在懷里。

    半罐酒下肚，桑余的眼神開始飄忽不定，臉頰微紅。以前在顧星寒面前總小心翼翼的人消失了，她動畫片也不看了，不停扭頭看身后的男人。

    “你是不是喝多了，桑余？”顧星寒想把她手里的酒拿走，但桑余一轉(zhuǎn)身，趁顧星寒沒抓住她的功夫，仰頭把剩下的半罐全喝了。

    “嘿嘿，沒有了?！彼Σ[瞇把空了的易拉罐扔到地上，然后一頭扎進顧星寒的懷里。

    “哥哥，你喜不喜歡我？”

    “你喝多了，桑余。”

    “我知道你想聽我說‘我愛你’，所以不停讓我說安全詞。但你怎么從來不回應(yīng)我？不對，就回應(yīng)了一次，是你喝多了那次。”桑余伸出一根手指比在顧星寒面前，同時打了個酒嗝。男人臉上顯露出有些嫌棄的表情。桑余撅起嘴，“又嫌棄我！每次都是你把我弄臟，但你每次都嫌棄我，讓我自己洗澡，讓我自己擦鼻涕！”

    “我?guī)闳ニX，桑余?！?/br>
    “不要！你為什么不叫我桑桑了？你知道嗎？你是唯一一個這么叫我的人，而且每次你叫我桑桑的時候，都好溫柔?！?/br>
    “桑?！?guī)闳ハ丛杷X，你喝多了?！?/br>
    “我沒喝多，我現(xiàn)在很清醒。我知道我在說什么。哥哥，你之前說過，我成年之后就可以和我做了。我現(xiàn)在成年了，我們?nèi)プ?，好不好？?/br>
    “做什么？”顧星寒皺著眉看她，他現(xiàn)在很后悔同意讓桑余喝酒。

    “zuoai??！你說的，我成年了，可以選擇把自己給你，或者給喜歡的人。我早就想好了，我要給你，而且你也是我喜歡的人?！笨吹筋櫺呛驍嗨?，桑余用手捂住他的嘴，“哥哥，以后不需要再問我安全詞了。我愛你，哥哥，這不是安全詞，是我的心里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