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那時他曾跟自己說:“陌鈺,你爹公然反朕,朕不能不處置他,并將你秦氏全族貶斥為奴。但你為奴也未必要去邊境,你若愿意,便留在朕的身邊服侍吧?!?/br> “哈哈哈哈哈!”那時的秦陌鈺聽了這番話,癲狂地大笑起來,“你殺了我爹,竟然還想讓我為奴服侍你!白瀟河,你把我也一并殺了吧!不然你一定會后悔的!” “……你走吧。朕放你走?!弊罱K,白瀟河如此說道。 如果不是秦陌鈺后來去登基大典上刺殺白瀟河,他或許可以茍延殘喘般過完一生。 這就是因?yàn)椋诪t河對他居然是有幾分真心的。 可就算有這所謂的真心,他依然可以毫不留情地命人一箭刺穿自己的胸膛! “阿青,你知道白瀟河最殘忍的地方在哪里嗎?”秦陌鈺忽然說道,“在于他并非徹頭徹尾的虛情假意,而是將一些若有似無的真心混雜其中。他真的喜歡你,可他更喜歡這片江山,所以他可以為了后者把你的母親說成賤奴,而即使如此,你也容易貪戀那幾分真情?!?/br> 他這話是在說阿青,也是在說自己。 幸運(yùn)的是,他自己已經(jīng)不會再去貪戀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了。 “您的意思我都懂?!卑⑶啻丝痰故呛颓啬扳曅挠衅萜菅?,“您可以設(shè)計(jì)令我前去,但您無法設(shè)計(jì)王爺他自己說什么做什么。這就是我決定今夜就離開的原因?!?/br> “你是個有智慧的人。”如今秦陌鈺已經(jīng)不再把阿青視為情敵,也就對他友善地笑了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不必被這種人耽誤一生?!?/br> “自己的幸福……”阿青嘴角揚(yáng)起一絲苦笑,“我的人和我的心早都已經(jīng)屬于王爺,離開了他,我也不敢指望自己還有什么幸??裳浴V皇俏疫@一生總是被宮里的人看不起,尤其貴妃娘娘總是叫我看清自己的卑賤身份,不要癡心妄想……所以我最想要的,大約便是‘尊嚴(yán)’二字吧。我這一走,也算是成全了自己一回?!?/br> “你說你的人和你的心早已屬于瀟王,”秦陌鈺注意到一個信息點(diǎn),“你們是何時在一起的?” “不敢欺瞞秦公子,我們八年前便有了第一次?!?/br> “……” 自己第一次遭遇戴著面具的白瀟河是在六年前,他卻居然八年前就跟阿青在一起了??難道那時他的心就已經(jīng)可以分成兩半? 秦陌鈺覺得白瀟河這個人他還是無法完全理解,他也放棄去理解了。 如今他的幾分真情,只能讓他這一世更加飽嘗被拋棄的滋味,結(jié)局更加凄慘而已。 “秦公子,告辭了。感謝你讓我認(rèn)清了現(xiàn)實(shí),替自己作了回主?!卑⑶嘞蚯啬扳曅辛藗€告辭禮,便徑直轉(zhuǎn)身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白瀟河發(fā)現(xiàn)了阿青的留書,得知了他已經(jīng)離開的事實(shí)。 “阿青?。 卑诪t河心急火燎地就要去追。 “瀟河,”秦陌鈺宛若懵懂無知般地迎上去,還伸出衣袖擦了擦白瀟河額角急出的汗,“你怎么了?” “……阿青,阿青他不見了……我要去找他!” “你找他做什么?”秦陌鈺把臉一板,“他走了你為什么那么著急?你昨天還說你一點(diǎn)都不在乎他,看來你全是騙我的!” “不不,不是這樣……”平時總是風(fēng)度翩翩的白瀟河少有地亂了陣腳,連說話都有些結(jié)巴起來,“他在我身邊多年,將我的飲食起居伺候得體貼周到,他走了,我當(dāng)然會難過……” “我不管。”秦陌鈺噘著嘴,“你不許去找他。否則你便不要再來找我了。你缺體貼周到的下人,我府上多的是,你再隨便挑一個去便是?!?/br> “……”一時間,白瀟河陷入了深沉的糾結(jié)之中。 一邊是他愛的人,另一邊是可以助他得到那個夢寐以求位置的人。 何況對于秦陌鈺這個人,其實(shí)他現(xiàn)在也有某種程度的喜歡。 最終,白瀟河無奈地做出了決定:“好好,我不去找他。陌鈺,我現(xiàn)在只有你了!你可一定不要負(fù)我!” “我那么愛你,怎么會負(fù)你呀?”秦陌鈺佯裝露出喜悅的笑容。 他聽著白瀟河的央求,倒是覺得此刻的他有點(diǎn)可憐了。 不過,心軟是絕不可能心軟的。 不負(fù)白瀟河?自己可還有一份大禮在等著他呢。 第二十一章 暴打渣男 當(dāng)夜,秦陌鈺再次約了白瀟河在花園的小池塘邊見面。 這次白瀟河卻并沒有等到秦陌鈺出現(xiàn)。 他等到的是一群蒙面黑衣人朝他撲了過去,將他按在地上掄拳就打。 “你們是什么人?!” 白瀟河不由得又驚又怒,想要反抗,卻發(fā)現(xiàn)對方個個身強(qiáng)力壯武藝高強(qiáng),再加上雙拳難敵四手,因而終究落得毫無招架之力,只有挨打的份兒。 黑衣人們將白瀟河一頓暴打以后,猛地一推,令白瀟河“噗通”一聲掉進(jìn)了池塘。 “救命!救命?。∥也粫斡?!”白瀟河驚惶地在池塘中掙扎撲騰著。 秦陌鈺躲在暗處抿嘴偷笑,默默欣賞了一會兒白瀟河的窘態(tài),直到白瀟河已經(jīng)掙扎不動即將沉底,他才終于走過去。 “啊,瀟河?!來人!快來人!” 此刻蒙面人們已經(jīng)離開,秦陌鈺喚來將軍府的家丁,救起了已經(jīng)快要窒息的白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