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過一刻，我便讓人在她的身上劃上一道，每劃一道就會血流不止，她就會在痛苦中看著自己血盡而亡，你想清楚了?！?/br>
    卓信冬看著母親傷痕累累的樣子，禁不住淚流滿面，終是扛不住，哽咽著說道：“我說，你想知道什么？”

    蕭轍抬手示意底下人把聞知秋帶下去，繼而開口說道：“本王今天想聽點別的，就說說長樂殿之變的事吧?！?/br>
    卓信冬聞言冷笑一聲：“看來義父說的沒錯，你果然狼子野心，留著你始終是個禍害。看似溫潤如玉的齊宣王爺，實則野心勃勃。”

    “那你義父當(dāng)年就沒看出陛下的實力嗎？什么資質(zhì)平平，不學(xué)無術(shù)，不受父皇喜愛的二皇子，原來都是裝的。如今還想掌控他，難如登天。”

    “是陛下忘恩負(fù)義，若沒有義父的支持，他如何登上皇位?！?/br>
    “所以，長樂殿之變，都是你義父的主意了？”蕭轍冷聲問道，“我只問你一句，你想清楚了再說，先帝身上那一箭，是陛下射的嗎？”

    卓信冬眼底一震，“我說實話，可否放了我母親？”

    蕭轍微微側(cè)目，回道：“那要看你的回答本王滿不滿意。”

    卓信冬猶豫道：“是陛下！那支箭，是他從我手里拿的。義父支持陛下起事之前便命人開始鑄造兵器，他源源不斷的給陛下提供兵器，從不讓陛下知道兵器的來源。其實陛下早就有所懷疑，所以才親手把那支箭從先帝身上拔下來?！?/br>
    蕭轍眼底冷然，繼而緩緩起身走出牢房，低聲對白子佩吩咐道：“處理干凈點?！?/br>
    “是?！?/br>
    自那日起，朝堂風(fēng)云變幻，卓家敗落，連同尚書臺和制造局，卓家同黨全被清理一空。

    第一百三十章 隕落

    國公府門前，牌匾已經(jīng)掉了一半，門口掛著的燈籠也散落了一地。卓旭仍知道事情敗露，連夜收拾好了行囊，他也顧不上妻兒老小，只拿了自己的東西，準(zhǔn)備自行跑路。

    “卓國公，你這是準(zhǔn)備去哪?。俊笔掁H渾厚的嗓音飄散在冷風(fēng)中，清冷的讓人窒息。冬日的風(fēng)吹起他翻飛的衣角，有種不可琢磨的霸氣撲面而來。黑夜里，星河guntang，淡月好似朧了一層輕紗，寧靜而又神秘。

    卓旭仍冷笑，甩手扔下手中的包袱，“蕭轍，之前你和我的勢力在朝中均衡，陛下都有所忌憚。如今你幫陛下除了我，對你有什么好處，你以為陛下會任由你一人做大？你太不了解陛下的心思了。我今日的下場便是你明日的結(jié)局?！?/br>
    蕭轍眼若深潭，潮汐暗涌：“你若安安穩(wěn)穩(wěn)做你的國公，沒人想除了你，但若你想挾天子以令諸侯，不好意思，這大梁是我蕭家的天下，容不得你一個外姓之人如此造次。你暗自屯兵，與制造局內(nèi)外勾結(jié)，其罪當(dāng)誅?！?/br>
    蕭轍話音剛落，便有幾個神武衛(wèi)上前將卓旭仍押了起來。

    “殿下，我知道你心中的雄心壯志，也深知你的無奈。不如你放我一條生路，我定助你完成大業(yè)?！?/br>
    蕭轍冷哼一聲，微微側(cè)目：“妖言惑眾，押下去?！?/br>
    “是?！?/br>
    漆黑的夜晚，被火把照得通亮，唯有卓旭仍凄涼的笑聲令人心有余悸。

    年關(guān)在即，卓旭仍被斬首，所有卓家子弟流放邊疆，女眷淪為軍妓。陛下下旨廢后，還賜了卓眠春一杯毒酒。

    長春殿內(nèi)，殷晚寧帶著毒酒前來。她今日穿了一件景泰藍(lán)刺繡墜珠長袍，發(fā)間以鑲邊玉蘭金步搖為飾，整個人看上去端莊溫婉，又不失風(fēng)度。

    “本宮有幾句體己話要與皇后娘娘說，你們都到殿外候著?！币笸韺幟嫔唬镣俗笥?。

    “是，娘娘?！?/br>
    待殿門重重的合上，卓眠春才坐在椅子上發(fā)出一聲冷笑。她面色蒼白，頭發(fā)散亂，靜靜的坐在窗前的日光下。殿內(nèi)陰暗，早已不復(fù)往日的繁華，到處都是灰蒙蒙的，唯有窗前的一抹日光，照在卓眠春的臉上。

    “你來做什么？”卓眠春不屑道。

    “本宮來送你最后一程?！?/br>
    卓眠春微微側(cè)目，看了殷晚寧一眼，“本宮從未見過你如此打扮。”

    殷晚寧輕聲一笑，眼底帶著幾分得意：“陛下已經(jīng)下旨冊封我為賢妃，并把后宮諸事都交與我打理。平日里素凈慣了，如今穿上這錦繡華服倒還真有些不習(xí)慣。”

    卓眠春冷“哼”一聲，“為什么是你？”

    “因為本宮是大皇子的母妃，撫養(yǎng)大皇子有功。”

    “不過是撫養(yǎng)了別人的孩子，你若真有本事，就自己生一個?！弊棵叽捍怪?，酸聲說道。

    殷晚寧微微一笑，也不接她的話，又反問道：“你可知，你費勁心思想要撫養(yǎng)大皇子卻偏偏不能如意，這是為何？”

    殷晚寧接著道：“只因為你姓卓，陛下不可能讓你有孩子。你有意加害于我，想要帶走大皇子，沒想到早就被我看穿。乳母的甜食都是我送的，可她卻以為是你的意思，吃了個精光。哈哈！”她輕笑兩聲！“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是你！真沒看出來，你平日里乖巧懂事，沒想到都是裝的！”卓眠春狠狠的瞪著殷晚寧，那目光好似一道閃電，快要把人刺穿。

    殷晚寧冷笑，“陛下還為皇子時，你我同為陛下的側(cè)妃。你不過是卓府的庶女，何德何能坐上皇后之位，不過是因為你父親罷了。如今卓家沒落，你父親慘死，男丁流放，女子淪落為軍妓，陛下還能留你全尸已然是瞧得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