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竹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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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碼頭,經(jīng)過三天臺風(fēng)肆虐,碼頭一片狼藉,道路積水,渾濁不堪,水面上漂浮著木板、泡沫、鞋子雜七雜八的東西,沖上岸的魚兒垂死掙扎,沖鼻的咸腥味。 遼闊的海面上翻滾的波浪與藍天相連,宋文柏站在碼頭邊緣眺望無限遠的海天一線,身后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巨大的沖力猝不及防,手中的香煙摔在地上,林書音舉著雙拳用力捶打宋文柏的胸膛,近乎癲狂地不斷捶擊。 “你怎么能這么做!” “陳耀死了,陳耀死了!” 宋文柏不躲不避,將林書音攏進懷里,任由其肆意發(fā)泄,林書音拼命掙揣,掙不開就用腳踢踹,手腕脫臼還未恢復(fù),一用力就鉆心的疼,身心俱乏,筋疲力盡,最后只得無力揪住衣領(lǐng)反復(fù)質(zhì)問。 “陳耀只是個普通人,為什么,為什么還要收買他,這要了他的命!” 她一直知道宋文柏在綠林社安插的臥底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只是為了潛伏工作身份保密,而陸淵說陳耀是臥底。 怎么可能,陳耀一直待在自己身邊幾乎寸步不離,為人單純老實,兩年前為謀生才迫不得已進入綠林社,怎么可能是臥底警察。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陳耀家中搜出和警署通訊的設(shè)備,皆是監(jiān)視她的信息,證據(jù)確鑿,通訊設(shè)備只用一次用后即毀,她不信,她不信宋文柏會犯這種錯誤。 “你也曾是個普通人,我收買陳耀又有什么不行。” 宋文柏一把攥住林書音被紗布包著的手腕,原本纖細白皙的手腕高高隆起,浮腫熱痛,“如果一直沒有人暴露,死的就會是你!” 紗布散落,一段白色網(wǎng)紗垂在兩人之間,海風(fēng)習(xí)習(xí),紗布隨風(fēng)飄動,帶有海水潮濕的風(fēng)迎面吹來,濕熱的眼底愈加緋紅,林書音歪過頭笑容苦澀。 她突然很想問,為了留住她,還要死多少人。 宋文柏松了手,他不喜歡林書音這個笑,充滿了自我厭棄的嘲弄,她不該是這樣。 身在泥淖,他離太陽太遠了,合該在不見天日的地溝里爭個頭破血流、你死我活,安城就是他們賴以生存的陰溝,一切早就爛得徹底,而林書音與安城、與他格格不入。 可曾見過竹筍,哪怕經(jīng)過殘冬余寒,淋過暴雨,筍牙破土而生,哪怕將它攔腰斬斷,它仍堅毅、頑強,迎風(fēng)生長,一節(jié),一節(jié),又一節(jié),拼命向上,最后直至云天。 林書音就是那塊竹筍,雖是殘缺卻充滿生機,她該是永遠朝陽、肆意生長,終有一天會逃出生天。 可他偏不許,卑劣地拉著她在泥潭中沉淪,因貪婪溫暖陽光,因嫉妒勃勃生機,因恐懼孤身一人,還因為—— 他愛著她。 安城北區(qū),著名的貧民窟、紅燈區(qū),充斥混亂、暴力,其地下隱藏著國內(nèi)目前最大的地下工廠。 阿梁捂住電話聽筒,“坤沙承諾會讓利50%,只要能成為安城獨家貨源。” “60%?!?/br> 阿梁朝電話那頭說了個數(shù)字,得到答復(fù)朝辦公桌的方向搖頭。 “掛電話?!?/br> 阿梁二話不說掛了電話,不過十秒,電話鈴聲乍響,黎堯沒發(fā)話前,沒人敢自作主張。 鈴聲此起彼伏,音調(diào)逐漸升高,如鼓點般密集,接連響了一分多鐘才安靜下來。 然而下一秒放在辦公桌上的私人電話響起,黎堯慢悠悠按通接聽鍵,開了免提,先一步開口。 “70%?!?/br> 說一不二,生意可不是這么談的,但綠林社壟斷安城市場,自然有這個資本討價還價,坤沙自知沒有商量的余地,咬牙同意。 一筆買賣談成,陸淵掀了蓋在臉上的衣服,長腿放在桌上,勾了勾手指,旁邊立馬有人遞上新倒的酒水。 酒杯冰鎮(zhèn)過,入口清爽,但陸淵只抿了一口便不再喝,“警署陰魂不散,得先除凈綠林社里的跳蚤?!?/br> “這個好處理。” 一直保持安靜的程明生難得開口,陸淵來了興致,“你打算怎么做。” “老規(guī)矩,貓抓老鼠?!?/br> 陸淵瞬間明了,和程明生隔空碰杯,這是他和程明生十八歲時玩過的游戲。 十八歲,吳四海送給他們的成人禮是參加老撾的野外生存賽,三十五個人,只有三個生存名額。 語言不通的情況下,他和程明生自然選擇抱團組隊,競爭對手遠比想象中要簡單,48小時后只剩下四個人。 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剩下的兩個人,一旦場地內(nèi)超過三個人,一個活口不留。 物資收集放置充當(dāng)誘餌引鼠出洞,他們只需守株待兔,果然,饑餓的老鼠上鉤了。 兩只老鼠,一只不留,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打算留第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