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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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記憶中的判若兩人。 邱遇有些恍惚。 他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她,也不知怎么的,胸口肆虐的那股戾氣忽然間就找到了發(fā)泄的口子。 他躺在床上,長長地嘆出一口氣。 聲音喑啞。 “好?!?/br> …… 第58章 皇后可是害羞? 都是楚凌沉這狗皇帝造的孽??! 顏鳶走出邱遇的房間,仰頭看著天空,外頭的太陽已經落下,晚霞滿天,每一陣風吹來她都犯困。 好困好困好困。 可那狗皇帝的車隊估計馬上會返程吧? 顏鳶打著哈欠想,要是即刻返程的話,她十有八九是要倒在路上的。 “娘娘?怎么樣?” 塵娘看見了顏鳶的身影,迎了上來。 顏鳶朝著塵娘點點頭:“他答應了?!?/br> 塵娘喜出望外:“真的嗎?太好了!” 這確實是天降的驚喜。 在這之前,她和洛御醫(yī)已經用盡了辦法,洛御醫(yī)甚至向圣上請了旨意,功名利祿都許給了他,可是那個邱遇就像是石頭做的,一句話都沒有開過口。 真是沒想到啊,娘娘一勸,竟然好了! 塵娘如釋重負,立刻動身去找洛子裘。既然他答應斷指,那此事宜早不宜遲,如果能在皇陵里就處理了就更好了。 顏鳶也松了一口氣,拖著沉重的身體,死氣沉沉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房間里,阮竹已經放好了滿滿一桶的熱水,正往里頭加藥材。她看見顏鳶進房間,連聲招呼:“娘娘累了吧,快泡一泡藥浴,好好睡上一覺。” 顏鳶一頭霧水:“還有時間嗎?” 她早就聽人說起過,往年祭祀完畢不論多晚,楚凌沉都是不會在皇陵住宿的。 眼下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想必車隊都已經準備好了,她還有空泡藥澡嗎? 阮竹手掌撥水,嘩嘩作響:“往年是往年,今年是今年?!?/br> 顏鳶:“?” 阮竹笑了起來,眼角眉梢開了花:“陛下知道皇后一夜未眠,又為先皇先祖?zhèn)兡罱浧砀?,特地下旨在行宮多住一晚上,讓娘娘好生休息?!?/br> 顏鳶愣了愣。 這倒是個好消息。 可是楚凌沉他,真有這么好心嗎? 他總不會是算計著夜襲,找個機會把她殺了吧? 顏鳶在原地遲疑,阮竹已經上前扒了顏鳶的外衣,一邊動手一邊道:“水快涼了,娘娘快些泡上吧,可別著涼?!?/br> 衣衫一件件褪盡,只剩最后一件褻衣。 顏鳶擋住了阮竹的手:“我自己來?!?/br> 阮竹一怔,頓時笑出了聲:“娘娘,奴婢是女子,而且是娘娘宮里的女史,不打緊的?!?/br> 她堅持:“不用了,本宮……不習慣?!?/br> 阮竹笑著想要再勸勸,手剛剛伸出去,顏鳶就往后退了一步。 顏鳶還是堅持:“真的不用?!?/br> 她的手緊緊握著領口。 阮竹望向她的眼神里充滿了慈愛。 看到自家娘娘的手緊緊握著領口,她的心也越發(fā)的綿軟了。 年少青澀,真是宮中少見的可愛啊。 阮竹的目光太過炙熱了,顏鳶覺得全身的不太舒適,她艱難道:“本宮自己可以,你能不能暫且……” 不要待在這里啊? 阮竹點點頭,終于不再爭取了。 她笑道:“是,奴婢暫退?!?/br> 阮竹掀開珠簾走了出去,臨出門又回頭,默默丟下一句:“其實娘娘真不必不好意思,栩貴妃往日外穿的衣裳,可比娘娘眼下都清涼許多?!?/br> 顏鳶:“……” 顏鳶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確定阮竹不會再折返,才慢慢褪下衣衫,跨入了浴盆。 她把全身浸在水里,指尖順著皮膚慢慢摸索,遇到不平之處,便用指尖按一按。 其實阮竹誤會了。 她也不是不好意思讓人伺候洗浴。 只是這具身體有著太多傷口,她無法向外人解釋那些傷口的來源,更加不能讓別人知道,她曾經叫寧白。 那些過往已經死去了很久很久。 如果真被人翻找出來,說不定還會被蓋上一個欺君之罪。 既然阮竹以為她是羞于見人,索性一直這樣誤會下去也挺好。 …… 顏鳶泡完藥浴,就上了床沉沉地睡去。 行宮里的另一邊,宋莞爾端著一盅烹飪好的鹿rou,輕輕推開了皇帝的房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房間里,楚凌沉果然倚在榻上休息。 宋莞爾不敢打擾,輕輕地把鹿rou放在了邊上的茶幾上。 瓷盅落于木上,發(fā)出極其細微的聲響。 楚凌沉睜開了眼睛。 宋莞爾順勢就盈盈行了個禮,輕聲道:“是臣妾驚擾了陛下么?” 楚凌沉搖了搖頭,伸出指尖按壓自己的眉心。 他本就是無法徹底入眠的。 方才他不過是閉著眼睛小憩,雖有打擾,倒談不上驚擾。 宋莞爾察言觀色,看出楚凌沉今日心情似乎不錯,于是自己起身,把鹿rou端到了楚凌沉的面前。 “廚房燉的鹿rou香酥軟爛,最是補氣,陛下要嘗一嘗么?” 宋莞爾抬著眼睛,眼睫彎翹,眸光盈盈。 她還是那個風情萬種的栩貴妃,不過還是與往日有些不同的,今日午后她在房里哭了好幾場,所以現在眼瞼下有些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