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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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胸中懸著的刀巋然落地。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其實已經(jīng)落了定數(shù)。 沉默的人群之中走出了另一位老臣,他雙手合揖,對著楚凌沉行了一個朝拜大禮,而后蒼老的聲音便在佛骨塔前緩緩響起: “佛骨塔長明燈熄滅,重取的火種也遭逢不測,定是上天發(fā)難,降下警示,老臣懇請圣上徹查此事,以熄神怒?!?/br> 靜默中,楚凌沉的聲音響起:“哦?如何熄神怒?” 老臣徐徐向前:“老臣懇請圣上,以國事為重?!?/br>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件東西,頂在頭頂又跪地向前挪了幾步,低垂的頭顱重重磕在臺階之上。 咚咚咚的聲音回蕩。 殷紅的鮮血浸潤在地磚之上,如同潑墨開花。 “廢黜妖后,以熄神怒!” …… 佛骨塔前,驕陽似火。 顏鳶口中還依稀殘留著糕點的甜韻,荒謬的感覺在身體里滋長蔓延,她甚至覺得眼前的畫面有些好笑。 因為一盞蓮燈,一些謠言。 所以,她已經(jīng)變成妖后了嗎? 第83章 她依然選他 而老臣,仍在不停地磕頭。 他的頭顱擊打在石砌的臺階上,佛骨塔前便回蕩著“咚咚咚”的悶響。 一朵朵血色的花在石階上綻放。 彼時楚凌沉還保持著原有的姿勢,他的目光低垂,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像全然沒有聽見眼前的浩蕩聲勢一般。 “圣上……” “圣上,老臣半生輔佐先皇,半生匡扶圣上,如今已經(jīng)是垂暮之年,行將就木?!?/br> “可眼下妖后霍亂朝綱,老臣、老臣死不瞑目??!” 老臣愴然淚下,絕望的聲音在人群中回蕩。 顏鳶沉默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樣的場面,她早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了。 在很久以前的鑒秋宴上,也是相似的畫面,相似的局面,蒼老的哆哆嗦嗦的老頭血濺當(dāng)場。他們用這樣的方式威逼宣泄,把楚凌沉高高架起,釘在道德的高臺上,肆意凌遲。 明明血濺當(dāng)場的人才是兇手。 明明楚凌沉才是那個被暴戾對待的人。 但那好像……并不重要。 顏鳶偷偷嘆了口氣。 鑒秋宴上,她也曾在心中感嘆過楚凌沉的無動于衷,可現(xiàn)的她覺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真可憐。 顏鳶心想。 他們成群結(jié)隊,而他遺世獨立。 孤孤單單,千夫所指。 顏鳶心念一動,望向楚凌沉的目光便帶了同情。 楚凌沉低眉笑了:“怎么,皇后是在同情孤么?” 記憶中懸崖邊的少年的臉,與眼前的君王重合,又很快分離。 顏鳶回過神來,本能搖頭:“沒有。” 他早已不是那個少年,他是楚凌沉,又何須她的同情? 凌沉也不糾纏,他只是低垂著視線,俯下身為顏鳶斟了一杯酒。 顏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楚凌沉便笑了起來,輕聲問:“甜么?” 顏鳶:“嗯?” 楚凌沉輕道:“這是前日到的南方的貢酒,聽說是白米釀成,清甜可口?!?/br> 顏鳶:“……” 楚凌沉目光幽幽。 顏鳶只能硬著頭皮又抿了一口。 這一次她倒是體會了出來,那酒確實不像是尋常烈酒。它沒有酒香只有甜香,入口冰涼綿綢,果然如楚凌沉所說,清甜可口。 “如何?”楚凌沉輕聲問。 “好喝。”顏鳶老實回答。 楚凌沉的眼睫便彎了起來。 他似乎心情不錯,連眼角的青灰色都仿佛消退了一點點,滿身戾氣在太陽下短暫地收斂,斯文白凈的手扣著青瓷的酒壺,引著綿長的酒釀細(xì)細(xì)落入顏鳶的酒杯。 隨之響起的還有一聲嘆息:“鳶兒,別發(fā)呆?!?/br> 顏鳶:“……” 他不著急么? 顏鳶按捺不住心中的忐忑。 難道火種真的出了意外? 如果火種不能按時抵達(dá)…… 正當(dāng)顏鳶一籌莫展之際,遠(yuǎn)處忽然傳來一陣躁亂。 馬蹄聲踏破寂靜,一個禁衛(wèi)裝扮的騎馬踏塵而來,在佛骨塔前摔了馬落地,一路踉蹌跪倒在紗亭之前。 “陛下!屬下、屬下等在城郊遭遇不明埋伏截殺!火種……” 那人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沾滿血污的臉,眼瞳中寫滿了絕望:“火種未能帶回,請陛下賜死!” 好久,楚凌沉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其余人呢?” 禁衛(wèi)頹然低頭:“他們已經(jīng)……盡數(shù)戰(zhàn)死!” 一時間萬籟俱寂。 佛骨塔前,寂靜降落。 就像是一根緊繃的弦終于寸斷,那一剎那沒有人敢呼吸,只有死一樣的窒息在人群中蔓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聲沉重的悶響打破寂靜。 那是老臣的頭顱再次擊打臺階的聲音。 “圣上,此女不詳!老臣愿以性命為諫!” “求圣上處置妖后,以保山河!” “廢黜妖后,以熄神怒!” …… “廢黜妖后,以熄神怒!” “廢黜妖后,以熄神怒!” “廢黜妖后,以熄神怒!” 朝臣們有了硬骨頭的老臣作為支柱,紛紛跪倒在地,呼聲響徹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