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雙兒讓蘇公子蒙此大冤,卻無力證明蘇公子清白,自知罪無可恕。”雙兒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自己心中的恐懼,“求尊上允許雙兒代蘇公子受罰,以償雙兒對蘇公子的愧疚。” “不可!”蘇淮安慌忙道,“主人,求您,雙兒受不住的。是淮安的錯,都是淮安的錯?!?/br> “淮安,”澤祀終于開口,言語中盡是不耐,“我說過,我對你的耐心有限?!?/br> “主人......” 澤祀起身,冷然道:“蘇淮安擅闖禁地,罰廷杖一百?!?/br> 眾人聞言,臉上神采各異,但聽澤祀又道:“然,念其侍奉多年,未得有失,由,侍女代罰。蘇淮安,關于乾西院。千羽照看不周,同關于乾西院,無詔不得出?!?/br> 雙兒此時竟不覺得害怕,反而為蘇公子不用受這般重的刑罰松了口氣:“雙兒多謝尊上成全?!?/br> “不可以,”蘇淮安近乎絕望地哀求,“不可以,是淮安的錯。是淮安的錯!” 澤祀漠然道:“帶蘇淮安下去。” ...... 溫醇拉開袖子,在他的小臂內(nèi)側(cè),有一小塊皮膚呈現(xiàn)出極度扭曲的褶皺,像是即將褪下的蛇皮。 他撕下那一層假皮,就著點燃的燭臺焚燒殆盡。裸露的皮膚上,那一塊沒有經(jīng)過處理的傷疤,變得愈發(fā)地大。 他忍住痛楚,從床下拿出一個紅木盒子,從里面取出一張與他剛才燒毀的皮膚一樣的東西,貼在了自己的傷口上。 如此,他的傷口便基本被隱藏。 他又在上面施加了一層幻術。 若是其他人一定看不出來這與普通的皮膚有什么區(qū)別,但在今天之前,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騙過澤祀。 他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被發(fā)現(xiàn)的準備。 卻不成想,他竟然真的騙了過去。 他仔細看了半晌,確定沒有任何痕跡了,才放下了袖子。 就走到門口推開了門,外面從剛才開始就吵鬧異常,他不關心一下,似乎都都有些說不過去。 門剛打開,就見一個丫鬟急沖沖地往外跑,他便叫住了她:“小桃,何事如此慌張?” 小桃聞言停下了腳步:“溫公子。聽說正殿里出事了?!?/br> 溫醇挑起了眉頭,這不清不楚的回答讓他完全不明白:“何事?” “我也是聽小夭說的,她今天一直在正殿侍奉,她說尊上看在蘇淮安跟了他這么多年的份上,只罰他禁閉蘇淮安,而他讓他那個丫鬟替他頂罪。 一百廷仗,即使是我們,也得要半條命,若是凡人,估計得被打成rou泥。 尊上此舉,已是放蘇淮安一馬的意思,但是那蘇淮安偏偏不知好歹,竟然為一個丫鬟求情。 尊上自然不允,結果那小子竟然帶著他的丫鬟跑了?!?/br> ...... 蘇淮安抓著雙兒的手腕拼命地往前跑,顧不上傷口已經(jīng)撕裂,血染紅了半片衣裳:“我們?nèi)リ栮P道,離開......離開這里?!?/br> 雙兒的眼眶泛紅:“蘇公子,你不必如此的。我只是個丫鬟?!?/br> 蘇淮安對她笑了笑:“我沒把你當過丫鬟?!?/br> “你能去哪!” 澤祀的聲音陡然傳來,同時一股氣浪涌來,蘇淮安慌忙筑起一道冰墻,但他的力氣根本不夠,兩人被掀了出去。 蘇淮安慌忙將雙兒護在懷中,手臂一撐,勉強站起,他立刻凝聚一把冰刀,擋在雙兒面前。 與此同時,騫巖已帶人趕來,將兩人團團圍住。 蘇淮安剛剛逃跑幾乎已經(jīng)耗費了所有的力氣,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已是強弩之末。 澤祀向來喜怒不形于色,但此時,他的額角卻突出了一道痕。即使如此,他也在笑,令人毛骨悚然地笑:“淮安,我還從未想過,你竟如此愚蠢,固執(zhí)。這一切,竟僅僅是為了一個丫鬟。” 蘇淮安沒有說話,他沒什么要說的,也知道不管再說什么都沒有意義。 他只緊握著手中的刀,預防隨時可能到來的突襲。 澤祀冷然一笑:“好,好得很?;窗?,你今日即便死在我手里,也不冤。” 他手中凝成冰刀,一刀斬下,蘇淮安慌忙迎擊,他勉強接下澤祀幾招,但也很快敗下陣來。 在他接下澤祀一擊后,他手里的冰刀便碎裂在地,他也跪倒在地,吐出了一口血。 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始終沒有力氣。 雙兒扶住了她,聲音都有些?。骸疤K公子,不用了?!?/br> 蘇淮安無半分退意:“只要我還活著......只要我還活著,我不會讓他們帶你走?!?/br> 雙兒眼中含淚,卻笑了:“蘇公子,雙兒很小的時候,爹娘就去世了。我靠偷竊活著,整個村子的人都厭惡我。 我被選為新娘的時候,并不意外,我知道一定是我。 我......本以為......我就應該......這樣了,但我竟然遇到了......蘇公子...... 蘇......蘇公子,是第一個......第一個......待我這么好的人......” 蘇淮安陡然感覺到了不對:“雙兒......” 他慌忙去找雙兒的手,卻摸到了一陣濕意。 蘇淮安慌了,胡亂去找她的手,卻發(fā)現(xiàn)她的手上握著一柄冰刀的碎片,碎片已經(jīng)直插進了她的身體里。 一滴淚落下,重重地砸在了他的手上。 “但......雙兒不想給蘇公子......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