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香消玉殞美人花

    原來，市公安局那邊已經(jīng)掌握了兩個重大線索。一方面在呂薇和笑叢的積極配合下，警方掌握了王淼和欣欣暗地里清查有關企業(yè)資質(zhì)的來龍去脈，初步掌握了相關企業(yè)的內(nèi)幕，且把煌煌企業(yè)集團聯(lián)姻的企業(yè)鎖定其間。另一方面，警方偵破了縣委書記投寄上訪信的線索。

    豪邁剛剛說完，震驚中的王江關切地問：“縣委書記的事情，你們有把握嗎？”柳芽的目光也緊緊地盯著豪邁。

    豪邁說：“很多證據(jù)都證明了這一點?！?/br>
    柳芽問：“兩條線索的走向會是同一方向嗎？”

    豪邁說：“這個很難說，但是起碼偵破的方向明朗了?！?/br>
    柳芽說：“我的提醒你，縣委的那個同志我還是比較了解的，雖然他思想僵化，性格保守。但是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是他，我還是寧愿選擇不相信。所以你們要做的事情依然很多?！?/br>
    豪邁說：“是的，這分量我清楚。不過，我想詢問二位的是，現(xiàn)階段該怎么處置王淼她們的喪事，還有，到底能不能形成追認決議？”

    王江沉默半晌后說：“我看你還是給省財政廳的劉廳長交換一下意見，在偵破沒有明確的結果之前，最好不搞追認那一套，喪事也不宜臺大規(guī)模，就由市重點項目辦公室主辦就行了，其他的相關機關單位派代表就是。”

    豪邁得到了這樣明確的指示，也就說：“好的?！彪S后又問：“你們參加嗎？”

    王江說：“我以前都說過了，我和柳芽市長都不參加?！?/br>
    豪邁提醒道：“劉副廳長那邊怎么解釋，他代表省廳啊?！?/br>
    王江說：“我和柳芽都是逝者的親人，這個理由還不足夠嗎？要讓我們更傷心是嗎？”

    豪邁點點頭，也不再說了。

    喪事辦得簡單隆重，大家也都明白，對于兩位嬌艷的美女莫名死去，省市都沒有明確的定論，只在會上宣布為因公殉職。隨后兩位被送往火葬場，再后來被安置在燈城人民公墓的一角。慘淡的陽光下，兩座新墳的石碑顯得格外蒼涼。

    王江和柳芽雖然沒到現(xiàn)場，他倆在兩個孩子火化的那一刻，還是無能為力的掉下了傷痛的淚水。柳芽是第一次看見王江如此放肆的眼淚，也是第一次看見他全身肌rou抽搐，她含著淚水勸慰道：“老王啊，你也不要太悲傷了，你還有一個女兒呢。”說完自己也泣不成聲。

    王江伸手握住了柳芽冰冷的手，斷斷續(xù)續(xù)地說：“是，是的，我還有萌萌呢，還有一個女兒呢……”

    兩人再一次被送往醫(yī)院，分住在相鄰的兩間病房。

    該來的事總會如期來臨，燈城最要緊的事就是幾個重大項目的歸屬。這天，笑叢和呂薇來到醫(yī)院，兩人一起來看望兩位領導，同時也是來匯報近一段時間項目的進展情況?？匆娝齻儊砹?，柳芽首先說：“你們來得正好，目前幾個項目的推進情況怎樣了？”

    笑叢回答說：“我和呂薇縣長今天來就是要向您和王書記匯報此事呢，現(xiàn)在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也就是這幾天之內(nèi)幾個項目就要落實到企業(yè)了，我和呂薇商議了很久，希望你們兩位能夠出席當天的大會?！?/br>
    對于項目的歸屬，柳芽和王江早就看過有關的報告了。在這一輪啟動的四個項目中，煤礦整合和林區(qū)開發(fā)最終被煌煌企業(yè)集團與外地聯(lián)姻的企業(yè)拿到手了。鹽業(yè)科技開發(fā)區(qū)最終還是黃埔慧人集團出面接手。彩燈民俗文化產(chǎn)業(yè)園最終的接手企業(yè)是小雅秘書長的家族企業(yè)。這樣的結果，讓很多人意外，就連王江和柳芽都大感意外。可問題是現(xiàn)在兩人同時遭遇了家庭不幸，柳芽還面臨著一位新到位的頂頭上司到來。可以這樣說，兩人內(nèi)心十分不滿，可兩人都沒有調(diào)整這個現(xiàn)狀的思緒和時間。在笑叢和呂薇的眼里，只要這些項目能夠順利啟動，也就算功莫大焉了，更何況這也是王江和柳芽兩人的初衷。

    王江和柳芽誰也沒有急于說話，其實兩個人內(nèi)心的苦衷都是一致的。

    呂薇見兩位領導沒有說話，又說：“兩位領導，你們倆都不能出席大會的話，是不是往后推一推呢？我希望你們修養(yǎng)一段時間后在啟動吧？不過，這就要把整體方案做調(diào)整了?！?/br>
    柳芽當然很了解呂薇這時的心情，這幾個項目呂薇算是徹底的搭上了一切精力和心血，好不容易看到成果了，能不指望著塵埃落定嗎？可問題并沒有她想象的簡單啊，柳芽已經(jīng)接到了消息，新到位的代理市長劉明同志不幾日就要到燈城赴任了，在代理市長沒到位之前就做這樣的決斷，是不是顯得有些不合時宜。再說，對現(xiàn)在的這個結果，她心里根本就沒有底氣。她望了王江書記一眼，只見王江微閉著雙眼，壓根就沒有認真思考這件事，也沒有打算給什么意見。她心里隱隱有一種憂慮，這么急迫的決定是個項目的歸屬，也可能是燈城發(fā)展史上的一大敗筆啊。

    呂薇可是她柳芽的老同事和密友，見他們長久的回避，覺得也不是個辦法，于是自下臺階地說：“我看兩位領導也累了，要不今天我們就不說這事了，改天我們再來匯報吧？”

    笑叢也知趣地說：“嗯，也好。兩位領導，你們好好休息，等你們身體稍好一些之后，我們在來匯報?！?/br>
    王江和柳芽這一次的反應驚人的一致，沒有人挽留她們，只聽見他倆淡淡地說：“你們慢走?！?/br>
    笑叢和呂薇走了之后，王江這才說：“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妥呢?！?/br>
    柳芽瞪了他一眼說：“嗯，就是啊。現(xiàn)在這個結果，除了黃埔慧人集團和小雅家族集團讓人放心之外，其他的兩個重大項目，很是令人揪心呢?！?/br>
    王江說：“誰說不是呢？一個企業(yè)拿下兩個項目，本身就讓人不太放心，更何況這家企業(yè)還是組建不久的?！绷亢芮宄鋵嵧踅€有另外一個潛臺詞沒有說出來，他已經(jīng)懷疑這家企業(yè)與王淼和欣欣的死因有關聯(lián)了。

    柳芽說：“還不僅僅是這一件事?！?/br>
    王江說：“是的，還有代理市長馬上就要到燈城了。在這個時候馬上決定這件事，對新來的市長不太公平啊?！?/br>
    柳芽問：“那么你的意思，最好等市長到位了在對外宣布？”

    王江說：“還有比這個辦法更周全的辦法嗎？”

    柳芽無語。雖然她心里也有這樣的想法，總是沒有勇氣直接說出來，畢竟這是一種不磊落的行為。按理說，她和王江是應該有能力站出來將這些項目的打理一遍的，起碼不能讓項目留下后患?？蓡栴}是兩人不但現(xiàn)在身體虛弱，精神不振，也找不到有力的證據(jù)來推翻現(xiàn)在的局面。當初設置的條件里，就沒有阻止一家集團或者企業(yè)不能競爭兩個項目這一條，很顯然，現(xiàn)在站出來毀約不是政府官員和一級政府該做的事。雖然兩人都意識到會出問題，但他們還是選擇了將這個風險推到了新市長的頭上。

    將無法預估的風險推到新市長的頭上，還有另外一種理由。按照王江的邏輯，燈城現(xiàn)階段的工作不是開展得好好的嗎？雖然政府沒有市長，可是常務副市長柳芽干得有聲有色的，要提拔也應該提拔她，這是其一。其二，前不久“兩會”期間完全應該推出一個市長來的，又因為省上主要領導的原因留下了這個空缺，他這個市委一把手好不容易把燈城的局面穩(wěn)住了，現(xiàn)在省上有馬上要變動，讓他內(nèi)心十分不爽。其三嘛，自然是他和柳芽之間的私人原因。現(xiàn)在又出了王淼這檔子事，讓他傷痛之余，對柳芽更加親近了。所以他才會暴露出這些原本上不了臺面的陰暗心理。人無完人，即便是市委書記，也難免受到外界的影響而滋生不正常的情緒。（未完待續(xù)）