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我叫你來是讓你來哭喪?”鳴寒大喊道。 “我知道!”周決連忙鏟土,一邊鏟一邊哭。 坑有半人高,不知是挖來干嘛的,所幸掩埋住韓渠的泥土并不是人為填進去,而是被爆炸掀起,韓渠大概率是在爆炸之前就爬到了附近,掉了進去,爆炸發(fā)生時,泥土草木鋪天蓋地被拋到空中,落下時將他覆蓋。 這些泥土很容易挖,幾人只花了半分鐘就將韓渠挖了出來。周決眼淚還沒止住,鳴寒確認韓渠還有呼吸和心跳,和周決一起將人抬了起來。就在一行人想要原路返回時,灰色的煙霧從酒店底部升起,爆炸的氣浪再一次以酒店為圓心蕩開。鳴寒和周決動作一致地護住韓渠,碎裂的玻璃、斷開的鋼筋以極快的速度飛向他們后背。 這通震蕩過去之后,酒店大半坍塌,處處大火,離開的路被徹底截斷。 必須馬上離開,將韓渠送到游輪上,否則機動小組帶回國的可能真會是一具尸體。鳴寒望向火海,神色越發(fā)凝重,他們也許能夠從火海中劈開一條通路,但時間不等人。從園林方向離開呢?也不行,這邊的火勢更大,出路被完全堵死了。 “滋滋——滋滋——”通訊儀響起來,李功盛嘶啞地喊道:“鳴寒!還活著嗎?” 鳴寒有些詫異,“李警官,我們……” “活著就好!我們已經(jīng)將幸存者全部轉(zhuǎn)移出去,就剩你們了!”李功盛語速飛快,“現(xiàn)在你聽好,我的人在酒店西北,這里火雖然大,但相對好滅,你和你的隊友想辦法到這里來,火一滅我們馬上進去接應你們!” 西北?不就是他們被困的地方?鳴寒胸膛一陣鼓噪,拳頭不由得緊握,“李哥,我們就在西北!” 李功盛頓了頓,喜道:“我這就來!都給我活著!” 鳴寒眼含烈焰,終于緩緩吐出一口氣。 高壓水柱猶如利刃劈開火墻,水霧瞬間被蒸發(fā),釋放出駭人的熱量,一條狹窄的通道被清開,m國警察抬著擔架沖了進來。 看到韓渠和臉上已經(jīng)黑得看不出五官的鳴寒,李功盛動作一頓,想說點什么,萬般情緒卻像一塊硬膠般堵在喉嚨。 “李哥,多謝!”鳴寒在臉上胡亂一抹,立即把韓渠挪到擔架上。 外面的槍林彈雨已經(jīng)停下,韓渠被送上車,鳴寒一把將周決也推了上去,一腳把門提上,“把韓隊安全送到指揮部!” 周決連忙喊道:“你呢?” 鳴寒將一瓶水澆在頭上,“我去找陳爭?!?/br> 第189章 爭鳴(41) 第一次爆炸發(fā)生時,陳爭和李東池正在前往張家的莊園,那是梁岳澤最可能躲藏的地方,路上游人太多,還有人拍打車窗討要小費,或者故意站在車前搔首弄姿,車開得十分費勁,陳爭看了看時間,李東池跟陳爭開玩笑,要不直接撞上去算了,反正也是一群嗑藥的人渣。 他的最后幾個字被巨響淹沒,炸彈就在車前十來米處爆炸,前面的一輛車當場被火球掀飛,在空中散架,斷肢當空落下,而前一秒還擋在陳爭面前賣弄的那個白人癮君子被飛來的鋼筋削斷了脊椎,血淋淋的上半身怦然撞在前擋風玻璃上。 “我艸!”李東池坐在副駕,反應過來后連忙拿起槍,司機猛然往斜后方一倒,想調(diào)頭離開,第二次爆炸卻接踵而至,整條街道變作鬼城,驚慌失措的人們亂竄,沿途的酒店餐廳玻璃爆碎,像子彈一般亂飛,烈焰隨處皆是,被炸死炸傷的人橫七豎八躺在地上,人們踩踏著他們的身體,不少根本不是被炸死,而是被同胞踩死。 哭嚎著的人群瘋狂想要擠進建筑中,多個店門口發(fā)生槍戰(zhàn),無法進入建筑的人沖向車輛,司機汗流浹背,“根本開不動!” 李東池大喝道:“給我撞過去!”說完飛快上膛,推開車頂就射,“媽的,老子就不該救你們!” 陳爭攔住李東池,慌亂中聯(lián)系指揮部,流彈從四面八方射來,在車身上打出深淺不一的凹坑。李東池一槍沒開,差點被人狙了頭,子彈打缺了他半邊耳朵,給一頭白發(fā)來了個鮮紅的挑染。只聽一聲痛叫,他捂著右耳退回車中,空氣里頓時暴起濃重的血腥氣。 右耳血流如注,李東池聽覺暫時失靈。更多人扒住了車門、引擎蓋,非得把里面的人拉出來,自己鉆進去不可。司機完全沒辦法,忽然又一聲轟然巨響,這次爆炸的居然是一輛車,炸彈就安裝在車中,當幾十人圍住車,拉拽司機時,爆炸發(fā)生,無數(shù)斷裂的肢體在火光中濺射,外圍的人渾身烈火,哀叫著在地上打滾。這一炸,圍著其他車的人頓時散開,李東池前方竟是讓出了一條暢通無阻的大道。 “走!”李東池怒喝,“回游輪補裝備!” “等一下!”陳爭按住李東池。 “等什么?”李東池現(xiàn)在只有一邊耳朵聽得見,血跡浸染他半邊臉,看上去像個失控的暴徒。 爆炸和電子干擾嚴重影響了通訊,陳爭費力地聽著盧賀鯨的話,梁岳澤在島上設(shè)置了大量炸彈,并且在游輪抵達以前,已經(jīng)離島,但由于時間不足,他無法徹底離開,大概率就混跡在游艇上,企圖利用島上的暴亂拖住、威懾警方,借此逃離。柳至秦正在追蹤,一旦鎖定梁岳澤,武裝直升機會立即出發(fā)。 “那我們還待在島上干什么?”李東池說:“金烏都跑了,肯定追金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