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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只一刀結(jié)果了他,周奕都覺得自己是慈悲心腸。

    他摸著身上的傷疤,內(nèi)心充滿了復(fù)仇的快感。

    許是他煞氣太重,走在后面的陳二狗和莊狗剩下意識退后了幾步。

    宋清瑯也皺了皺眉,與他悄悄挪開了一些距離。

    顧凌云舉著火把,默不作聲。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交往,他差不多摸清周奕的性格。

    此人心性小氣,睚眥必報。

    他出手殺人,一定不是怕那人告密,定事出有因。

    也不知道師父有沒有察覺此事!

    ……

    顧瑾跟隨在袁天冬身旁,對后面自己徒弟們的暗流涌動絲毫不知情。

    眾人又走了半刻鐘,袁天冬站到了長長的臺階面前。

    “顧小女俠,到了?!?/br>
    “階梯很滑,大家都小心些?!?/br>
    為了運送藥材,進出口的階梯都有滑輪裝置,板車被鉤子掛著很容易吊上去。

    漫長的爬階梯后,袁天冬氣喘吁吁站在最上的階梯。

    怕有危險,顧瑾要他退后一步,自己站在通道口。

    通道口的門是往兩旁推的,顧瑾站在梯子上用力頂了頂。

    沒頂開。

    她神色一怔,手掌再次發(fā)力,但通道門依舊紋絲不動。

    袁天冬見狀,急忙湊過來:“是不是外面鎖住了?”

    顧瑾聞言,趴在通道口的縫隙,仔細查看。

    “對,鎖了?!?/br>
    袁天冬:“顧小女俠,你等等,我來喊一下,或許我那老仆人還在睡覺。”

    顧瑾“嗯”了聲。

    她剛剛鬧出的動靜可不小,但外面卻沒有人回應(yīng),只怕那守小屋的仆人早就死了。

    袁天冬伸手敲擊,一邊敲一邊喊:“秋石,秋石,在不在,快點開開門?!?/br>
    顧瑾聽到仆人名字,只覺得袁家人真有意思,就連家奴名字里也是藥名。

    秋石,味咸。無毒。

    入肺腎二經(jīng),主滋腎水,合五臟。

    不過這味藥,很少人用。

    她師父給的醫(yī)書里,只記載了這味藥,但沒有錄入藥方。

    袁天冬高聲喊了幾句,見外面沒有絲毫動靜,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yù)感。

    不過他強顏歡笑解釋道:“可能是出去了,顧小女俠,要不我們一起推,或許能推開?”

    顧瑾擺擺手:“不行,通道口的封板太重,你的力氣不夠?!?/br>
    她朝后,沖著自家兩個舅舅揮揮手:“大舅,小舅,張大俠,來幫忙?”

    他們整支隊伍,只有李忠義和李仁勇還有張大雷三個壯年,其他人到底未成年,力氣還是比不過三人。

    聽到她的吩咐,幾人放下行李走來。

    通道口只有兩個梯子,他們輪流砸門,四人齊心合力,大概半盞茶工夫才將甬道口的木板朝兩旁推開。

    隨著木板挪開,黯淡的光線頓時映入眾人眼簾。

    顧瑾伸手摸了摸,發(fā)現(xiàn)頭頂還有一塊板子。

    這時,一股似有似無的臭味鉆入她的鼻孔,好像是尸臭!

    “顧小女俠,小心撞頭。”袁天冬急忙叮囑。

    袁家人為了掩人耳目,城里城外的通道口都是建在房子里,上面放了一張高腳床鋪。

    運貨的時候,需要將床鋪挪開。

    “曉得了?!鳖欒贿吇卦?,一邊往上爬。

    等她爬出去,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張床的床底下,剛剛直起身子,一瞥之下,就發(fā)現(xiàn)一個身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正要上前觀察,袁天冬也從床底下鉆出來。

    他迫不及待朝床上望去,眼眶頓時紅了。

    “老伙計,你這是怎么了?”袁天冬不顧臭味,搖晃著床上的尸體。

    林中小屋通往袁府藥鋪的通道至關(guān)緊要,所以,派來守屋的是只能是最忠厚的老仆。

    寒潮來臨前,他曾派人送來一批炭火和食物,有那么多物資,應(yīng)該不會死的啊。

    怎么就死了呢?

    袁天冬自責(zé)不已。

    顧瑾見老人失魂落魄的模樣,打岔道:“袁老板,勞煩與我一起將床鋪挪開,也好讓下面的人上來?!?/br>
    女孩清麗的聲音讓袁天冬登時回過神,他壓制住難受的心情點了點頭。

    兩人合力挪開床鋪,里面的人一個個終于都出了密道。

    他們進入房間后,也都聞到了一股不好的味道。

    在聞到味道時,白素素下意識掏出絲帕捂住鼻口。

    她小步上前挪到顧瑾身旁:“瑾兒,這尸臭味道聞多了不好,要不我去將窗戶打開?!?/br>
    顧瑾嗯了聲。

    因為要偷運藥材,這間房很寬大。

    三十幾人一起站在里面,也不顯得很逼仄。

    白素素打開窗戶后,一股冷空氣頓時沖了進來。

    “都二月了,這天居然還這么冷。”陳二狗攏著袖子暗自嘟囔。

    老仆的尸體雖然有些發(fā)臭,但沒有完全腐爛,身上也還沒有生蛆,看來應(yīng)該死的并不久。

    木屋里沒有血跡,也沒有打斗的痕跡,白素素打開窗戶前,窗戶都是密閉的,明顯不是他殺。

    顧瑾轉(zhuǎn)了一圈,在見到火盆里有未燃燒完的炭火后,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絲猜測。

    只怕是天氣太冷,那仆人為了保暖將門和窗戶關(guān)的太死,導(dǎo)致一氧化碳中毒了。

    那么問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